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苛很負責任的告訴他:一般我遇到這種事,就會找個更可怕的場景把他扔進去,嚇著嚇著就習慣了。有個小屁孩,以前做任務鬼哭狼嚎,我訓了三天,現在都能抱著人頭和鬼吃飯,還能誇小鬼貌美如花。
白司喬莫名覺得很有道理,這是精神轉移法啊!想當初他剛進遊戲的時候也害怕,怕著怕著就習慣了。
下午白司喬把他弟帶去了戶外越野卡丁車場,孩子害怕了怎麼辦?玩個刺激的,嚇一嚇就把之前的事忘了。
白司庭坐在副駕駛上,白司喬開著卡丁車,衝上幾乎垂直的高坡,嚇得嗷嗷叫喚,三條路線開下來之後,人頭不重要了,他覺得自己差點飛到天上去。白司喬瘋起來太可怕了,絕不減速,腦子裡隻有衝。
白司喬摸他後腦勺,“摸摸毛,嚇不著,咱們再去鬼屋玩一圈,回來啥都忘了。”
白司庭蹲在地上,死死的抱著卡丁車的車門,“我不去!”
白司喬蹲下來哄他,“習慣了就好了,多看看,你就會發現肢解的人和其他生物也沒什麼區彆,對生命心懷敬畏就好了,你又沒做壞事,你怕什麼?再說了,咱們把他釣上來,交給警察,咱們是幫了他,對不對?”
白司庭愣了愣,好像有點道理。
“實在不行咱們就去鬼屋玩一下,我一個朋友說了,他們那裡膽小的就是這麼練習的,現在都可以看著人頭吃飯了。”
小白總想把他那個朋友打死,這是人能想出來的主意?
“你朋友是乾什麼工作的?”
“火葬場的。”
白司庭:“……”
可能,也有點道理。
白司庭還是禁不住忽悠,跟著白司喬去了鬼屋,結果可想而知,最後是被他哥背出來的。
確切說,走了還沒三分之一,白司庭就不行了,趴在白司喬背上,閉著眼捂著耳朵,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來的。
直到看到夕陽,白司庭才緩過來,看著兩人的影子,在地麵漸漸拉長,白司庭沉默好久,語氣複雜的叫了聲:“哥。”
“嗯?”
“沒事。”
“沒事就下來自己走!”白司喬把他扔路邊,熊孩子比他還懶!
白司庭深吸一口氣,一口老血差點吐上來,剛才的感動瞬間喂了狗。
當晚,白司庭主動把自己的行李搬上樓,他坐在床邊看書,不一會兒,就聽到隔壁床上傳來輕微的呼吸聲,白司喬已經睡了,麵容恬靜,白天的事絲毫不受影響。
心真大啊,白司庭第一次,佩服白司喬,佩服他的沒心沒肺。
白司庭看他這樣,自己也放鬆下來,有一個人在身邊,總能安心一些,再加上去鬼屋嚇了一下,那些npc比那個人頭還嚇人,假的東西代替真人,竟然能衝淡恐懼,不一會兒,他也困了。
到了半夜,兄弟倆被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吵醒。這一次比昨晚的聲音更急,更猛烈,白司庭想到那個人的臉,臉色刷一下就白了。
白司喬坐起來,睡眼惺忪的下了床,“我去看看。”
白司庭拉住他,“你彆去,不安全。”
“不怕,我有護體神獸。”白司喬把係統裡眼鏡關掉,周圍瞬間黑成一片,濃鬱的煞氣像是翻滾的黑色浪潮,白司喬徹底醒了,把係統裡那三張符咒取出來。
白司庭不放心的跟在後麵,白司喬甩不不下他,把他拽到身後。隔著房門,白司喬問:“誰呀?”
外麵的人為難的道:“來山裡玩的,渴了,想借口水喝。”
白司喬好脾氣的問:“你有錢嗎?”
白司庭著急的戳他哥,到底怎麼想的,有錢也不能讓他進來!
外邊的人愣頓了頓,“我有錢,我買你的水也行。”
白司喬走到窗邊,斜著往外看了一眼,“你有錢去小超市買啊,半夜打擾我睡覺,有病啊!”
