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那枚祛毒丹。”
匡飛虎說得輕巧,石寒山也默不作聲。
石寒山隻是小口抿著苦艾酒,瓷實的大碗擋住了臉,讓匡飛虎看不到石寒山的表情。
許久後,匡飛虎忽地長笑一聲。
“寒山,今日那血煞營的毒計,當真是歹毒!叔跟你掏個實底兒,今天老叔我啊,真的心動了。”
一套的六品機緣……誰能不心動?
“然而那血煞營卻算錯了一件事情!”
匡飛虎的聲音忽地變大。
後,他看向仍舊是舉碗喝酒的石寒山,聲音又變小。
“咱虎嘯營有六品真功。”
此話一出口,院中的氣氛陡然一鬆。
石寒山放下海碗,臉上笑意驟現,驚喜問道:“叔?真的?”
“真,真的不能再真!這是每一代大當家才能知道的秘密。”
話畢,匡飛虎冷笑一聲。
“那血煞營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卻不知道咱虎嘯營隻需要氣血丹與祛毒丹,而不需要他那六品真功。”
“而今日,多虧了他們的大禮,咱虎嘯營也能出個六品了!”
匡飛虎複而看向石寒山,商量道。
“寒山……我是這麼想的。”
“老叔年紀大了,今年都三十六了,距離四十也沒幾年。”
“若是過了四十,哪怕東西擺在我麵前,我也沒機會了。”
“這次的機緣,我想求你讓給我,待我突破六品,巔峰期就至少能再維持二十年。”
“我保證,二十年內,你四十歲之前,老叔我拚了命也給你打出一套六品機緣!”
他看著他,目光誠懇情真意切。
“你,信老叔麼?信大哥麼?”
石寒山咧嘴一笑:“信!當然信!老叔你說什麼我都信!”
說罷拿起酒碗:“老叔,乾了!賀六品!”
“乾!賀六品!”
牛飲鯨吞。
突兀的,有低沉嗚咽聲從石寒山口中響起。
如同受傷了的猛虎。
酒水與淚水混合著,順著嘴角滴淌而下,打濕衣襟。
直到他放下海碗,便可見石寒山已是淚流滿麵。
不知怎的,匡飛虎的表情也沉著了下來。
他看著他,目光漸漸變冷。
忽有壓抑的咆哮聲從石寒山口中傳出。
“叔!大哥!我信你!我什麼都信你!”
“但你也不能把我當傻子騙啊!”
“我問你,你為什麼沒殺那個使者!你為什麼沒殺啊!”
“還不是因為咱沒那六品真功麼!?”
“嗚嗚嗚嗚!”
巨大的悲傷滿溢開來,匡飛虎也不做聲了。
直到他再開口,目光飄忽聲音轉冷:“是啊,我為什麼沒殺他呢?”
“是因為咱確實沒六品真功。”
“你說得對,咱虎嘯營就沒有六品真功!”
話至此,一切便已成定局!
酒水順著酒壇流出,倒入碗中。
匡飛虎給自己倒滿,又給石寒山倒滿。
他端起酒碗,朗聲再道:“寒山,再乾一碗!”
說著便一飲而儘。
石寒山亦顫顫巍巍的拿起酒碗,將酒水順入肚中,便聽匡飛虎再道。
“咱虎嘯營有一句話。”
“兄弟,比金子更重!”
“但他娘的今天,那血煞營營主手筆太大……他手筆實在是太大了。”
可能是酒氣上頭,匡飛虎臉色微紅眼神也有些恍惚。
他伸出手,抓向眼前,仿佛如此,便能抓緊那六品的通天大道。
“他給的太多了啊……太多了,那金子多的,晃花了眼呐,讓我都看不清我兄弟長什麼樣了。”
說著說著,便也有淚滴從匡飛虎眼中滾落。
“嘩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