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春喜 宋昭 8611 字 2024-03-19

夏竹低頭瞄了一眼自己,衣服上的血漬是湯倩的,除了膝蓋有些淤青,她完好無損:“沒受傷,血是彆人的。”

“警察局那邊處理完了嗎?”

周肆微抬下頷,神情散漫道:“做個筆錄就完了。今兒犯事兒的全進去了,許林也在。”

“那小子磕得人畜不分,明兒等人清醒了再說。”

話到這兒,周肆困惑地掃了眼夏竹,不解道:“你今晚怎麼就碰上那瘟神了?”

夏竹露出苦笑,難為情地聳肩:“誰知道。我就是去放鬆放鬆,哪兒能想到在酒吧碰到他。我那朋友不小心跟他撞上,被他強行撈進包間陪酒。人跟我一道兒去的,我總不能不管,誰知道他私下玩這麼瘋。三哥你是不知道,許林他簡直是變態啊。聚眾磕/藥不說還裸/體群/趴。今天要不是……我差點把自個兒都賠進去了。”

許默站在旁邊緘默不語,他沒了平日的乾淨整潔,此刻襯衫鬆鬆垮垮掛在身上,紐扣不知所蹤,眉骨處的血跡凝固,整個人背光而站,氣質看著有些頹廢。

夏竹瞥到他眉骨處的傷口,輕輕嘶了聲,小心翼翼問:“你的傷要不要包紮一下?”

許默還沒來得及出聲,周肆擺手打斷兩人:“你倆都去拍個片檢查一下,我去車裡等你們。”

“完事兒咱仨找地兒吃個飯,我餓死了。許默今兒會開到一半就跑來找你了,那群老頭子指不定怎麼說他。湯圓兒,待會兒你請哥倆吃個飯哈。”

夏竹意識到今晚麻煩了他們,歉意滿滿地敬了個禮:“哥,我待會兒請你們吃大餐!”

周肆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逗笑,抬手拍了拍夏竹的腦袋,轉身往那輛酷炸的悍馬走。

許默死活不肯拍個片子,隻說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

夏竹找醫生開了藥,強行拉著許默找了個空位,將碘伏、棉簽、紗布一一排列在長椅,跟站軍訓似的。

拽緊許默的手臂,強行壓著他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夏竹站在許默麵前,手裡捏著一根剛開封棉簽、碘伏瓶,翹著小拇指,蘸了蘸碘伏,彎腰小心翼翼湊到許默麵前。

晚上醫院走廊說不出的空蕩、寂靜,頭頂的白熾燈冷得沒有一絲溫度,落在臉上襯得膚色更白,夏竹鼻尖上的紅痣仿佛皚皚白雪間突然橫生的一棵紅梅,說不出的剔透誘人。

彼此靠得很近,能夠聞到淡淡的幽香漂浮在半空。

夏竹第一次親

自上手給人包紮,手法有些生疏,害怕戳痛許默的傷口,她咬著下嘴唇,捏著沾了碘伏的棉簽小心翼翼湊到許默的右眉骨。

棉簽剛碰到皮膚,許默便小弧度皺了下眉。

夏竹怕戳到他眼睛,抬腿壓住他的大腿,急忙阻止:“彆動。”

濕熱氣息噴在許默額頭,裸/露的膝蓋落在大腿麵壓出痕跡,許默感覺到痛感,本能地滾了下喉結。

夏竹隻顧擦傷口,完全沒注意到許默的眼神變得晦澀、深沉。

擦完碘伏,夏竹慌慌張張蓋好瓶蓋,撿起一旁的紗布準備往許默眉骨按。

紗布還沒碰到就被許默握住了手腕,夏竹登時瞪大眼,滿臉懵逼地看著他。

許默這才發現夏竹的手腕纖細柔膩,一隻手握不滿,皮膚細嫩冰涼,仿佛握了塊質地上乘的白玉。

他取下紗布,麵不改色拒絕:“不是什麼大問題,用不著貼這玩意兒。☆☆[]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夏竹這才發現,她與許默的姿勢格外曖昧。

剛剛忙著處理傷口沒發現,她竟然站在許默岔開的雙/腿/間,膝蓋抵著他的大腿,那姿勢好像被他撈撈圈在懷裡。

夏竹耳朵滾燙,急忙撤退。

許默倒是說不出的淡定,他將碘伏、消炎藥、紗布全扔進塑料袋,食指勾著袋口,回頭瞥了眼幽深的走廊,眸音溫和道:“走吧。”

路上,許默冷不丁問:“你朋友那邊處理好了?”

夏竹捏著發燙的耳朵,悶聲:“應該吧。她牙齒掉了兩顆,估計得去補牙。”

“許林他們也玩得太變態了。今晚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麼收場。”

“難怪上個月許叔親自去上海撈人,再這麼下去,你也得受牽連吧。”

“對了,這事兒要是許叔知道了,你會不會……有問題?”

夏竹一想到許林睚眥必報的性格,再想想許默在許家的處境,便忍不住替他擔憂。

許默倒是看得很開,沒什麼顧慮地回她:“再說。”

夏竹看他胸有成竹,以為他有應付的法子,默默撇嘴,收了顧慮。

隻是她不知道,許默將來的處境可以說是舉步維艱,卻在她麵前隻字不提,隻為讓她少背負一點心理包袱。

沒走兩步,夏竹想起什麼,著急道:“我手機和包忘記拿了。”

許默停下腳,好脾氣回她:“手機被砸壞了,包在周肆車裡。”

夏竹微顫睫毛,終於肯說出心裡話:“如果你今晚沒及時趕到,我可能會跟許林拚命。”

許默垂低眼瞼,神色認真回她:“不會。”

“不會什麼?”

“不會有這樣的事兒發生。”

走出門診樓,夏竹再次停下腳步,偏頭問許默:“三哥說你會開到一半就來救我?不會影響你工作嗎?”

這話問得十分取巧,她是想試探她在他心裡的地位,卻又不肯直言。

許默聽懂她暗搓搓的示意,嘴角淺淺勾了下,平靜回她:“你的事兒我不會不管。”

夏竹挑眉,故意問:“為什麼?”

本以為許默會跟從前一樣扯出一堆大道理應付她,沒曾想這次卻言簡意賅道:“沒有為什麼。”

心裡堆積如山的疑惑好像在一刻轟然坍塌,一些細微的、不易察覺的東西在無人知曉的角落慢慢生長、蔓延。

夏竹後麵回憶今晚的處境,終於為這些不知名的思緒下了定義——許默遠比她想象的在意她。

有些人的愛誇張、蓄意渲染,而有些人的愛從不宣於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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