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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兩:“鵝鵝鵝——”

鸚鵡聲音清脆悅耳,學舌卻是不倫不類,楚韶之忍不住笑出聲,打斷了二兩繼續往下背。

二兩歪了歪腦袋,黑黝黝的小眼睛盯著楚韶之,露出渾然天成的單蠢。

關差端著楊大夫煎好的藥走來,他在門口就聽見老爺爽朗的笑聲,心下欣慰,老爺病後,沒有再像從前那樣笑過,今天是第一次。

五公子送的這鸚鵡,送得好!

關差提醒道:“老爺,喝藥了。”

楚韶之又不是真不行,哪能喝藥,他逗弄著二兩,“放那吧,我待會喝。”

“去年四五六月的賬本看完了,你放回去,將七八I九月的取來。”楚韶之道。

“小的這就去,老爺您記得喝藥啊!”關差拿了書案上的賬本,出門去庫房。

待他走遠,楚韶之站起身環顧四周,重新打量了一圈自己的房間,盯上窗邊那碩大的一盆金錢樹,楚韶之決定,就它了。

端起藥碗,楚韶之走向它。

他醒來後藥石不斷,屋內藥味縈繞不散,時濃時淡,藥湯澆樹殘留藥味,也不會惹人懷疑。

沒多久,關差取來賬本,見藥碗已空,滿意的將空碗端走。

楚韶之看賬本,疲憊了就逗逗二兩,次日還提著它出去遛了圈。

府內上上下下,皆知五公子楚宥齊送的鸚鵡十分討楚韶之喜歡。

楚宥齊心思靈活,吩咐書童出去買些鸚鵡吃用的小玩意兒,明日辭彆爹回書院時,將其獻給他,能博他歡心。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讓楚宥行無法應對。

顏氏聽聞此事,扯緊了手帕,見兒子神情低落,更是恨得咬牙切齒,慣會些歪門邪道!

楚韶之全然不知他遛個鳥兒也能引起暗流湧動,遛完彎回院子,身心舒暢,欣欣然繼續看賬本。

近三年的賬本還未看完,但也已差不多了,楚韶之驚歎於楚家生意之大,涉及的行業之廣。

原主太久以前的記憶模糊,但在楚韶之了解後,變得清晰起來。

靖海城臨海,楚家靠河運起家,起初是押送運輸貨物,物品或多或貴重,河匪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船隊,原主的爹覺著賺的是辛苦錢血汗錢,一個不注意陰溝裡翻船,便什麼都沒了。

他想了個法子,船隊出發時帶上了靖海特產,一路買一路賣,最後回到靖海,賣完最後一批貨物,盈利遠超預期,便大刀闊斧改革,劃了一半船隻做買賣。

十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待原主接手家業時,楚家已一躍成為靖海本地首富,就是在周圍城鎮,名聲也是響當當的。

原主一心撲在經商賺錢上,楚家商船賣特產十分出名,各地開的特產鋪子卻鮮有人知,原主從此著手,統一鋪名並編號,以編號之事為噱頭,請文人、說書先生、街頭賣藝人等以此展開創作,短短兩年便打響名聲,全國聞名老少皆知,此後每開一家分店,都能引起最大關注。

不過幾年便賺得盆滿缽滿,更上一層樓。資金雄厚,涉足其他領域自然有底氣,涉及的酒樓、客棧、紡織業有名有姓。

恰好堂兄一脈科舉奪魁,有原主這一脈提供支持,在朝中混得風生水起,升官加爵,而後反哺,楚家生意更是紅火。

現如今,楚家鋪子、作坊數不勝數,掌握著靖海一半的碼頭,底下大大小小船隻上千,腳夫無數。河運商隊、陸運商隊上百,走遍全國各地。

若不是當今聖上登基後,頒布了禁海令,海運原主定也能分一杯羹。

楚韶之嘖嘖稱奇,感慨原主是經商奇才,楚家產業能有現在的規模,幾乎全靠他。

可惜英年早逝。楚韶之歎氣,不過換個角度想想,幸虧原主一心經商賺錢,無心女色,不然他此刻更加難以應對。

次日,楚宥齊、楚宥行短暫的休假宣告結束。

一大早顏氏便忙活起來,為楚宥行準備帶去崀山書院的東西,徐老夫人也派人送了些東西來。

午後,離府返回書院前,兄弟兩人先去辭彆楚韶之。

陽光和煦,楚韶之在院子裡曬太陽,手裡拿著鳥食投喂二兩,不時拋一顆進鳥籠,二兩大張著嘴接,沒接到就撲楞著翅膀銜掉在籠子裡的吃。

關差在一旁嘴角抽搐,這是鳥,老爺跟喂狗似的逗。注意到兩位公子來了,關差低聲提醒。

楚韶之抬眼,楚宥齊、楚宥行同時走過來,楚宥行身後跟著書童。

三人一同請安,楚韶之叮囑了幾句,督促他倆專心學業。

兩人應聲,又說了幾句便要走了。

楚韶之覺著奇怪,楚宥齊似乎太安靜了些,換作平時定要與他貧幾句。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宥齊,你書童呢,怎麼不跟著?”楚韶之尋了個切入點開始試探,準備多聊幾句觀察楚宥齊情況。

豈料話音剛落,楚宥齊臉色瞬間變化,震驚他詢問的同時,眼睫微顫,眼中縈滿水霧。

楚韶之怔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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