門外的人臉色陰沉,“抱歉,這麼晚了,超市都關門了。”
白司喬淡漠的“哦”一聲,“水庫水多,管飽。”
門外的人被氣得身上的煞氣更濃鬱了幾分,這兄弟倆都是什麼玩意兒,小的油鹽不進,大的喜怒無常,比小的更讓人生氣,他壓著怒氣,“求求你們了,我喝口水就走。”
白司庭臉色煞白,小聲說:“昨晚就是他,和那個死掉的人長得很像。”
白司喬看到外麵濃鬱的煞氣,就知道這不是好東西,他把符咒貼在門上,慢條斯理的說:“大兄弟,趕緊走吧,要不然想走就走不了了。”
這時候窗戶砰的一聲,一張慘白的人臉貼上來,陰鷙慘白的眸子貪婪的望著屋裡的人,目光直勾勾的盯著白司庭。他已經失去了耐性,他想把窗戶砸開,想要進來,想把白司庭的魂魄從身體裡掏出來,想一口一口吃掉他,聽著他美妙的慘叫聲,鑽進他的身體裡,享受他的人生!
這麼富貴的命格太難尋了,竟然能在山裡找到,他不能放過他!絕對不能!
透過花園昏黃的燈光,白司庭看清楚了,和今天釣上來的那個人確實很相似,但不是一個人。那個人頭的眼角有一顆痣,也沒有這麼瘦。
這人長得很陰鬱,眼圈發青,眼白很大,快要看不見瞳孔,即便看不見他身上的怨氣,也能感覺到惡意,絲絲的涼氣從腳後跟直竄後腦勺。
那個人抬起頭,對著白司庭陰沉的一笑,嘴裡兩排大白牙,像鯊魚一般,密密麻麻全是尖刺。長長的指甲抓到玻璃,吱嘎作響,讓人生理性不適。
白司庭明白了,昨晚敲玻璃的就是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什麼貓。
白司庭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這一刻也被嚇得不行,緊緊抓著白司喬的胳膊,聲音都在抖,“怎麼辦?他是中病毒了嗎?喪屍?生化變異?”
“不怕。”白司喬拍拍他的手,“哥教你一個辦法,能打敗一切。”
白司喬拿出手機,點開通訊錄第一的位置,“我們可以召喚護體神獸。”
“彆鬨了。”白司庭都要哭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本能的依賴他哥。
“你相信我。”白司喬安慰他一句,剛想打電話,窗戶突然有個黑影竄過來,撞在那個人身上,倆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沒幾下那個黑影就被窗外的人摁在玻璃上,受到那個人的怨氣影響,平時看不見這些東西的白司庭刹那間看到了那張鬼臉,白司庭打了個激靈,這個人才是他們今天釣上來的那一個!
艸!!!
為什麼?什麼原理啊?死人為什麼出現了?!
白司庭整個人都不行了,他隻是出來旅遊而已,為什麼會遇到這樣的事情?難道真像他哥說的,他是非酋?
就在這個時候,窗外叮鈴一聲,好像是鈴鐺在響,聽到這個聲音,正在打架的兩個“東西”突然停下動作,全都望著同一個方向。
叮鈴,叮鈴,兩聲鈴鐺響後,白司喬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慢慢悠悠地說:“彆動,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乖乖過來,舉手投降,否則,讓你們魂飛魄散。”
白司庭激動的說:“是那個小瞎子。”
白司喬糾正道:“人家是半瞎,能看到一紮長。”
來敲門的那個人把黑影一扔,立馬朝著反方向跑,他的身上的煞氣太重,一看就沒少殺人,謝一舟抬起手,往前一推,金光的手印拍過去,那人一身慘叫,背上被拍出來一個金色的手印。
他身上煞氣更重了,煞氣和濃鬱的怨氣卷在一起,和金色手印衝撞了兩次之後開始四處逃散,那些氣體就像被腐蝕了一樣,咕嘟咕嘟冒著泡,眨眼間就被蒸發了不少,那個人的身體開始腐爛,眼睛上很快就爛出一個洞。
白司喬把他弟的眼睛捂住,“小孩不許看,非禮勿視。”
離得遠了,白司庭隻能看到那個人趴在地上,其他的他也看不見,聽他哥這麼一說,頓時聯想到了不健康的東西,“怎麼了?他脫衣服了?”
白司喬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對,脫得可乾淨了,真不要臉。”
白司庭瞬間沒有了想看的想法,把眼睛閉緊,“你也彆看。”
白司喬眼睛睜得好大,“我閉著眼呢。”
謝一舟疑惑的問:“你是人啊,我還以為你是個鬼。”他低頭看腳下,白司喬捂住白司庭的耳朵,就聽謝一舟說:“哦,你是個鬼,還是個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