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了話題,珍珍和侍淮銘便不自覺聊起了過往。
聊到夜深睡著,又在夢裡回到十年前,重溫了那時的熱鬨與團圓。
而時間門總是不斷往前的。
人生沒有回頭路,過去的事都留在了記憶中。
次日侍淮銘把寫好的信拿去郵局給投寄了出去。
他也在單位抽空給侍丹玲和丹穗打了電話,提醒她們到時候回來。
然後在距離鐘敏芬過生日還有一個星期的時候,侍丹玲又打了電話過來。
她很突然地跟侍淮銘說:“三叔,到時候我帶對象一起回去,行嗎?”
侍淮銘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忙應聲說:“行行行。”
晚上回家他把這事說給鐘敏芬和珍珍,鐘敏芬和珍珍也愣了好一會。
催了那麼長時間門她都沒反應,這突然就有對象要帶回來了?
珍珍說侍淮銘:“你沒多問點啊?”
侍淮銘說:“那是單位電話,她又是女孩子,我哪好意思多問。”
確實不方便多問。
那就隻能等到鐘敏芬生日當天,親眼看看了。
***
剩下的一星期很快就過去了。
鐘敏芬生日當天,侍淮鐘一家子和侍淮霞一家子,準時坐火車來了熙城。
這一回再過來,變化最大的要數侍淮霞。
她最大的變化就是嘴巴變嚴實了,不再咋咋呼呼的什麼都說。
這大約也是這個年代大多數人的特征——不敢多說話,也不敢亂說話。
這些年沒見,侍淮鐘陳青梅和侍淮霞孫德樹看起來全都老了很多。
侍興國也已經是二十多歲的大人了,娶了漂亮的媳婦,還生了兩個可愛的孩子。
當年他高中還沒畢業,大學就停止招生了。
他高中沒讀完就回家去了,後來複課他也沒再去。
因為有文化,又有侍淮銘這層關係,他在鎮上的糧站裡得了份工作,是人人羨慕的鐵飯碗。穩定下來後,自然就按部就班娶媳婦生孩子了。
坐火車過來實在是累得慌,尤其年齡又大了。
侍淮鐘他們到了以後和鐘敏芬說說話,便都去休息了。
休息到傍晚,丹彤和興禹放學回來,珍珍和侍淮銘也先後下班。
走在回來的路上,阿雯問珍珍:“真不叫我們一起給大娘過生日啊?”
珍珍說:“不麻煩了,就家裡人吃頓飯。”
麻煩其實還是次要的,是不想搞得那麼興師動眾。
看珍珍他們已經都做好了決定,阿雯自然也就沒多強求。
兩人走到胡同裡分開,各回各家。
家裡一下子多了那麼多人,珍珍到家後挨個打招呼就打了小一會。
打完招呼自然就忙活起晚上的晚飯。
而在她回來之前,陳青梅和侍淮霞早已經忙活起來了。
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得差不多了,人多做事又快,所以晚飯做得也快。
廚房裡麵熱氣蒸騰菜香四溢的時候,侍淮銘和丹穗接連回來。
作為親媽,陳青梅自然更加惦記侍丹玲,坐等右等沒等到,她便沒忍住嘀咕著說了一句:“這玲玲怎麼還沒來呢?”
聽到這話,珍珍回答她:“她在縣裡,離得稍微有點遠。”
說完她自然又想到點彆的,看向陳青梅問:“嫂子,娘有沒有跟你說,玲玲今晚帶對象一起回來?”
鐘敏芬沒有說。
陳青梅驀地一愣,“真的假的?”
珍珍跟她說:“打電話回來說的,但沒有細說。”
陳青梅突然又期待又忐忑,“那你們也不知道她找了什麼人?”
珍珍搖頭,“不知道,之前回來都沒提過。”
陳青梅長長嘶口氣。
這口氣還沒嘶完,恰好聽到了侍丹玲的聲音。
珍珍停下動作說一句“來了”,忙和陳青梅一起往外麵去。
侍淮霞自然也好奇,跟在她倆後麵一起到院子裡。
侍丹玲果然帶了個小夥子回來。
她進院子後挨個和家裡人打招呼,也把家裡人挨個介紹給這個小夥子,並跟家裡介紹小夥子說:“他叫周吉明,我……朋友……”
周吉明?
侍淮銘和珍珍一起盯著這個小夥子看。
看了一會,珍珍試探著問:“你是哪個單位的啊?我看你麵熟得很。”
周吉明笑著看一眼珍珍,又看向侍淮銘:“叔、嬸,你們不認識我啦?”
叔?嬸?
侍淮銘和珍珍都疑惑,也都沒想起來這周吉明到底是誰。
然後周吉明說出自己另外的名字:“二娃。”
二娃?
哪一個二娃呀?
侍淮銘和珍珍還是沒有立馬想起來。
侍淮霞倒是想到了,聲音微亮起來道:“你是……大鳳嫂子家的老二?二娃?”
侍淮霞這麼一說,侍淮銘和珍珍自然也就想起來了。
這下可更是意外加震驚了,他倆互相看彼此一眼,然後又看向周吉明和侍丹玲,齊聲問出來一句:“什麼情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