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趴在侍淮銘懷裡, 呼吸緩慢,像一隻脫水的魚。
她渾身像被拆散了重組一般,已經癱軟得完全動不了了, 隻有睫毛在輕顫。
好片刻她虛著聲音出聲:“你怎麼都不會累啊?”
侍淮銘攬著她, “做這點事就累了?”
珍珍輕輕嗯一聲,“累死了。”
說完沒多一會,便閉著眼陷入了睡眠之中。
因為身體被極度滿足後很累,入眠後睡得便很沉。
又因為沒有鬨鐘吵且不需要上班,珍珍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睡醒睜開眼,床上隻有她自己一個人。
沒什麼緊急重要的事情,她掀開被子慢吞吞起床,出去到洗手間洗漱。
洗漱完紮好辮子,出來到外麵, 從窗戶裡看到侍淮銘正在外麵的菜地裡, 她便開門出去了。
侍淮銘這會兒正在菜地裡拔蘿卜。
看到珍珍出來,他直起腰看著珍珍問:“吃飯了沒有?廚房裡有飯。”
昨晚他又把她折騰得力氣全無,早上他關了鬨鐘沒叫她起來, 讓她睡到了自然醒。
早飯他溫在鍋裡,端出來直接吃就可以了。
珍珍哦一聲問他:“你在乾嘛呢?”
侍淮銘還是看著她說:“你不是說今天醃蘿卜鹹菜嗎?”
珍珍剛起來腦子還有點木, 聽侍淮銘這麼說, 她自然想起來了。
她今天不止要醃蘿卜,還要做點鹹肉呢, 醃好鹹肉, 冬至的時候做菜飯吃。
馬上就要入冬了, 自然要開始囤各種吃的了,鹹菜蘿卜乾臘肉鹹肉這些都是最基本的。
肚子還餓著,珍珍反應過來後沒再在外麵多站, 連忙回屋去先吃飯。
吃完飯收拾好碗筷,侍淮銘已經把蘿卜拔回家並且洗乾淨了。
蘿卜洗得白白淨淨的放在白色搪瓷盆裡。
侍淮銘拿了砧板放在桌子上,又拿了菜刀過來,問珍珍:“打算怎麼切?”
珍珍拿了圍裙過來,“去頭去尾,切成小手指粗細的長條就行了。”
珍珍是打算圍上圍裙自己切的,但侍淮銘直接抬起胳膊擺出讓她係圍裙的姿勢。
看侍淮銘這樣,珍珍拿著圍裙微微愣一下,看著他眨了眨眼。
侍淮銘以為她沒懂他的姿勢語言,隻好又開口:“不幫我係上?”
珍珍抿唇嘴角微微含上笑,沒和他客氣,伸手環上他的腰,把圍裙係到他身上。
圍裙係好後,侍淮銘站在桌邊切蘿卜,珍珍待在旁邊看著他。
他拿著刀在蘿卜上比劃,問珍珍:“這麼粗可以吧?”
珍珍點頭,“可以,這麼粗剛剛好。”
侍淮銘切完一根蘿卜拿第二根繼續切。
珍珍在旁邊看著他說:“等蘿卜乾曬乾醃好了,給大鳳嫂子家和李爽嫂子家都送點去,他們都喜歡吃我做的東西。”說著她又嘀咕一句:“也不知道李爽嫂子什麼時候生。”
然後她話音剛落,家裡門上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珍珍轉身跑出去開門,隻見是何碩站在外麵。
珍珍還沒來得及出聲跟他打招呼,何碩直接開口就說:“小棉花,你嫂子肚子疼要生了,我現在得立馬帶她去醫院。子然去他同學安安家玩了,我現在沒時間去找他回來,麻煩你等會幫忙帶一下他,行嗎?”
要生了嗎?
