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陸銘消失之後沒多久,殘破的妖庭界中,某一塊石頭陡然一抖,隨後巨石崩裂露出兩人身影。
正是仇遷之與梁月紅二人。
此時此刻兩人雖然身無傷痕,卻滿眼驚慌,臉色發白精氣神仿佛耗儘。
被嚇的……
兩人以秘法藏身,於無人能查之下縱觀了整場妖庭界變故。
看向陸銘消失之地,二人久久無言。
許久後方有聲音從仇遷之口中響起。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連烈虎都栽在了此人手中。”
提及此事,仇遷之仿佛仍舊沉浸在震撼之中無法自拔。
烈虎,監天司通緝榜單上排行前列的常客。
雖然不說長期霸榜,烈虎也沒那個實力,但確實算是監天司較為頭疼的人物。
結果此般人物占儘天時地利人和,卻被他人摘了桃子,連自己都被生擒,下場顯然不會太好。
一旁的梁紅月趕忙出聲:“小聲點,那人……”
“走了,已經走遠了。”仇遷之這般說完,隨後慢慢斂去眼中的震撼,平複心情後沉聲開口。
“月紅?”
“嗯?”
“這人咱們認得。”
梁月紅眉頭一皺,細細回想卻也不知自己何曾與這神秘人打過交道,直到仇遷之開口給出答案。
“影鼠。”
“我觀此人殘留的氣息,與影鼠一模一樣。”
咀嚼著影鼠二字,好一陣梁月紅方才從記憶中找到影鼠這個綽號。
再看向陸銘消失之處,梁紅月不由喃呢:“此人實力怎麼可能短時間內變強了這麼多?”
原本上次追擊影鼠時,按照梁月紅的估算,這影鼠的實力不可能有仙君層次,結果此番再見,沒過幾日卻已經需要刮目相看了。
仇遷之不理會梁月紅的喃呢自語,隻是心中念頭翻湧著,很快歎息一聲。
“我有預感,此人恐將成為咱們監天司的心腹大患。”
複而再看向蒼涼到幾近毀滅的妖庭界,仇遷之輕輕搖頭:“算了,未來之事就交給未來,現在咱們立刻返回,將此界發生的一切彙報給上級。”
說著轉身便走,梁紅月緊跟而上。
直到飛出了漆黑一片的妖庭界恒星係,仇遷之忽地再開口。
“影鼠這個綽號,眼下看來也不恰當了。”
思考片刻,兩字便從仇遷之口中蹦出。
“貪狼。”
貪婪到極致,狡詐如妖狼。
……
青鸞仙界。
烈陽仙宮。
落文低垂著眉,站在那個宛如烈日般耀眼的男人前,快速彙報自己的研究成果。
“舜宇元征等人的死而複生,確實與輪回法則有關。”
“但是否是仙尊手段,在下便不得而知了。”
複而詳細說明其研究的細節,以及做出此番判斷的邏輯,待到落文說完,奪目光熱之中方才響起烈陽仙王的聲音。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群人的死而複生,存在相當明顯的實驗性質……”
落文點頭:“是這樣的,他們的複生雖然與輪回法則有關,但效果其實並不好,更像是一種實驗性質的產物。”
“唔~~”看不清烈陽仙王的麵容,隻能聽到烈陽發出長長的,若有所思的聲音。
許久後,烈陽仙王再開口:“此事倒也不是沒道理可講……青鸞以木生之道成就仙尊,後續轉走輪回之道,但輪回難求,乃無上大道之一,青鸞一時間研究不明白也很正常。”
“不過按照你的說法倒是可以確定,青鸞的轉世之身確實應該在那個世界了。”
輪回之道高端且深奧,遍數整個青鸞仙界,也就青鸞仙尊這麼一個人有資格深研輪回之道,甚至有能力以輪回之道,衝擊更高層次。
話至此,烈陽轉變了話題。
“你之前彙報說,這群人之所以出現在妖庭界,乃是那個世界某一土著的手筆……”
落文立刻接話:“陸銘,那人叫陸銘。”
烈陽仙王了然點頭:“陸銘,那個世界第一大幫,三相幫的幫主,武道修為精深,疑似走上了真正的武道路,而有趣的一點在於,那個世界其實並沒有正確的武道傳承……他這個正確武道是怎麼來的,倒是蠻值得商榷了。”
“且此人崛起速度之快,堪稱匪夷所思,還是覆滅青鸞仙宗的罪魁禍首……”
無需過多權衡,烈陽心中已有計較。
“你親自下界,擒他來我麵前見我。”
“我要活的。”
落文當即頷首,卻仍有疑惑。
“據在下所知,玉華已經下界,他那邊……”
烈陽語氣陡然轉冷:“那個廢物根本靠不住!”
