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惹惱對方,被拖進小黑屋嘎了怎麼辦?
景沅正默默念叨,紀晏道:“說什麼呢?”
景沅窩在紀晏懷裡,乖乖道:“念清心咒。”
紀晏:“…”
…
轎車開了一個小時,停在一處安靜的獨棟莊園前。
景家父母從景白微口中得知景沅蘇醒後,迫不及待地從國外回來。兩口子本來在國外引資,聽到寶貝兒子醒後驚喜萬分。
今天早晨,景家父母剛下飛機。
坐在輪椅上,景沅想起一些過去的回憶。景家之前輝煌的時候,每次景父過生日,景家的莊園總是很熱鬨,豪車幾乎停滿草坪。
但從去年開始,來往的朋友漸漸斷了,很少有人來家裡做客,年邁的景家父母開始奔波各處,尋找資金解救公司困境。
景家父母不是什麼壞人,最大的錯誤就是縱容景沅,所以下場也非常慘淡。
景沅想著,畢竟是自己用著人家兒子的身體,在離開前幫幫景家父母安享晚年,也算儘了一份孝心。
走到門廳時,景沅便聽見裡麵討論聲。
“我說景明?你們家好歹也跟紀家聯姻了,紀晏再看不上你們倆,你生日紀晏跟景沅總得露個麵吧?”
景沅頭很痛,模糊的記憶告訴他,這個聲音應該出自尖酸刻薄的大姑。
景父剛要說話,大門忽然被推開。
景沅轉動輪椅搖杆,非常順滑地來到親戚們麵前,眼睛亮晶晶地坐在上麵。
大姑麵色尷尬:“…沅沅回來了。”
景沅禮貌頷首:“大姑,你好像年輕好多,看著像六十歲左右,沒有那麼老。”
大姑皺眉,剛要說話,當即瞥見景沅身後的紀晏。
“沅沅彆鬨,姑姑才50。”
景沅歉意地揚起小臉:“抱歉姑姑,我腦子前不久磕到了,差點忘了這件事。”
景家父母看見景沅,急忙圍過來,尤其是景母,眼淚直接掉下來,緊緊握著景沅纖瘦的手腕,輕輕顫抖。
景父雖然激動,但先朝紀晏點了點頭。
紀晏表情平靜,略微頷首後,打量著景家客廳的陳設。
過去那些名貴的古董花瓶全不見了。
估計跟公司破產有關。
他淡漠地坐下,輕輕撣了下西裝衣袖,坐在沙發上淡淡望著麵前其樂融融的景象,像個局外人,和景家沒有一絲關係。
他的餘光察覺到景沅姑姑的注視,但他懶得在彆人麵前偽裝,疊著長腿表情平靜。
姑姑這時問了句:“紀晏來了。”
沒等紀晏說話,景沅蹦了一句:“我爸生日,我的男朋友當然得來了。”
紀晏聽到這句“男朋友”,迎麵對上景沅亮晶晶的眼睛,隨即掛上溫和的笑:“對。”
景沅主動伸出纖瘦的掌心:“男朋友,拉手手。”
紀晏眉心微跳。
隨後,掛著淡淡笑意與景沅牽手。
景家父母露出幾分詭異的疑惑。
紀晏討厭景沅,不光是他們,但凡跟豪門圈子沾點邊的人,幾乎都知道。
怎麼一個月不見,兩人感情突然變得這麼好了?
姑姑也很驚訝,本來景家這次出事,她分文沒掏,但眼下卻有些打鼓。
“紀晏和沅沅的感情真好,誰說不好的?”
“沒人說不好呀。”景沅露出不諳世事的笑,一貫蒼白的臉頰暈起兩團紅暈,“紀晏,你能帶我去洗手嗎?”
紀晏:“可以。”
兩人離開後,姑姑扒著景父詢問:“沅沅不是跟紀晏水火不容嗎?”
景父看著自己的姐姐,不是很想搭理:“我也不太清楚。”
姑姑繼續望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嘟嘟囔囔:“你們家資金鏈斷了,紀晏給你們投錢了嗎?”
景父:“沒有。”
姑姑嘖嘖兩聲,繼續翹起腿勸他將公司變賣。
另一邊。
衛生間裡,景沅乖巧地坐在輪椅上,正在和紀晏道歉。
“抱歉紀晏,我利用了你。”
他其實有點心虛。雖然景家父母不是自己親生父母,但大家都姓景,看到彆人嘲笑他們,他心裡也是難過的。
紀晏正背對著景沅,在慢條斯理地擦手。
他表情冷淡,聲音卻無比溫柔:“沒關係,本來我就是你的男朋友。”
當他回頭時,忽然撞見景沅難過的表情。
濕潤的羽睫輕輕撩著,通紅的鼻尖像極了受委屈的小貓。
景沅本就清瘦,忍著聲音默默流淚的模樣,惹人心疼。
“怎麼又哭了。”
這句話不加修飾,紀晏甚至沒斟酌,幾乎脫口而出。
頎長高挑的身影輕輕蹲下,他凝視著景沅,沉默相對。
景沅本不想哭。但他剛剛的記憶中,全是景家父母百般照顧寵愛原主的畫麵。
景家父母真的溫柔。
他穿書前,從沒享受過這種疼愛。
“沒什麼。”
纖細的手腕從寬大的毛衣袖口中探出來,輕輕覆在心臟的位置。
景沅蹙額,感覺心臟有些悶,不禁輕咳起來。
“紀晏,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他抬眸,真摯的模樣讓人無法拒絕。
紀晏聲音低沉:“什麼事。”
景沅含著淚:“你能不能將容輕叫過來?”
紀晏看他:“叫他乾什麼?”
景沅:“他還欠我一百萬沒有還,我想讓他儘快支付一下。”
紀晏表情僵了下,隨後溫和道:“把你的銀行卡號給他吧,我通知他轉賬。”
景沅委屈地垂眸:“我的錢在他那裡這麼久了,是不是應該有點利息?”
紀晏深深看他:“你想要多少利息?”
景沅捂著心臟,虛弱地抬起三根手指:“三個點。”
紀晏沉默了。
景沅忽然有點慌。
“你答應幫我忙了。”
他鼻音很重,非常合時宜地咳嗽。
轉眼間,蒼白的巴掌小臉又紅又悶,濕潤的眼睛像隻落進水中等待營救的小貓。
“我可以幫你要。”
片刻,紀晏說了這麼一句。
他笑得深邃,眼神緊緊盯著景沅小巧的喉結,伸手幫他整理領口。
“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景沅盯著領口前的指尖,開始想入非非。他害羞地握住:“紀晏,十年零八個月,一點都不能少。”
紀晏幾乎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微微怔住,漆黑的眼神與景沅對視。
隨後他輕聲笑一聲,抬起手指完全環住景沅纖瘦而脆弱的脖頸,欣賞似的把玩。
被扼住命運喉嚨的景沅立即閉上嘴巴。
怎麼還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