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走過,麗水園區的收購案正式敲定,景家獲得來自紀氏的1000萬預付金和商貿國際大廈1-5層的所有權。
清早,景沅數著自己銀行卡充盈的餘額,活力滿滿地洗漱挑選衣服。
今天是紀氏年會,他答應要陪紀晏出席,昨晚陳天便派人送來一排為他量身定製的禮服,供他挑選。
西裝的麵料一摸就很高級。
景沅擺弄著,覺得自己隻穿上衣是不是就可以了?反正坐在輪椅上,彆人看不見下麵。
但這個想法隻是一閃而過。
他今天代表著紀晏的臉麵,還是不要公然玩火。
不久,造型師登門拜訪。
景沅底子天生好,皮膚白皙細膩,一點毛孔都沒有,並不用上妝。造型師隻是根據他的氣質,幫他剪了剪頭發,做成偏分的造型,整個人的氣質頓時顯得乖巧溫潤。
景沅低頭看著散落在地上的頭發,揚頭問造型師:“叔叔,我的頭發你會拿去賣嗎?”
造型師動作一僵:“少爺,您多慮了。”
“我在小說中經常看到,窮困潦倒的主角窮到去賣頭發。”
造型師僵笑:“她的頭發肯定很長。”
“喔。”景沅思緒從那些奇奇怪怪的霸總文中抽離。他其實沒彆的意思,隻是想問問造型師,如果能賣的話,能不能把賣的錢分他一半。
“說什麼呢。”紀晏推開門,迎著落日的餘暉緩緩進來。
景沅扭頭望去。
今天的紀晏身著一件低調的深黑色西裝,披著的灰色大衣版型時尚,很符合紀晏的氣質,將他挺括修長的好身材顯露出來。
造型師對於紀晏有些懼怕。雖然他長年為一些上流人士定製衣服和造型,但每每遇見紀晏,總是忍不住膽寒。
不過這位紀先生今天心情好像不錯,待人意外地溫和。
“我們在談論頭發的買賣問題。”
景沅站起身,隨手掀起外套準備扣上。
紀晏沒說話,先他一步走到他身邊。
“我來幫你扣。”
“喔,行。”
景沅低頭,入目的是紀晏纖長白皙的手指。
對方動作很輕,距離他也很近。
兩人的呼吸仿佛互相繞著,曖昧得緊,
景沅偷看紀晏一眼,不料被紀晏深邃而平靜的眼神迅速捕捉到。
他連忙低頭,心道紀晏係扣子怎麼慢。
紀晏悠悠打量著景沅亂顫的睫毛,眼底藏著幾分計劃。
上一世,他有一位神秘的合作夥伴,大家都叫他X先生。
這位X先生,是國外有名的投資圈顯貴,他能東山再起,和X先生投給他的第二輪融資有很大的關係。
不過當紀氏重新走向輝煌時,X先生所持有的股權幾乎與他持平。
嚴格意義來講,紀氏已經不姓紀。
每每午夜夢回,紀晏因為這件事執念頗深,無法入眠。
但就在他重生前,他調查到一件重要的事。當年紀氏風雨飄搖,可能有X先生的手筆。X先生在更早的時候,就有收購紀氏的意向,但父母不同意,所以才打算開拓海外市場。
他現在懷疑,X先生和父母車禍有關,或者是公司破產的始作俑者。
景沅當初再厲害,也隻是一個走兩步就喘的廢人,那些縝密的計劃,很難讓他不懷疑後麵有厲害的幕後推手。
如果幕後推手真的是X先生。
麵前的人,應該會知道吧。
紀晏係好扣子,手掌沿至兩側,覆著景沅纖細的腰:“沅沅,今天我約了一個國外客戶,如果跟和他合作,公司會更上一層樓。”
景沅感受著腰側的溫度,撩起乖巧的眼睛。
說歸說,咱的手能放下去嗎?
“好啊。如果有需要,儘管讓我幫忙。”景沅一副貼心小棉襖的姿態。雖然,他什麼忙都幫不了,但還是要借機會表忠心。
紀晏勾唇:“好。等X先生到現場後,你跟著我去談生意。”
“X先生?”景沅腦袋裡突然蹦出這個代稱。
這個名字,好眼熟。
“怎麼?你認識?”紀晏保持著微笑。
景沅絞儘腦汁,忽然想到自己曾經在評論區瞄到一眼所謂的X先生。
當時讀者的評論大概是——
[紀晏雖然是反派,但屢次被人背叛,太令人心疼了。我還嗑過X先生和他的CP呢!]
“我、我當然不認識。”
景沅慢吞吞向後挪動一小步,避開紀晏密切注視的視線開始糾結。
這麼看,這個合作夥伴是個背信棄義的壞蛋。
最後應該是捅紀晏刀子了。
那麼他該不該提醒紀晏?
景沅垂著腦袋,手指互相纏著。
紀晏未來可是會折騰死他的人。
他這麼莽撞的提議,萬一紀晏不信或者懷疑他怎麼辦?
景沅頭痛得坐回輪椅。
果然,做好人難。
做一個能明哲保身的好人更難。
景沅所有的細微行為都被紀晏密切觀察。他沒再多言,推起輪椅帶景沅前往會場。
…
今天與其說是年會,不如說是紀氏的成立三十周年慶典。參加的同行和合作夥伴非常多,甚至有不少海外投資圈的大佬借機和紀氏談生意。
紀氏的支柱產業是輪船製造,在國際海外甚至享譽盛名。最近十年,開始涉足房地產和其他重工業項目,集團的發展潛力非常大。
紀晏的出席無疑將這場年會的氣氛推向高潮,尤其是當大家看到景沅後。
景沅不是第一次享受這樣的目光,坐在輪椅上的他已經能完全無視。
彆人怎麼想,跟他沒多大關係。
他翹起腿,開始欣賞這氣派的晚宴。
屋頂奢華的水晶燈晃得他眼暈。他抬起手腕,悠哉悠哉地擋著,氣色雖然略顯病態,卻遮不住令人驚豔的樣貌。
左側的幾位豪門少爺小姐見狀,開始竊竊私語。
“我記得彆人跟我說過,紀家並不喜歡這樁聯姻。這樣一看,他們的關係似乎還好。”
“紀晏什麼性格你們還不知道?估計隻有這景家少爺能忍受得住。聽我哥哥說,紀晏瘋起來挺變態的。”
“人家能忍唄。幸不幸福,隻有自己知道。”
眾位賓客不約而同地為紀晏讓出一條路。大家頷首微笑,舉杯朝紀晏示意。
都說紀家少爺狠起來六親不認,雖然忌憚,但該有的寒暄還是要有。
景沅疊腿坐在上麵,表情閒適,似乎很享受紀晏的輪椅推送服務。
他甚至覺得,能戴副拉風的墨鏡,就太酷了。
紀晏沒多在內廳停留,直接帶景沅前往私人宴會廳。
X先生在那裡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