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縹緲察覺到廟中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從那兩名漢子走入廟中後,這廟中的氣氛就變得越來越古怪了。
生命的本能,讓淩縹緲站起身來,她抱著油紙傘一路走到後門,回首看向廟中,便見陸銘已經提著長劍,慢慢站起身來。
“你真是少幫主!?”
“你怎麼會在這兒?”
眼中閃過複雜的光,淩縹緲卻還是一咬牙,抱著油紙傘推開了山廟後門,一步邁出,便已經走入了冰冷的夜雨中。
“嘩”的一聲。
紙傘打開,如同夜中綻放的小白花。
天空驚雷驟閃,身後廟中隱約劍鳴傳出,下一秒,慘叫聲倏忽響起,甚至覆蓋雷聲。
男人的慘叫讓淩縹緲打了個寒顫。
她腳步更急,直到衝出老遠,方才想到了什麼。
回首看向山廟,淩縹緲大聲喊道:“那個……那個……陸銘!傘我會還你的。”
又是一聲慘叫響起,將淩縹緲的聲音湮沒在了夜中。
……
廟中,血光四濺。
兩名三相幫天字堂九品好手儘皆倒在血泊之中。
一人被偷襲,一劍封喉,血如泉湧,甚至能在傷口處看到慘白的骨碴。
另一人則重傷於正麵刺擊——雲光閃擊劍劍出如龍,一劍透體斷其心脈。
但他沒死,還留存著最後一口氣。
血液從胸口處潺潺流出,此人伸出手死死抓住陸銘的褲腳,眼中閃爍著痛苦,絕望,以及難以置信的光。
“為……為什麼殺我們……”
陸銘慢慢擦拭著手中的長劍,看都不看此人一眼,隻是輕聲道:“因為我不殺你們,你們就得殺我。”
男人眼中閃過錯愕。
“您是大姐……大姐的弟弟……我們怎麼可能……”
突兀的,男人想到了什麼,話語頓時一滯。
‘今夜,接頭點,除你二人與那邊的人之外,其餘人等統統滅殺不留活口!’
陸銘卻仿佛沒注意到男人語氣中的停頓。
他慢慢低頭,看著男人瀕死的眼,忽地笑了。
“哦,你們沒要殺我啊。”
“那可能是我判斷錯了。”
“對不起。”
說著,劍光閃過,再次封喉。
門口,腳步聲再響。
又是兩條漢子頂風冒雨,闖入廟中。
款式相同的黑衣,唯一不同之處,隻在於胸口上的文字。
【地】
雨氣掩蓋血腥氣,雷聲卻遮擋不了剛剛的慘叫。
兩名地字堂好手剛一進入廟中,便已經抽出長刀,向陸銘包抄而來!
若是說天字堂之人對陸銘出手還有猶豫,那地字堂對陸銘出手則毫無障礙。
兩柄長刀一左一右向陸銘砍來,九品武者之力使得長刀在半空中帶起淒厲呼嘯!
陸銘目光瞬間凝結,雙眉倒立宛如淬火刀鋒,身體一偏以毫厘之勢避過一刀,手中長劍格擋刀劍交鳴再擋住另一刀!
刀劍之上兩股力量短暫角力,竟是陸銘略勝一籌。
他右手發力將長刀帶偏,左手如雷劈出一記重山掌生生劈在了一人的頭頂!
“砰。”
被劈中之人當場倒地七竅流血而亡,另一漢子卻是不管不顧一刀上撩正中陸銘胸腹!
此刻正是陸銘舊力用儘新力未生之際,他勉強擰身躲閃,卻無法完美避過刀鋒。
鋒刃破體帶出血痕,鐵衣功早已運轉卻也無法徹底抵消此刀的傷害。
血液如同潑墨,被戰刀甩向棚頂,陸銘卻是一聲不吭棄劍用手,手如鷹爪狠狠摳在漢子的雙肩!
“哢嚓!”
“哢嚓!”
七星折梅分筋錯骨,又有腿影連環連續三腳爆踢在黑衣漢子的下體,心臟,頭顱三處要害!
當陸銘收手之時,那黑衣漢子已經如同爛泥般,軟塌塌的倒在了陸銘的腳下。
於四具屍體中,陸銘獨自站立。
他彎腰,慢慢撿起了墜落在地的寶劍。
將寶劍斜插在地,陸銘雙手用力撕下兩條袖子,一條繃住了胸口處還在滲血的刀口,複而拎起長劍,再用另一布條一圈一圈的綁住自己持劍的手腕。
淡紅的目光看向山廟門口。
便見那裡,不知何時起出現了一白衣漢子。
漢子看向陸銘,嘴角升騰起一抹獰笑。
“飛馬幫,南忠旭。”
邁步走入山廟,輕輕一推便將廟門關閉,複而捏住門栓。
破舊的門栓早就被卡死,但隨著南忠旭發力,那壞了的門栓嘎吱嘎吱的,竟是被南忠旭生生拉出四分之三,卡在了門上!
八品巨力,力能拔柳!
忽有聲音從陸銘口中傳出。
“還有後門。”
“後門沒鎖。”
南忠旭眉頭一挑,看了眼被陸銘纏緊於手的寶劍,笑問道:“用鎖麼?”
陸銘咧嘴一笑露出白牙,眼中戾氣噴湧,氣質如同被逼上了絕路的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