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瀾講述:“我之前遇到兩個縱橫道的秘法師,手中拿著咱們的法器,”
他將聞人不?棄的控訴說了一遍,“如今漆隨夢以?天闕府的身份,要我們給個說法,趕緊去查一查,給他們個說法。”
獵鹿卻站著不?動。
燕瀾:“怎麼?這件事?情有難度?”
獵鹿忙答應:“沒有,我這就去徹查。”
燕瀾暗暗蹙眉,縱橫道存在好幾百年了,甚至還有個存在幾千年的前身,現如今的首領是一位地仙境界的高人,和獵鹿不?會有關係。
但獵鹿的反應頗為奇怪。
燕瀾不?動聲色,依然決定將此事?交給他去辦。
他若當?真?知道點什?麼,更?容易露底。
“獵鹿,你?秘密去查,先?不?要走漏風聲。”
“是。”
等獵鹿離開之後,燕瀾原地佇立良久,黑夜在他蒼白的臉上灑下濃重的陰影,唯獨一對兒紅眼珠格外分明。
月上中天,他轉身回去寢宮,將侍女遣走,獨坐在魚池前的矮幾後。
這片魚池,以?寶劍造景,形似劍池,
是為了彌補燕瀾放棄劍道,精修秘法的遺憾。
從前他在劍池前打坐,是為了提醒自己這世上有失有得,萬事?萬物?,最忌貪得無厭。
如今瞧見?那些劍,燕瀾腦海裡先?蹦出薑拂衣那張明豔動人的臉。
燕瀾從同歸裡摸出紙筆,然而抬頭?望月,這個時辰,她應該已?經睡著了,又放了回去。
片刻後。
腰間?的鈴鐺竟然出現了響動。
燕瀾連忙取出宣紙。
薑拂衣歪七扭八的字:“怎麼樣,見?過你?爹了嗎?”
燕瀾望著這一行字,心道這莫非就是心有靈犀?
他提筆回複:“見?過了,事?情有一些複雜。”
此事?最適合傳音細說,但白鷺城距離萬象巫實?在太遠了,傳音符距離有限,且不?清晰。
燕瀾穩住心神,以?工整的小楷娓娓道來。
……
薑拂衣等了很久,還以?為他睡著了。
起身也準備去床上躺著,手腕上的鈴鐺終於顫動。
燕瀾幾乎寫滿了整張宣紙。
薑拂衣仔細看完,關於燕瀾的疑問,她的腦筋也有些轉不?過來彎。
劍笙前輩有個五個月大就被封印的長?子,她聽凡跡星提過。
劍笙又說,漆隨夢下凡,占用的是他長?子的肉身,他不?想看他們兄弟相殘,才將漆隨夢偷走扔掉。
但燕瀾說,神族下凡隻能投胎於胎兒。
漆隨夢不?可?能是他大哥。
然而燕瀾又覺得,劍笙對漆隨夢確實?有著一種很特殊的感情。
薑拂衣一頭?霧水,提起筆:“我覺得你?爹的說法合情合理,而你?的判斷,隻是基於一本雜記,沒準兒是你?錯了。”
燕瀾過了一會兒才回複:“可?能吧,否則我無法解釋父親的反常。”
薑拂衣:“你?為何不?直接問你?爹?”
燕瀾:“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不?會直接告訴我,他好像在等我慢慢發現,逐漸接受。”
薑拂衣:“什?麼?”
燕瀾:“我有個想法,我才是那個被凡跡星判斷活不?過一歲的大哥?不?隻是運氣,我的命,也是從怪物?那裡借來的。所以?我命懸一線,絕渡逢舟才總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