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陸銘再次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黃昏。
昏黃陽光從窗外灑落,陸銘睜眼看向四周。
此刻,他正躺在一張低矮的床上,房間簡陋隻有一床一桌一椅,但勝在乾淨整潔,床單與枕頭還有一股陽光的味道。
窗外微風吹拂,帶來鼎沸人聲。
此地,大涼山內,黑城寨中。
稍稍一動,陸銘便感覺到渾身疼痛,藥物的味道湧入鼻尖,苦澀,卻又夾帶著一股草木的清香。
“好藥。”
陸銘輕聲開口,複而再道:“有傷到根基麼?”
聲音落,一清冷男聲便從椅子上響起。
“並未傷到武道根基,但你這內傷,卻需修養。”
“半年之內,你大概是不能練武,更無法與人動手了。”
視線偏轉,便可見此刻椅子上正坐著一強壯男子。
男子三十不到,身材壯碩五官硬挺,正是今早那三騎中的首領。
見陸銘目光掃來,男人點頭道:“我叫英方。”
“哦,我叫陸銘。”
“我知道你叫陸銘,卻不知道你這個暄水城公認的二世祖,竟然有不俗的武道修為在身,還能拚死那虎雄南忠旭。”
“運氣罷了。”
陸銘這也非是低調謙虛,南忠旭實力不錯,即便是在八品武者中也能位列上流。
今日夜間與南忠旭一戰,陸銘硬實力完全不夠,全憑一腔血勇方能把南忠旭留在死鬥獸籠之中——此戰不可複製。
但勝就是勝,敗就是敗!
勝者生,而敗者死!
“不過不重要了。”陸銘忽地開口,這般說道,複而又向英方問道:“你們寨主呢?”
英方起身道:“明日一早,寨主會見你,今天你先養傷。”
說罷,便轉身欲走,臨到門口忽地再道:“對了,這次宋老三怎麼沒來?”
聽到宋老三的名字,陸銘嘴角驟然挑起一絲弧度。
“他死了,死於與飛馬幫火拚之中。”
“哦。”英方眉目一沉,想了想,開口再道:“怪不得昨晚那麼多人出現在山廟內,連飛馬幫的人都來了,原來是老三死了……”
“但若是沒了老三的交情,咱們這買賣,可就有的扯了。”
陸銘卻不看英方一眼,隻是閉目養神,輕聲說道:“是啊,有的扯了。不過這次我來了,想來應該能扯出一個讓咱們雙方都滿意的方案。”
英方平靜道。
“這可不見得。”
“你父死了,老三也死了。”
“咱這買賣的買家和人情聯係,就都斷了。”
“陸銘啊,你得知道,這買賣可不是非你三相幫不可,暄水城中可有不少人都眼饞得緊呢。”
陸銘不吭聲了。
英方眼中卻閃過一抹異色。
他一邊出門,一邊聲音放輕道:“所以你最好仔細想想,你能開出什麼條件來說服寨主。”
“莫要浪費了你這次拿命拚出來的先機。”
……
英方走了,徒留下陸銘一人在房間內養傷。
良久後,陸銘方才慢慢睜開眼。
其目光深邃如淵,似是想到昨日於黑市雨殺樓中,與月雅的對白。
“三相幫天字堂,宋老三。”
“他在三相幫中負責什麼業務?為何玉羅刹對他如此看重?”
“我要知道有關於這個人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