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宥齊輕易滿足,樂嗬嗬的,楚韶之見狀,“宥齊,二兩你訓好了嗎?”
楚宥齊:“……”
“爹,我訓不好,我教的它怎麼也學不會,送劉老頭那去叫他訓了,等會下午我便去接,應當訓好了。”楚宥齊如實說,他實在是訓不好,隻能找幫手了。
楚韶之頷首,“去吧。”
回到安華院,楚韶之用完午飯,午歇完,楚宥齊將二兩送來,楚韶之心道他行事效率真高,說做便做,半點不拖拉,這點很好。
二兩重新訓過,開口不再是逗人發笑的‘鵝鵝鵝’,而是跟貫口似的誇獎人的話,滿嘴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蘭芝,楚韶之聽得直樂。
楚韶之想到楚宥瑉那隻花孔雀,自打來到楚府,每日衣著花枝招展給他帶來不同的震撼,這鸚鵡和他適配度應該很高。
二兩是楚宥齊送他的,給他解了不少悶,要將它轉送其他人,楚韶之是萬萬不想的,但可以給楚宥瑉另外準備一隻,在他離開靖海回京城之前,送給他。
楚韶之道:“宥齊,你再挑一隻鸚鵡,照二兩這樣訓,所有花費從我這出。”
“好嘞!”楚宥齊爽快應下,後知後覺問,“爹你還要一隻作何?”
一隻鸚鵡的吹捧難道不夠,需要兩隻?
還好楚韶之沒有讀心術,不然定要暴揍他,“送給宥瑉。”
楚宥齊點點頭,這鸚鵡的吹捧確實適合堂兄,他早該想到的,楚宥齊忍不住發笑,“行,兒子定會挑隻最好的!”
與此同時,周氏也在為明日的中秋宴而忙碌,所有該準備的已經準備妥當,現在是進行最後的確認,家宴她操持了幾次,但如此大的宴席,卻是第一次,得更加上心才不會出錯。
梅氏和江氏一同忙碌,為各自負責的部分操勞。
翌日,天際未明,楚府內便已燈火通明,為中秋宴席而奔忙。
楚韶之亦起了個大早,他心情舒暢,氣色也好,身著一襲鴉青色雙麵繡福壽暗紋的衣衫,襯得人身姿挺拔,隻是身形稍顯瘦削,不知道的人,肯定想不到他此前病重得在鬼門關走了幾個來回。
收拾妥當,楚韶之去前院待客。
迎客之事有楚宥鳴楚宥揚去做,楚韶之隻需招待同輩的關係親近之人,還有生意之事合作緊密之人。
能讓他親自招待的人不多,楚韶之和他們攀談。
其中一人是他的友人,是做乾貨特產生意的吳春晟,他道:“楚兄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楚韶之:“借你吉言。”
“瞧你兩個兒子都是能當事的人了,真令人羨慕,我家那臭小子不務正業,就知道給我惹事,前些日子在甜水街敗了七千兩,遣小廝回來取銀票,被我撞個正著。叫他跟你家宥鳴宥揚多學學,還和我嗆聲頂嘴,真是氣得我肝疼。”吳春晟說起來就頭疼。
“賢侄還年輕,多教總會好的。”楚韶之感到新奇,還沒人和他討論過孩子教育問題,楚宥鳴楚宥揚成了他人口中彆人家的孩子,感覺還怪好的。
吳春晟道:“也隻能像你說得這麼想了。”
時間緩緩流逝,臨近宴席開始的時間,楚韶之招呼友人們入座。
顏氏因中秋宴席解了一天的禁足,她盛裝打扮,瞧著溫婉富貴,靜坐著美如畫。此時她卻坐不住,焦急地侯在偏廳,目光一直在往外看。
今日中秋宴,女兒回信說要回來,但現在已經快開席了,她還未到,顏氏難免焦急,已經催促楚宥行去外麵看了幾次,都沒等來她。
徐老夫人道:“你坐下,晃得我眼睛花。”
顏氏歉意的笑了笑,隻好坐下,心思不在老夫人這,仍然滿心掛念著自己女兒。
徐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繼續與前來的娘家人閒談,掌家權被奪,老夫人本不想出席這宴席,但弟媳來看她時,勸她道這事兒隻有楚府和他們徐府知道,彆人可不知,借機多與交好的世家聯係感情才是,彆因和楚韶之置氣而失了機會。
弟媳所言有理,徐老夫人出席了此次中秋宴席,就是不掌管家權又如何,她是楚府的老夫人,是楚家主的母親,以她的身份,沒人敢觸黴頭給她不痛快。
徐老夫人帶著弟媳和交好的世家閒談,其樂融融。
顏氏左等右等,終於等來楚宥行,顏氏著急問,“靜嫻可來了?”
