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接話道:“是嗎?那倒是好事,以後好相處。”
兩人站著說了幾句話,阿雯便帶著豆豆和米米進了院子。
她抱了半天孩子累得狠,把米米放到寶寶椅上麵,長長鬆了口氣。
站在寶寶椅前,她看了看坐在上麵揮手的米米,又看了看旁邊的豆豆,然後再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低頭看著肚子的時候,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
正看著肚子愣神的時候,她丈夫柳誌回來了。
柳誌進了院子走到阿雯旁邊,阿雯也沒有回過神來。
看阿雯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走神,他出聲問了句:“怎麼了?”
阿雯驚了一下回神,看向柳誌微微愣一下,然後出聲說:“沒什麼,做飯嗎?”
柳誌抬手看一眼時間,“不麻煩了,我去食堂打。”
說著他去拿飯盒和飯票,出來又問阿雯:“隔壁那家是不是搬過來了?”
說到這話,阿雯笑一下說:“是的,下午的時候剛到,是我朋友。”
柳誌聽了這話好奇,“你的朋友?哪一個朋友?李爽嗎?”
阿雯搖搖頭,“不是,是另一個,你沒見過。”
沒見過那能說的就不多了,柳誌說上兩句,這便拿著飯盒和飯票去食堂打飯去了。
阿雯還是感覺累,找了個板凳坐下來,哄米米玩。
豆豆心在隔壁,在旁邊看著阿雯說:“媽媽,我還想去找妹妹玩。”
阿雯把豆豆拉到懷裡,看著她說:“我們馬上就要吃飯啦,妹妹家剛搬過來,家裡特彆忙,很多東西要收拾,我們明天再去找妹妹玩,好嗎?”
豆豆很聽話,衝阿雯點點頭,“好。”
阿雯抬手摸摸她的頭,笑著說:“豆豆真乖。”
***
柳誌從食堂打了飯回來,阿雯和他一起坐下來吃飯。
豆豆現在能勉強自己吃飯,坐在她的高板凳上抱著飯碗先自己吃。
阿雯胃口不好,吃不了多少就不想吃了。
柳誌往她碗裡夾菜,跟她說:“你看你這兩年都瘦成什麼樣了,現在還懷著孕呢,多吃點。”
阿雯苦惱地說:“我也想吃,可是實在吃不下啊。”
她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有四個月了,因為胃口一直不太好,每次吃飯都是隨便對付兩口,身上沒有肉,所以肚子隆起也不是很明顯,看不大出來。
柳誌看著她又問:“那你想吃什麼,我明天去給你買。”
阿雯的回答和以往一樣,“也沒什麼特彆想吃的。”
柳誌也沒有辦法,隻又說:“儘力多吃點。”
阿雯輕輕吸下口氣,點頭道:“好。”
吃完晚飯阿雯也沒再出去,在家帶帶孩子,也就睡覺了。
先把豆豆和米米哄睡著,阿雯和柳誌在床上躺下來。
柳誌坐在床上給手表上發條。
上著的時候他看阿雯一眼,出聲說:“隔壁新搬來的是你的朋友,以後多個人陪你說話,你不高興嗎?怎麼看著悶悶不樂的。”
阿雯很是平淡地反問:“有嗎?”
