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識隨後才清醒,才想起來父親已經不再是父親,麵色微變,繃緊了蒼白的嘴唇。
燕瀾想要坐起身,牽扯到肩上傷口,痛的渾身一顫。
但他還?是咬牙坐了起來:“阿拂呢?這裡好像不是溫柔鄉?”
劍笙道:“就?快到溫柔鄉了,周圍很安全,你不必擔心她?,稍後去溫柔鄉和他們彙合就?是。”
燕瀾扶著石壁,強撐著站起身:“她?會先來找我,不會想著溫柔鄉與我彙合,我去找她?。”
劍笙並不攔著,跟著他離開山洞。
燕瀾剛邁出山洞,被戈壁上的狂風一吹,搖晃著險些摔倒。
漆隨夢上前:“我帶你去。”
“不用。”燕瀾拒絕,沒有力氣從儲物戒中取出翅膀,他便步行往前走。
總之?,不想留在這裡。
劍笙在背後道:“阿拂已經找來了。”
燕瀾的腳步這才頓住。
薑拂衣側坐在劍上,遠遠看到燕瀾捂著肩膀,停在原地,正仰頭朝她?望過來。
她?一躍而下?,順著狂風落在燕瀾麵前,攙扶住搖搖欲墜的他。
燕瀾背後十幾丈遠的地方,站著劍笙和漆隨夢。
薑拂衣心想劍笙應該幫他療過傷,便不問他的傷勢,隻垂著睫毛:“絕渡逢舟喊我去萬象巫時,我正送小?酒他們回溫柔鄉,如果我當時告訴了小?酒,喊他一起來,他就?不會落在逆徊生手裡……”
薑拂衣是通過道觀的傳送陣去的萬象巫,等她?抵達之?後,提醒了族老?,他們將傳送陣全部關閉。
而柳藏酒一定察覺到她?的反常,越想越不對勁兒,又折返回去。
聽說她?去了萬象巫,猜到燕瀾有難,才往萬象巫跑。
“你也是不想他跟著一起冒險,畢竟你心裡明白可能是九死一生。”燕瀾正是怕她?會責怪自己,“你一貫不喜歡朝後看,這是怎麼?了?小?酒還?活著,我們想辦法?救他就?是。”
薑拂衣一時感傷罷了:“我們這就?去溫柔鄉,和況前輩一起商量。”
燕瀾頷首:“好。”
薑拂衣繞過燕瀾,看向後方的劍笙。
她?對劍笙的情感也很複雜。
本該因為燕瀾而指責他,但薑拂衣做不到。
正如她?對聞人不棄說的那樣,即使劍笙是個壞人,也是她?的恩人。
何況,他也是個可憐人。
“前輩,您還?好嗎?”薑拂衣憂心忡忡的道,“我聽亦前輩說,傳送門動蕩,是您點天?燈重新撐起來的?”
燕瀾聞言瞳孔倏然一縮,立刻轉頭看向他:“您點了天?燈?”
劍笙笑道:“神器使用時有間隙的,早已熄滅的天?燈,我哪裡點的亮。隻不過況雪沉確定不了方位,四方盤是以?天?燈為牽引的,我為天?燈注入法?力,恰好能夠支援四方盤。”
燕瀾再次質問:“告訴我,您真的點了天?燈?”
薑拂衣因為攙扶著他,發覺他在顫抖。
她?的心也提了起來。
劍笙原本還?想笑,鮮血卻倏然從口中湧了出來,被他用手背抹去。
他將天?燈取出,朝燕瀾的方向推過去:“拿著,神族的寶物,或許對你有用。”
燕瀾卻沒接,掙開薑拂衣的手,轉身朝他蹣跚著走過去:“父親這是為何?”
聲音冷厲又發顫,“因為小?酒突然現身,況前輩一時沒能穩住四方盤,但他是何等高?人,失態不會太?久,很快便能穩住,而我們也絕非窮途末路,您為何急著支援?”
漆隨夢早已有所感知,故而不像燕瀾,情緒沒有過分波動:“多簡單,他早就?不想活了,你之?前沒聽他說嗎,要不是顧念著我們兩個,他早就?自行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