“還未。”楚宥行也隱隱憂心,說好要來但這麼晚了都還未到,他心裡牽掛著放心不下,“娘,我再去外麵等。”
顏氏頷首,目送楚宥行出去。
愈發臨近開席的時間,徐老夫人等人起身前往正堂,顏氏亦起身前往。
賓客入座,楚韶之不動聲色掃過賓客,除了友人和生意夥伴,有楚家和徐家的親戚,大兒媳江氏和二兒媳梅氏父母和娘家親戚,以及交好的靖海知府。
令他意外的是,周氏竟然將製香蘇家也請來,蘇家的人楚韶之不認識,隻蘇嬋他見過,還算麵熟。
隻是似乎還少了人,宥行人呢?楚韶之目光掃過顏氏身旁的三個空位,還有已經出嫁的三女兒,楚靜嫻夫妻呢?楚韶之記得他們要來。
宴席快要開始了,楚韶之示意關差去問一問顏氏,關差繞到顏氏身側,與她說了幾句話,又回到楚韶之身後,“老爺,顏姨娘說三姑娘還沒到,六公子出去迎了。”
楚韶之頷首,再等等吧,吩咐關差去告知周氏不急著開席,轉頭和親朋寒暄,好似因聊得太投入忘記了時間。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楚宥行和楚靜嫻夫妻從偏廳走來,不惹人眼的悄然入座。
顏氏鬆了一口氣,十分想問女兒為何來遲,但現在不是時候。顏氏慶幸,還好老爺心裡有靜嫻,若不是老爺拖了一會兒,靜嫻趕來也已開席,屆時便難做了,入不入座參加宴席都不好。
楚韶之見人來了,歉意道:“實在對不住,太久未見到諸位,聊起來便停不下來,忘了時間,快開席。”
眾人表示理解,吳春晟道:“我們也許久未見楚兄,這能說道的實在太多。”
在他們談笑聲中,周氏吩咐開席。
席間熱鬨至極,觥籌交錯,有人敬酒,楚韶之道還在養病,以茶代酒,眾人亦能理解,不敢勸他喝酒。
楚家主鬼門關走一遭死裡逃生不容易,誰敢讓他喝酒,若是影響了康複,可沒人擔得起責任,再說了,他們還有生意要和楚家做,楚家主可不能出事。
楚韶之對楚靜嫻夫妻來遲之事心中疑惑,席間抽空往他們那邊看了幾眼,暗暗觀察。
楚靜嫻模樣和顏氏七分像,出落得極漂亮,瞧著柔柔弱弱,像朵乾乾淨淨的小白花,楚韶之記憶裡,這個三女兒很乖順,很會討原主歡心。
楚韶之幾次看過去,見她和顏氏說話,和楚宥行閒談,但未見她和丈夫說話。
楚韶之感到奇怪,隱晦地打量楚靜嫻丈夫,她丈夫叫陸天恩,模樣算不上俊朗,隻能說周正,看著挺穩重可靠,他幾次想和楚靜嫻說話,楚靜嫻都未理會他,他隻好和小舅子攀談。
他記得當初是陸家請媒婆上門說親,顏氏和老夫人多方考量後,同意的這門親事。
陸家同楚家一樣,做船運生意,小有規模,但沒楚家做得大。楚靜嫻嫁到陸家,楚家就是她最強硬的後盾,楚家不倒,陸家就得捧著她哄著她,斷不會給她氣受。
瞧他們兩這模樣,楚韶之猜想,應該是小夫妻吵架鬨彆扭了。
楚韶之沒再多觀察,同人攀談,誰和他說話他都能回兩句,隻是在和人說話時,餘光瞥見陸天恩給楚靜嫻夾了一筷吃的,楚靜嫻眉宇間閃過不耐和厭惡,又生生忍了下來,瞧著勉強恩愛和睦。
他沒看錯吧?楚韶之覺得自己眼花了。
和他攀談的人沒得到回應,“楚家主?”
楚韶之收回目光,繼續與人交談,隻是對楚靜嫻夫妻兩人更加留意。
一整場宴席看下來,楚韶之確信,楚靜嫻的不耐和厭惡,不是他眼花,是真切存在。
不知發生何事導致楚靜嫻對陸天恩是這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