柳誌把上好發條的手表放一邊,接話道:“有啊。”
阿雯放鬆表情和語氣,躺下來說:“你感覺錯了,我是挺高興的。”
好朋友搬到旁邊來住了,她怎麼會不高興。
隻不過柳誌說的也沒有錯,從珍珍家回來以後,她心裡就忍不住有些悶悶的。
因為珍珍忙,打了招呼以後她和珍珍沒說上幾句話。
看著好像還和以前一樣熟絡,但其實兩個人之間隔了好幾年的變化。
阿雯腦子裡浮現珍珍現在的樣子,還有幾年前的樣子。
說來奇怪,這麼多年過去了,珍珍還生了三個孩子,卻一點都看不出長了年紀。
她不僅眼睛裡和臉上沒有歲月的痕跡,相反身上還有種被滋養過後的美感。
不管是她的精氣神,還是她的臉蛋和氣質,看起來都更好了,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更像是散發著光亮一般,讓人看了都覺得開心明朗。
想完珍珍,阿雯腦子裡又浮現鏡子中的自己。
她當然也變了,變得眼神疲憊,變得很瘦,連臉上的皮都顯得有些鬆垮了。
她明明比珍珍小好幾歲,現在卻看著好像比她大一樣。
雖然和珍珍仍然有說有笑,但她沒辦法忽略這樣的變化和對比。
所以從珍珍家回來以後,她就有些藏掖不住心裡的情緒。
當然這情緒不好,所以她不打算說出來。
看她這樣說,柳誌自然也沒有再多往下追問。
他伸手拉了燈,躺下來說:“早點睡吧,你得吃好睡好好好養身體。”
阿雯其實不太能睡得著。
她在暗色中眨巴眼睛,腦子裡好像在想很多事情,但要仔細想的時候,卻又覺得什麼具體的事也沒有。
***
行李太多,靠一個晚上當然收拾不完。
珍珍和侍淮銘、鐘敏芬先簡單收拾了兩個房間出來睡覺,彆處沒動。
這一天折騰下來也是挺累的了,晚上洗漱完躺在床上,珍珍放鬆了渾身的筋骨,軟著聲音說:“總算是搬完住下了,明天再把剩下的行李收拾收拾,就差不多了。”
侍淮銘把她攬懷裡,問她:“是不是很累?”
珍珍側頭看向侍淮銘,“再怎麼累也沒有你累。”
侍淮銘看著她說:“搬個家我還不會累。”
珍珍點頭,“知道,你是個鋼鐵人,從來都不會累的。”
侍淮銘眼睛裡浮現淺淺的笑意,“既然這樣,那要不我們……”
珍珍知道他要說什麼,立馬抬起手捂住他的嘴,“不要!彆想!”
侍淮銘直接笑出來,伸手拉下珍珍的手。
他語氣放鬆放軟,“那就聊聊天睡覺。”
聊天自然就聊點發生的事情。
珍珍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沒想到阿雯就住在隔壁,以後我和她見麵就很方便了。”
提到阿雯,侍淮銘說:“要不是你說那是阿雯,我都沒認出來。”
珍珍明白侍淮銘話裡的意思,默一會接話:“她這幾年的變化是挺大的,比起以前瘦了很多,都有點瘦脫相了,精氣神也沒有以前好了。”
當然侍淮銘沒認出來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和阿雯之間原本就不熟。
他也想不大起來以前的阿雯是什麼樣子,自然也就沒沒把這個話題展開來講。
折騰一天下來太累了,珍珍和他聊了幾句便困了。
她翻個身背對他,枕著他的胳膊躺在他懷裡,很快就睡著了過去。
第二天侍淮銘要去崗位上報到,很早便起床上班去了。
珍珍剛到這邊還沒有工作,他便沒有把珍珍吵醒,讓她多睡了一會。
而珍珍睡足覺,悠悠轉醒睜開眼以後,忽被眼前的大狗臉嚇了一跳。
當然她沒有彆的驚嚇反應,隻愣了幾秒便淡定了,因為眼前的大狗臉是大白的。
大白站在她的床前,腦袋擱在被子上,用傻懵呆的表情看著她。
珍珍愣著與它對視片刻,然後伸手摸了摸它的狗頭。
摸完後她開口鼻音很重地問:“你是來叫我起床的嗎?”
大白輕輕“汪嗚”一聲,汪嗚完繼續把毛茸茸的大腦袋放在被子上,眼睛睜得圓溜溜地看著珍珍,尾巴在後麵搖啊搖。
珍珍看著它沒忍住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