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亮聲音飄搖蕩起。
“八極門,地極,今日送你魔佛上西天!”
地榜第三,半步金身。
八極門,地極,段景。
“魔佛!上前領死!!”
聲音驚天動地,殺意沸反盈天。
魔佛目露魔光淩空虛渡,腳下蓮生蓮滅虛空震蕩。
“今日,佛曰,你死我活。”
“大言不慚!!”
……
兩道流光飛快飛遠。
天邊,天象一閃而逝,又被兩位四品巔峰納入體內。
身納天象,全力以赴!
劇烈轟鳴聲迅速炸響,卻又漸漸消失無蹤。
半步三品,便算是半個陸地神仙,他們交手即可驚天動地一城可聞,也可悄無聲息不為人知。
目送魔佛與地極遠去,蒼毒海與羅天佑對視一眼,率隊繼續前行。
僅僅走過兩條街道,便又見一粗布麻衣身影立於街道正中央。
他伸手,便有狂風呼嘯在其手中凝成風暴之刀!
亦是天象之刀!
天下武盟,地榜十六,風君,封非凡!
“誰來領死?”
封非凡麵色不改,如是說道。
便見蒼毒海與羅天佑再次看向身後。
身後,一長得醜陋不堪,身上衣衫破爛形如乞丐般的老頭晃悠上前,站到了封非凡的對麵。
“老夫涼國四品,人送外號麻風老人,見過風君,願與風君切磋一二,以試試你周國武者的能耐。”
封非凡平靜點頭,刀指天邊。
“出城一戰。”
麻風老人咧嘴一笑,露出滿口參差不齊的黃牙。
“當如此,當如此!”
兩道身影一人駕馭狂風,一人帶著惡臭,雙雙飛出城去。
很快,天象乍現交織交錯。
蒼毒海與羅天佑也不再理會,隻是再次帶隊,向遠方大江幫總堂走去。
不多時,腳步再停。
前方,青衣劍客劍已出鞘,寒光四濺。
“再來一個!”
宙極,司徒空。
便見蒼毒海腳步一起,邁步上前。
“便由我,領教領教宙極的高招!”
一個地榜四十三,一個地榜五十六。
看上去司徒空更強一分,奈何戰鬥之事,對比的又不是紙麵實力,真打起來以弱勝強的案例不是沒有,還不少。
且蒼毒海並不認為,自己比司徒空弱。
司徒空冷哼一聲,劍光閃爍之間便已經飛出城去,蒼毒海亦一揮衣袖,駕馭天象追擊而去。
見此一幕,羅天佑深深吸氣,抬手一揮。
“繼續前進!”
很快,大江幫總堂便遙遙在望了。
而在大江幫總堂的門前廣場上,嗚嗚泱泱數千人早就等待多時。
打頭者,大江幫幫主薑鐵身影騰空。
“青教的其他四品呢?”
“咳咳咳。”
輕微咳嗽聲從青教陣中響起。
便見一身穿青教服飾的老者從羅天佑身後走出,站在羅天佑前方。
“青教,聶興根。”
薑鐵緩慢搖頭。
“你一個,不夠。”
又有一人從羅天佑身後走出。
“青教,張玖。”
青教,邪魔九道之一。
教內四品有三,蒼青老人為首,聶興根張玖為次。
薑鐵輕輕頷首。
“請與某家出城一戰。”
聶興根張玖略一拱手。
“請!”
天象綻放,三道身影再次飛遠。
至此,雙方四品儘皆出城。
羅天佑深深吸了口氣。
他大手一揮,一聲令下!
“殺!”
……
喊殺聲激昂雄壯,血氣呼嘯炸裂!
大江幫之人在少幫主薑山,與諸位長老的帶領下向對麵衝撞而去。
青教巨鯨幫也不示弱。
總體而言,這與飛馬幫三相幫火拚沒什麼區彆,隻不過是高手多了點,飛天遁地的人多了點。
如此,戰場便越拉越大。
很快,整個臨江鎮便被喊殺聲填滿。
不過無論青教還是巨鯨幫,還是大江幫都清楚一件事情。
他們是周國人,而這臨江鎮是周國的土地城鎮。
把臨江鎮打爛了,此事對任何人講都不是一件好事。
這才有四品出城一戰。
也使得城中廝殺的五品高手們,收斂了幾分,即便選擇戰場,也不會選在建築密集區域。
而這,也給了陸銘幾分餘韻。
臨江鎮,觀江樓內,最上層包間。
觀江樓乃是大江幫的產業,而借著林王府的麵子,今天,陸銘包場。
錢,也不用他出……刷的是林王府十八金釵的臉。
此時此刻,美酒珍饈上桌,端木晴與金茵作陪,觀江樓大門緊鎖窗子全關,隻有這個包間內的窗還開著,透過窗,陸銘便能隱約看到鎮中,那昂首站立的羅天佑。
他站在戰場最中央,意氣風發。
他坐在酒樓最頂層,悠閒品酒。
他看著他,他卻沒看見他。
直到嘩啦啦的聲音從一旁傳出,陸銘扭頭,便見端木晴端著酒壇,為陸銘斟滿了酒。
四目相對,兩人皆是一笑。
讓金茵不明所以的對話從兩人口中蕩開。
“你要去麼?”
“恩,要的。”
“我就知道,這才是你。”
陸銘微微一笑。
再看向那羅天佑,陸銘眼中便有黑光氤氳蕩起。
一口滿飲杯中酒,陸銘悠然開口。
“其實我這個人啊,簡單,也不複雜。”
“我走這江湖啊,目的也簡單,更純粹。”
體內,三相轉魔功再次轟鳴!
大量的血氣洶湧澎湃,向那竅穴衝擊而去!
第十二竅被轟然通開,陸銘話語不停,端木晴繼續斟酒。
“莪來這江湖,就是來殺人,就是來尋仇的。”
而此刻,台子搭好。
我暫時動不了周替宇,我暫時打不過白嘯天。
我暫時了不了前身因果,我暫時沒辦法為法玄寺複仇。
但你個黑奴,你個羅天佑,今天我動的了!
看了眼杯中烈酒,陸銘長笑一聲。
“這一杯,回來再飲!”
壯士拔劍出門去,不飲敵血誓不還!
體內,十三竅十四竅轟鳴洞開!那由經絡構成的惡煞之相,睜眼,張嘴,獰笑!
看著陸銘的背影,端木晴目露複雜。
她明白陸銘的經曆,也清楚陸銘話中隱含的意思。
恍惚間,仿佛想到了暄水城的那晚,陸銘目露魔光指著她鼻子破口大罵!
“我就是不服!”
“我就是一步都不想退!”
“我就是要爭這一線可能!”
“我呲牙,就必須得見血!要麼是彆人的!要麼就是我自己的!”
他變了麼?
變了。
變得更加沉穩,凶意內斂,變得會審時識度,變得知道了什麼時候該退,什麼時候該忍,知道區分複仇與送死的區彆。
但他又沒變。
他還是那頭狼。
凶狼尋仇,追獵千裡,不死不休!
最恐怖的一點就在於此。
他有耐心,有時間,也有天賦,還有一顆執著的心。
他會遠遠的跟著你,遠遠的盯著你,遠遠的看著你,你去哪兒,他去哪兒。
當你露出破綻,他便露出獠牙。
就如同,此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