“這一次你去做事,一切以你為主,可隨意挑人同行。”
落文聽出烈陽語氣中的不耐與不滿,當即點頭轉身退去,直到走到門口,忽有聲音從身後再響。
“對了,那界規則有異,貿然下界風險不小,你最好多做準備。”
“除此之外,還要關注那個世界的秘密,深挖,越深越好,重點即是輪回之道。”
落文回首躬身:“屬下曉得。”
便又見烈陽仙王抬手,一顆拳頭大小,宛如微縮太陽般的光球便從烈陽手中飛射而出,落至落文眼前。
“此物你且拿著,以備不時之需。”
落文眼中喜色一閃。
有此物,此行大抵是穩了。
……
伴隨著恍惚感散去,當陸銘再睜眼時,已經出現在了陰間死國中。
此刻陸銘正站在忘川河輪回橋上,麵前乃是黑色輪回碑,身後乃是高聳的無人之城。
一切都維持在陸銘臨走時的模樣,孤身一人在此,陸銘也難免有一種孤單之感。
忽有鴉鳴聲從頭頂上方響起。
陸銘抬頭,便見一獨眼鬼鴉破空而來,很快停在了陸銘的肩頭。
鬼鴉的血紅色獨眼微微一轉,張嘴,張海的聲音便從鬼鴉口中響起。
“白風界入侵,有大乘圓滿大修出手,事態緊急傳送陣的歸屬權已經被強行奪走。”
“咱們又該如何處理?”
身為主世界第一人,此界出了事大眾的第一反應肯定是找陸銘……
伱個子高,你不上誰上?
然而陸銘不多思考,直接回道。
“跟他們說,我正處於閉關的關鍵時期,暫時沒辦法出關,一應事情交給其他人決定。”
說完這句話,陸銘想了想又補充一句:“若是事有不對,可以讓他們將難以匹敵的對手引入地下,到時候我自會處理。”
鬼鴉帶著陸銘的回言快速飛遠,反而是陸銘望著忘川河矗立良久,許久後方才返回城中自己的靜室內。
盤膝坐在蒲團上,想到剛剛張海的信息,陸銘不由輕笑一聲。
“還真是來的恰到好處呢。”
這一次事情,原則上陸銘要管,畢竟擔多大的名聲,就要承擔多大的責任。
外界入侵,此界第一人不出麵,這個說不過去。
然而陸銘以閉關為由避戰,卻也有自己的算盤。
“外人覺得我乃主世界第一人。但實際上又有幾人清楚,這世界早就來了不知道多少個降界仙……”
“兼且界核和炎心劍不知所蹤,也不知是被何人給取走了。”
“此次白風界入侵,對某家來講倒是個極好的消息,興許能用此次白風之劫,釣出一些隱藏在暗處的幕後之人也未可知。我就不信,你們還能穩得過老子?”
眼下分界成功,脫界法也已經入手,比穩陸銘不可能會輸給任何人。
且陸銘也想看看,主世界這些攪動陰謀詭計的幕後黑手們,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你們做了這麼多局,能眼看著主世界被白風界摧毀麼?
不能吧?
但我能啊……
脫界之事一成,陸銘就是局外人,又何必跟這些藏頭遮麵之人攪合在一起?
“但想要施行脫界之法,仙玉還是不夠數。”
差的不多,但也絕非是主世界各大宗門能滿足得了的。
本來陸銘想的是去白風界打劫一圈,但眼下跨界傳送陣已經落入了他人之手,這倒是對陸銘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不過問題不大……”
“我可以把傳送陣再搶回來,但這樣做的話動靜有些大,容易打草驚蛇,所以此方法乃是備選方案。”
“而最優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