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春喜 宋昭 9136 字 11個月前

“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這話既是承諾也是保障,明裡暗裡告訴夏竹,以後他們隻有彼此,不會插入第三者。

夏竹挺想惡心人,問一句如果後麵周嬈回國找他複合,他是不是會後悔今日的選擇。

念頭剛起就被她強行壓下去,今兒是個好日子,彆自找晦氣。

出了民政局,許默將兩本結婚證疊一起小心放進扶手箱,係好安全帶,許默偏頭問夏竹:“現在去哪兒?送你回去還是?”

夏竹下午得去公司開會,下個影視項目估計在九月初開機,她有意做六邊形戰士,準備進軍導演圈,所以這次既是獨立編劇也是導演助理。

國內盛行「製片人中心製」和「導演中心製」,編劇的話語權太小,她的劇本很難在導演手裡發揮最大作用,之前改編的好幾個作品她都不怎麼滿意。

算是一次試水吧,如果哪天被卷入時代背景的漩渦,她總不能打沒有準備的仗。

這次是她幾年前寫的一個仙俠劇,導演是前幾年名聲大噪的鬼才導演江逢,這位導演導戲能力強,人也特立獨行,出了名的嚴厲,卻能發揮一個演員最大的能量,很多演員想進他的劇組鍍金。

夏竹私下跟他兩分交情,這次合作應該能學到挺多東西。

開會時間在下午三點,時間還早,夏竹暫時沒想好去哪兒,她抬抬眼皮,反問:“你去哪兒?”

許默見她皺著一張臉,神情有些迷茫,低聲回她:“上午有課,我回學校。”

夏竹哦了聲,想也沒想說:“那我跟你去趟學校,反正上午沒事兒。”

許默靜默片刻,倒是沒拒絕她,開著車往t大趕。

一路上夏竹思緒萬千,她腦袋磕在玻璃窗,側著身一動不動看著許默,好似在想他倆是怎麼走到如今的地步的。

許默被她看得發毛,開過一個紅綠燈路口,許默抽空問她:“在想什麼?”

夏竹扯扯嘴角,身子歪斜地靠在座椅,神情複雜地看著開車的人,輕聲說:“在想咱倆怎麼就走到結婚這步了。”

許默一愣,眼底露出罕見的遲疑:“跟我結婚,你不開心嗎?”

一陣風從窗口灌進來,吹得夏竹睜不開眼,等她回神,綠燈已亮,許默踩著油門不緊不慢跟上車流。

那個問題好似隨風一樣,悄無聲息地消逝。

夏竹自認不是個猶豫不決的膽小鬼,她隻是好奇,許默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明明之前那麼斬釘截鐵,一副“我跟誰結婚都不會跟你”的駭人場麵。

總不能在短短幾天就改變心意了吧。

要麼是早有預謀,要麼是被脅迫,早有預謀不太可能,脅迫好像也不是,那到底是為什麼呢。

車子行駛在高架橋上,夏竹降下一截車窗,側頭吹著涼風,看著窗外不停變換的景色,小聲說:“我挺開心的。”

“就是覺得有點不真實。”

許默聽見她的回答

,緊繃的心弦陡然鬆懈。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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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枉他拋棄諸多原則,倉促做這個決定。

他無言地笑,給她丟了一顆定魂珠:“總會習慣的,慢慢來。”

隻是那時他們並不知道,將來有一天,他們有多後悔彼此做的這個決定,甚至為了這件事,一度鬨到麵紅耳赤、分崩離析,彼此放狠話往對方心窩深處紮。

許默的車牌號早登記過,所以不用特意在保安亭留個人信息。門禁掃到車牌號,直接放行。

車子穿梭在幽靜的校園,路過一片紫荊花綠化帶,幽綠中冒出星星點點的紫,格外雅致。

夏竹坐在副駕駛,望著行人道上騎自行車、抱著書本走路、跟人打電話的女大學生,眉目間染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羨慕,“年輕真好啊。”

許默聞言回頭望向旁邊美得動人的姑娘,禁不住疑惑:“二十四五不是正年輕?怎麼感慨突然這個。”

夏竹晃動手指,一臉的淡定:“那不一樣。人是青春女大學生,我隻能算被工作磨得黯淡無光的社會人士。”

許默被她的歪理折服,隻能另辟蹊徑問她:“那我大你四五歲怎麼算?”

夏竹眨眨眼皮,故意氣他:“算你老?”

許默抬眼,語氣多了兩分沒什麼威懾力的威脅:“彆太過分啊。”

夏竹抓著安全帶,笑得花枝招展,眉梢眼尾滿是得意,那是多少金錢都換不來的舒坦。

自覺扳回一城,夏竹格外開心,認準許默的死穴是年齡後,她後麵老是氣他,以此看他那張溫潤如玉的表象被揭開,露出最真實的麵孔——一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許默。

許默見她笑得樂不可支,神情恍惚兩秒,一時間說不清高興還是不高興。

他那時隻是在想,就這樣挺好的,多笑笑總比臊眉耷眼的哭好。

t大經管係出了名的有錢、闊氣,許默有自己的辦公室,夏竹這是頭一遭來。

推門進去,裡頭布置是十分簡單,就一張書桌、一個書櫃,桌上放著筆記本、台式電腦、打印機,窗台養了一盆綠植,葉子蔥綠,看著格外舒服。

許默本意是想讓夏竹在辦公室裡玩會兒,他上完課一起去食堂吃飯,夏竹卻不肯,非要去旁聽他的課程,美曰長長見識。

出了辦公室,夏竹主動與許默拉開距離,說不要讓學生誤會,許默無奈,隻能由著她來。

作為最有錢的一個院係,經管樓自然而然修得十分闊氣,隔一段距離就能瞧見門口的紫玉蘭開得正盛,大概是與錢打交道的專業,這裡的學生都穿著西裝打著領帶,一派成功人士的裝扮,眉目間浮動著對“名利”的欲望。

私心來說,夏竹不太喜歡這種急於求成或者太在乎金錢的人,可這是大勢所趨,無法避免。

許默高考物理保送t大,明明在物理這條路可以走得更遠很長,他卻在碩博申請MIT時改學金融,很難說,這裡頭沒有一點貓膩。

夏竹很想叫住許默問一句當初申MIT的碩士為何突然轉專業,可抬頭便發現有一個女學生正湊到他身邊聊天,夏竹腳步停下來,沒再往前走。

要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那次在校門口碰到的那個紮著蠍子辮的姑娘,這次女生頭發散下來落在肩頭,穿著針織衫、牛仔短裙,瞧著格外清純。

陸陸續續有學生進教室,許是夏竹的氣質與環境不搭,不少男生往她身上瞄,好似在問這是誰。

夏竹怕影響上課,從後門溜進教室,找了個靠窗的座位。

聽課是假,看人是真。

許默站在講台上,簡單的白襯衫配修身西褲襯得人又高又帥,衣袖被他翻折兩圈,他垂著眼皮倒騰筆記本,整個人瞧著慵懶又舒適。

響鈴前兩分鐘,他一邊準備課件一邊解答同學們的疑問,怎麼算不上「為人師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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