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他直接把書合上,“哢噔”一聲,就把旁邊的台燈也順帶著關了,擱床上一躺,就閉上了眼睛。
他當然知道什麼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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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時是被電話鈴聲吵起來的。
她下意識去按鬨鐘,卻注意到鬨鐘沒有在振動,這才發現是來了電話。
“喂。”
她閉著眼睛,啞著聲音,還帶著幾分倦意說了一句。
“這位同學,基於昨天你認為我是推銷電話,所以今天特意選了這個時間給你打電話。”
電話那方,是聲線很淡的嗓音。
說話的是一個年輕的男生。
說完那句話後,那個男生應當是頓了一下,應該是給她反應的時間,他又很快漫不經心地說道:“想必這個時間點,推銷的工作人員還沒有兢兢業業到這個點就開始上班。而且經過一晚上的時間,你現在應該也冷靜下來了。”
喻時忍著困意,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
早上五點。
比平時早了一個小時。
他還真是有心了。
“所以同學,現在來說說正事吧,你昨天把我自行車的鎖撬壞了,還畏罪潛逃,這件事怎麼算?”
原本還在打盹吐槽的喻時驀然聽到“畏罪潛逃”這四個字,“唰”地一下就睜開了眼睛,露出一雙黑澄澄的瞳仁,睡意這下徹底沒了,不過就是完全待機的大腦還沒徹底啟動。
自行車鎖......撬壞......畏罪潛逃......
不是,怎麼就畏罪潛逃了?
她攥緊手機,從床上用力坐了起來,把先前平躺著扣在胸前的電話舉在了耳邊,語氣驚詫道:“不是,這位同學,你見過畏罪潛逃的人還專門留下聯係方式讓你找到他嗎?”
“而且,明明是你當時把鎖掛在我的車前輪,我著急走所以不得法這才把你的鎖撬壞了。”
周聿也抓過毛巾,揉了一把自己濕漉漉的黑密短發,這才把放在旁邊的電話接過來聽,神色隨意,語氣散淡:“不管怎麼說,是我的鎖被你撬壞了,你還是先說說怎麼賠償吧。”
喻時剛想說些什麼,忽然聽見房門被敲響,唐慧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喻時,你是不是起了?起了就趕緊收拾好,出來吃早飯。”
她連忙把話筒捂住,朝著門的方向應了聲,這才又重新匆匆對電話那方的人說道:“我現在有事,你加我微信吧,直接搜電話號碼就成,我到時候直接轉賬給你。”
說完以後,害怕她媽等不到她直接進房間來,聽到這個電話問起緣由來她解釋不清楚,便沒等那邊回過聲來她就著急掛斷了電話。
被莫名其妙掛斷了兩回電話的周聿也:“......”
“不是,聿哥,那撬了你自行車鎖的妹子真就這麼說?”
周聿也套頭穿上校服,聽著把話筒晾在桌子上傳出來的自己以前在一中的老同學的聲音,沒在意他話裡的吃驚,有些隨意地應了聲,然後就走到桌子旁把自己的書包挎了起來。
剛和那個女大俠說完,大力就來了電話,聽說了昨天的情況,便開口問了問。
沒想到這一問,還真有點意思。
這大力難得是他在北市相處的還算可以的一個人,聽說他來了懷城,也不吝嗇一些同學之間力所能及的幫助。
周聿也前腳隨口說了一句應該需要一輛自行車,他隔天就給他弄了一輛捷安特,為了圖方便,還差人直接給他鎖學校裡了,不過沒想到弄出這麼一出。
得到他的回應,電話那方頓時爆出一陣大笑:“不是,我說這妹子知道和她通話的是誰不?該不會是早就知道你是誰,故意撬了你的鎖好有理由加你微信吧,聿哥,這剛去了懷城,就豔遇不淺呐......”
“滾。”
周聿也神色不變,從喉間溢出一聲散漫的輕嗤,整個人看上去懶懶散散的,表情很淡,身上的校服倒是穿的規整,人又長得高瘦,身形襯得挺拔修長。
他把丟在床上的手機放進了口袋裡,單肩挎著黑色的背包,站在門口處,但並沒有出去,而是單手舉著勾著電話線的話筒,眼皮有些耷拉,神色淡淡地說道:“我這邊收拾的差不多了,你這幾天就可以把功勳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