燕瀾是得寫信給父親,恐怕父親也沒料到,薑拂衣的仇人可能和天闕府君有關係。
事情尚不清楚,想太多也沒用,燕瀾說道:“正是礙著我們兩家這種關係,若真是無上夷,我想他也不會明著對你下手。”
薑拂衣更擔心他若暗著來,連燕瀾都可能會有危險。
燕瀾也在心中琢磨著自己寄魂在手,能有幾分與薑拂衣一起從無上夷手底下保命的勝算。
很難說,要趕緊將寄魂喂養起來,才能更熟練的去運用。
燕瀾想到:“拿到相思鑒之後,沒準兒你父親在神都。”
薑拂衣嘴角微抽:“我都不指望他,你指望?沒準兒他還嫌棄我的存在,是自己一段不堪回首的黑曆史,對我下手更狠呢。”
燕瀾無言以對:“總之,此行我既答應了父親保護你,你就不會死在我前麵。”
“你千萬彆。”薑拂衣勸他放棄這種危險的想法,“真遇大事兒,你記得躲我背後,讓我來擋。你死就真見閻王去了,而我死了轉頭又是一條好漢。”
燕瀾:“……”
他凝視前方薑拂衣消瘦的背影,看來她之前“死而複生”,並非是命大。
薑拂衣心裡不舒坦,惡趣味的詢問燕瀾:“就我剛才問漆隨夢的問題,換你來答,你會怎麼答?”
燕瀾還是一樣的回答:“我又沒有師父。”
薑拂衣想翻白眼:“我現在覺得劍笙前輩說的特彆對,你可真無趣。”
燕瀾心道無趣就無趣,要那麼有趣做什麼,等著被鳥妖看上抓進大海?
但燕瀾稍微一想,又覺得這問題根本不難。
他不會逆反弑師,也不會阻攔薑拂衣報仇。
打從師父因為某種站不住腳的理由,對他心悅之人痛下殺手那一刻,便已經親手斬斷了他一人之間門的師徒恩義,不配再受他尊敬。
莫說師父,親生父親也是一樣。
隻不過這一題對漆隨夢來講確實有些不太公平。
他以為從小將他養大,對他恩重如山的是無上夷。
其實陪他一起成長的是薑拂衣。
等他想起一切時,應會對今日之言追悔莫及。
……
不能飛行,今日難以抵達幽州,晚上他們露宿在野嶺。
更深露重,狐狸已經蜷在樹下睡的香甜,薑拂衣還在篝火旁喝雞湯。
她現在不能睡,因為燕瀾不在附近,出去找合適的地方喂養寄魂了。
薑拂衣圍著篝火搓搓手,幽州真冷,是那股透著陰氣的冷,直冷到骨頭縫裡去。
而且從地圖上看,幽州地域廣闊,都不知道上哪兒找凡跡星去。
正慢慢搓著,突然感覺脖頸針紮似的一痛,像是被小蟲子給叮了一口。
薑拂衣探手摸過去,也沒見血跡。
奇怪了,她是有些修為的,周身自帶一層天然屏障,普通蚊蟲根本近不了身。
“薑拂衣。”突然一個聲音傳進她耳朵裡。
這陌生的男子聲音驚了薑拂衣一跳,起身問:“是誰?”
更奇怪了,她好像可以和這個人通過某種媒介聊天?
那人自報家門:“夜梟穀,刑刀,師承霜葉。”
薑拂衣恍然,是之前在山外和漆隨夢動手的那個白發魔修。
聽說個性有些癲狂。
薑拂衣正準備血祭音靈花。
刑刀卻說:“我勸你不要使用術法,你體內已經中了魔神大人賜予的連心魔蟲。”
薑拂衣感知心臟,傷口縫隙裡還真有隻小小的蟲子。
剛才脖子會痛,是這個緣故?
挺厲害,神不知鬼不覺就被咬了,幸虧寄生的部位是心臟。
“小家夥,我的這顆石頭心,你可咬不動。”
薑拂衣正打算取出來。
刑刀又說:“現如今你與我同命相連,我生你生,我死你死。”
薑拂衣詫異:“你這是在搞什麼鬼?”
他給自己也下了魔蟲?
刑刀自顧自道:“你莫要驚動其他人,安靜隨我走。魔神大人所賜之物,凡跡星也解不開,隻要他答應為我師父療傷,我不會傷害你。”
原來打的是這樣的主意,而且薑拂衣聽他的意思,他好像知道凡跡星如今人在何處。
這還不是瞌睡有人送枕頭?
薑拂衣當即道:“走走走,大哥你在哪兒,咱們趕緊出發。”
同歸裡和燕瀾保持聯絡就行。
刑刀:“……”
說她和凡跡星沒關係,他都不信,一樣都是那麼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