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到, 準時開始授課。
第一課是由聞名大衍趙修遠趙先生為楚宥鳴他們上,楚韶之此前互相介紹過對方,趙修遠在授課前, 又重新介紹了自己, “楚家主請我來,主要為教授你們從商原則與底線,今日我所講, 是大衍律法規定的底線,你們或多或少了解過。”
楚宥鳴楚宥揚頷首,他們開始著手經商事務有幾年了,自是接觸了解過。
楚宥齊楚宥行還是學生, 對此不曾有過了解。
趙先生道:“今兒我掰碎了給你們講, 你們且認真聽。但律法所規定是為最低底線, 不能觸碰,但身為經商者,特彆是楚家家大業大,一個細小的,對於你們來說或許微乎其微的不重要決定,會影響到千家萬戶,是以你們所要堅持的底線需得高於此。
在講課前, 我先給你們布置一份作業——你們所要堅守的原則與底線。希望你們帶著對此的思考來聽今天的課。”
楚宥鳴四人頷首。
楚韶之坐在一邊旁聽,趙先生所言不差, 在楚韶之記憶中, 楚家家業越做越大後,他下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慎之又慎。
身處什麼樣的位置,就該有什麼樣的擔當。
鐘羽坐在楚韶之身旁,他與楚韶之從小一起長大, 比之其餘人關係更近,玩笑問:“老爺,你怎麼想出這招的?”
這些年走南闖北他見識的多,經商的大戶人家培養小輩,是帶小輩在身邊手把手教,老爺這樣教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楚韶之道:“我目前精力有限,先讓他們學習經驗,日後再帶他們實戰,有基礎的積累,會更快成長。”
一來的確如他所言,積累經驗是重中之重,上千年來,經商上能遇到的事前輩們都遇見過,以史為鑒,積累的多了,遇事怎麼著也能舞刀弄棍撲騰一陣。
二來楚韶之有其他思量,通過統一的學習,能更直觀看出四個孩子對經商的興趣,以及學習的水平,以便確認日後怎麼教授、安排他們。
鐘羽頷首,老爺說的對,那些人帶小輩,臨到事情發生,才從頭到尾分析教學,小輩還一知半解,老爺這樣確實更好。
楚韶之與鐘羽說完,便專心觀察四個兒子的學習狀態,都挺認真專注。
就連在書院老先生口中調皮搗蛋的楚宥齊,也有十二分用心。
一堂課三刻鐘,中間有一刻鐘的休息時間。
下課後,楚宥鳴楚宥揚不約而同的奔向一樓看孩子,楚韶之瞧著可樂,不但自己要學,還得上心孩子,真好。
楚韶之親自給上課的趙先生斟了一盞茶,“犬子麻煩趙兄了,辛苦趙兄。”
趙修遠笑了笑,“無妨,能喝一杯你親手倒的茶,也是值了。”
兩人又說笑閒談了會,第二堂課開始,老大老二上樓來,不知在樓下發生了什麼,老大臉頰上沾了一小塊黑色,老二月白色的衣衫上留著小手印。
楚韶之多瞧了幾眼,上課了不好多問,也沒再久留,其餘今天沒課的先生也都離開。
楚韶之下去一樓,看三個孩子讀書。
教孩子們認字讀書的是頗具盛名的周老先生,他是舉人老爺,年輕時幾次未考取到功名,便不再考了,開始教書育人,因著他有耐心,對學生也上心,自打有人重金請他為自家孩子開蒙後,他名聲便打出去了,求上門的絡繹不絕,教了半輩子小孩。
近年來他年歲大了,除了自家小輩,已不再教其他。
也就楚韶之人脈廣,能把他請來。
周老先生看見楚韶之到來,隻看一眼便繼續教孩子。
楚韶之自己靜悄悄站在一邊,看孩子們學拿毛筆,學橫豎撇捺,墨團沾了一臉,三個全是小花貓,非要說出區彆,那麼於牧是奶牛貓,兩個小的是小黑貓。
看三個小孩和毛筆作鬥爭,費心費力也掌握不了,楚韶之忍不住失笑,看四個大兒子一本正經上課有什麼意思,看三個小孫孫上課才好玩。
一堂課很快結束,周老先生溫和道:“往這邊看,瞧瞧是誰來了?”
三個小孩同時轉頭,“祖父!”
於奕黑溜溜眼睛一亮,起身甩著短胳膊短腿往楚韶之身上撲。
楚韶之:“!”
於薇見狀,也起身撲了過來。也就於牧穩重點,沒撲人。
楚韶之怕他們摔了,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眼睜睜看四隻小黑爪子在他身上留下好幾個手印。
他算是明白老大老二身上的痕跡從哪來了。
“有沒有聽先生的話,認真學習?”楚韶之詢問,一個個摸摸頭。
於牧:“有!”
楚韶之又摸了下,“真乖。”
楚宥鳴楚宥揚照樣下來看孩子,見狀愣在樓梯口,不由的幸災樂禍。
一眨眼上午的課便結束,周老先生給孩子們布置了作業,準確來說是給於牧一人布置的,讓他寫大字,寫一二三,各寫一篇。
楚宥鳴等人還沒下來,楚韶之先與周老先生寒暄,安排關差送周老先生回去,隔了好一會才見楚宥鳴等人下來。
楚韶之將於牧的作業轉告楚宥鳴,笑著打趣,“你回去寫作業,還能順便輔導他。”
楚宥鳴:“……”
若是眼神能化為實質,楚韶之身上肯定紮了幾把刀。
楚宥揚偷偷呼出一口氣,還好他家於奕還小。
楚宥齊楚宥行偷偷樂嗬,楚韶之瞥見他們,叮囑道:“下午還要上課,彆遲到。”
楚宥齊:“……”
楚宥行:“爹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