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咬牙,要不是看在姨父的麵,她才不管他!自生自滅去吧!
林牧則坐在車裡跟許默討價還價,沒曾想副駕駛鑽進一個人後,後排又進了一個。
林牧則困惑地往後瞄了眼,碰到那雙滿眼壞心思的眼睛,林牧則放下手機,偏過頭瞥了眼副駕駛扣安全帶的夏竹,八卦地問:“好妹妹,這誰啊?”
夏竹頭也沒回地解釋:“沈嘉禮,我姨父的學生。”
“他去橫店。天這麼晚,也不好打車。牧則哥,你載他一程吧。”
林牧則看熱鬨不嫌事大,一邊點頭嗯嗯說行,一邊撈起閒置的手機劈裡啪啦打了一段話發給許默。
「老許,你得有點危機意識了啊。你年紀這麼大可比不上我車裡這位小鮮肉。你看看夏妹妹對小弟弟多溫柔多體貼,怕他一個人待機場害怕還特意托我送人一程。」
「嘖,這小鮮肉還是夏妹妹姨父的學生,這關係多曖/昧。你哪天要是被甩了彆怪我沒跟你通風報信,我這會兒不跟你說得明明白白嗎。」
「該說不說年輕人就是不一樣啊,這得00後了吧?皮膚真嫩,長得也挺討女孩子的喜歡。嘖,我不得不評判你一句:你是真老了。」
發完消息,林牧則一掃大半夜被吵醒的怨念,這會兒跟瓜田的猹似的,眼睛在夏竹倆身上四處掃描,恨不得在兩人身上扒出點什麼亂七八糟的緋聞。
夏竹無視林牧則時不時投遞過來的好奇目光,直接道:“牧則哥,麻煩您了。”
林牧則嘿了聲,笑眯眯道:“不麻煩不麻煩。許默還欠我一頓飯呢,我就等著明天狠狠宰他一次。”
“這次來得值。”
夏竹無言以對:“……”
敢情一個二個都是人精是吧。
—
北京,軍總醫院。
文琴已經做完手術,目前在手術恢複期,明後兩天就能出院。
許默大半夜過去,文琴已經睡下。
他沒打擾文琴,就著病房的會客沙發,將就著躺了會兒。
手機嗡嗡震動,許默睡不著,撈起手機看了眼,瞧見林牧則發來的短信,許默眉頭不自覺地蹙起。
他起身坐在沙發,丟下手機,搓了搓臉,起身走出病房。
寂靜空蕩的走廊,頭頂的白熾燈照在身上,顯得人臉色慘白。
許默看了眼時間,已經淩晨兩點半。
他放棄給夏竹撥電話的想法,轉而出了醫院,開車往七號院開。
回到家裡,許默打開燈,站在玄關處望著空蕩的房屋,不由得生了幾分煩躁。
淩晨四點,各方消息還不停歇。
許默躺在床上,忽視一堆人試探的消息,鬼使神差地下了個微博,登陸成功,關注了夏
竹的大號。
全是劇的宣傳、廣告,沒有一條私人微博,許默翻了幾頁就退出了微博。
他放下手機,閉上眼嘗試睡覺。
閉了不到五分鐘就睜開眼,許默對著漆黑的夜歎了口氣。
學校的工作全麵停止,許默帶的幾個研究生、博士全都交付給了其他教授,今年的收生計劃也中斷。
他現在算是個「無業遊民」,被屏蔽在外,還得時時配合學校的調查。
那封檢舉信寫得真情實感,許默卻覺得漏洞百出,尤其是那句「他威脅我,如果我答應他,他就給我研究生的名額」,許默這兩年並不熱衷收研究生,一是因為他不喜歡,二是覺得人太多精力不夠。
卻不想被人鑽了空子。
至於學術造假,學校應該很快就能查清。他在國外發表的刊物審核嚴格,不可能有造假嫌疑。
不過是隨便找個理由拉他下去,許默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所有細節,抽絲剝繭地找出一點點可能。
淩晨六點,許默撈過手機給沈行撥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兩輪才被人接聽,電話裡,沈行啞著嗓音問:“大早上有事兒?”
許默掀開被子,穿著拖鞋走到落地窗前,居高臨下眺望著不遠處的玉淵潭公園,神情平靜道:“跟你談個合作,你覺得如何?”
沈行聽許默的語氣嚴肅認真,頓了頓,反問:“什麼合作?”
許默垂了垂眼瞼,不緊不慢地吐出三個字:“我想讓許家重新洗牌。”
沈行愣了幾秒,笑了。
半晌,沈行吊兒郎當卻不輸氣場地說:“這事兒等我回北京細聊。老爺子這兩年身體不好,我也該動動土了。免得讓人以為咱沈家沒人了。”
許默得了沈行的準話,緊蹙的眉頭慢慢鬆開,由衷道:“二哥,謝了。”
沈行輕笑,“謝什麼?各取所需而已。再說,咱倆多少年的兄弟了,說這些。早看不慣許叔這幾年的做派了,上回湯圓兒的事兒我就覺著許叔太沒分寸。”
“結果這次倒好,直接拿你開刀了。再這麼下去,豈不是不把哥幾個放眼裡了。”
“老爺子前不久也說許叔越來越沒個分寸,讓我注意點兒,我總不能讓他老人家失望。”
“過兩天咱哥幾個在老三的場子聚聚。老四你放心,我是真把你當兄弟看,不會看你吃虧還無動於衷。”
許默立在落地窗前,聽著沈行的話,眼裡慢慢浮出暖意。
到底沒白活。
掛斷電話,許默看了眼時間,收拾行李趕往機場。
北京飛上海兩個小時的航程,許默登機前給夏竹發了條報備短信。
夏竹昨夜折騰太久,睡得昏昏沉沉,壓根兒沒聽到消息提示。
等她睡醒已經中午,她瞧見短信,瞄了眼時間,見許默的航班已經到了上海,她立即給許默打了通電話。
電話撥通,許默溫和的嗓音慢慢溢出來:“小夏同誌,怎麼了?”
夏竹已經對「小夏同誌」無感了,她自動忽視那個曖/昧的稱呼,坐在床上,迷迷糊糊問:“你到機場了?”
許默頓了頓,開口:“去酒店的路上,剛睡醒?”
夏竹哦了聲,掀開被子爬起來,拉開窗簾,臉靠在冰冷的玻璃問:“什麼時候到?要一起吃午飯嗎?”
電話裡,許默一五一十交代:“二十分鐘左右,你先收拾收拾,待會兒有個飯局。”
夏竹腦子還沒轉過來:“什麼飯局?”
許默聽出她的懵逼,笑了笑,解釋:“幾個朋友替我接風洗塵,說是去去晦氣。”
“不是什麼嚴肅場合,你穿隨意點就行。”
夏竹回頭瞄了眼昨晚穿的衣服,皺巴巴的,肯定是不能穿了。
她昨晚走得匆忙,壓根兒沒帶換洗的衣服啊。
夏竹為難地咬唇,“我沒帶換洗衣服啊?”
許默思索兩秒,給出解決方案:“那你在酒店等我,我馬上給你買兩身。”
夏竹點頭:“行啊。”
許默在外住慣了酒店,這會兒想起他倆後麵可能在上海長住,聽著電話裡夏竹倒騰東西的動靜,輕聲問:“你想住小洋樓嗎?要想住,我們搬過去。”
“武康路那邊有棟小洋樓,我姥姥留給我做婚房用的。”
夏竹好奇地眨眨眼,咬唇答應:“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