珍珍聽得神經一緊,忍不跟著緊張起來。
她沒耽擱何碩的時間,直接點頭道:“你趕緊帶嫂子去醫院吧,我去找子然。”
說完她跟何碩一起到隔壁,侍淮銘自然也跟著過來了。
李爽靠在沙發上捂著自己的肚子,看到珍珍忍著疼出聲說:“小棉花,子然麻煩你了。”
珍珍過去和何碩一起扶她起來,跟她說:“你放心吧,子然交給我。”
把李爽扶到外麵,又扶著她讓她上車坐下來。
侍淮銘幫拿了東西全放到車上。
何碩沒多猶豫,直接上車開車往醫院去。
看著吉普車走遠,珍珍剛要轉身去找何子然,吳大鳳這會又跑過來了。
她很是好奇地拉著珍珍問:“李爽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要生了?”
珍珍衝她點點頭,“肚子疼了。”
吳大鳳說:“肚子疼那就是要生了,二胎生得快,估計到醫院不一會就出來了。”
生孩子是平淡生活中的一樁大事,但說起來也平常。
吳大鳳八卦兩句就沒問了,轉頭看到侍淮銘身上圍著圍裙,她注意力轉到侍淮銘身上,忽笑起來說:“哎喲,小侍同誌,你這怎麼還係上圍裙了呀?”
侍淮銘倒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簡單回答道:“在家切蘿卜準備醃蘿卜乾呢。”
吳大鳳還是笑著說:“哎喲,這是女人該乾的活,你咋還上手了?”
說著又看向珍珍,“珍珍你也是,哪有讓男人在家乾這些活的?尤其是我們的男人,他們的手是用來握槍的,可不是用來握菜刀的呀。”
沒讓珍珍出聲接這個話,侍淮銘又接著說:“嫂子,男人的手,能握槍保家衛國,也能握菜刀照顧妻兒,不管是國之大家還是自己的小家,都是男人的責任,都是應該的。”
沒想到侍淮銘會開口替珍珍說話。
吳大鳳臉上的笑微微乾住,“是……是嗎?”
她也是第一次從男人嘴裡聽到這樣的話,這也真是太稀奇了。
要是那種沒出息的男人也就算了,可侍淮銘要本事有本事,要出息有出息。
這樣的男人,居然願意回家係圍裙拿菜刀做家務,還說這是應該的。
不知道吳大鳳臉上的表情具體是什麼意思。
侍淮銘仍是地看著她回答了一句:“是的,嫂子。”
吳大鳳笑得更乾了,“那就是吧……”
說完又補上一句:“珍珍能遇到你這樣的男人,可真是有福氣。”
因為有侍淮銘幫擋著,珍珍在旁邊一直沒有參與這個話題。
等侍淮銘和吳大鳳說完了,她這才出聲說:“嫂子,我得去找子然了。”
說完話,珍珍轉身去找何子然了,侍淮銘回到家繼續切蘿卜。
人都散了,吳大鳳自然也回自己家去了。
她回到家中坐下來做針線。
做的時候先嘀咕著珍珍完全沒有剛來城裡時候的樣子了,那時候的珍珍多樸實多勤勞多簡單多可愛啊,現在的珍珍,真是又嬌氣又任性,一點淳樸踏實的樣子都沒有了。
可珍珍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其中一個原因自然是被李爽給帶的。而另外一個原因,想來想去,那肯定就是被侍淮銘給慣出來的。
自從侍淮銘回鄉下把珍珍帶回來後,對她可真是太縱容了。
她還真沒想到,原來看著又冷又硬的侍淮銘,竟然會這麼嬌慣媳婦。
何碩不計較李爽做不做飯顧不顧家,她已經覺得很稀奇了,結果沒想到,侍淮銘比何碩更稀奇,居然會係圍裙拿菜刀鑽廚房,讓老婆空手閒著。
她心裡本來是嘀咕李爽和珍珍這種女人實在是不像話的。
但嘀咕著嘀咕著,心裡突然又有了種酸酸的感覺。
都是女人,怎麼她們就能過得那麼瀟灑?
正酸著的時候,老周和四個娃娃陸續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