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會麵令紀晏與寧謹同時怔住。尤其是寧謹,眼神帶著幾分遲疑和探究,不知道景沅有沒有聽到他的心意。
紀晏眼神淡然,走到景沅身邊勾起薄唇:“也好,不用我跟你說了。”
景沅抬眸望著紀晏,手指輕輕抓住輪椅扶手,開始懊悔自己的衝動。
本來他吃得正香,陳記風他們見紀晏一直沒有回來,就問了他一句。為了表示自己對未婚夫的惦記,景沅依依不舍地跟龍蝦告彆,擦乾淨嘴角,風風火火開著輪椅過來找紀晏。
巧的是,他無意聽見寧謹問他們的婚事。
同時,也聽到了紀晏的回答。
景沅垂著懊惱的眼睛。
他剛剛就不應該出聲。
這樣的話,他就可以假裝聽不到了。
紀晏這麼愛他,這婚如果不結,紀晏翻臉可怎麼辦?
他現在的身體還沒養好,在縵合工作兩小時都費勁,逃跑的話以紀晏的能力,估計很快就能將他擒住。
最重要的一點是——
他的荷包還是癟的。
紀晏低著視線,始終盯著景沅糾結的眉眼。
“沅沅,想什麼呢?”紀晏蹲下身,平視著景沅:“我們訂婚已經有兩個月,是時候談談結婚的事了。”
景沅慌得要死,卻擠出一絲期待的笑,捧著雙手憧憬:“好啊,我希望我們能擁有最完美的結婚盛典。”
紀晏盯著演話劇似的景沅,低笑著牽起他的手:“一定讓你滿意。”
眼前的恩愛景象讓寧謹有些尷尬。尤其是剛剛他和紀晏說的那番話,尤為諷刺。
寧謹收回失落的情緒,依然彬彬有禮:“恭喜。”
景沅僵硬地笑著。
就是不知道,喜從何來。
…
吃完午飯,景沅乏了。
他像隻沒骨頭的小蛇,趴在柔軟舒適的床上,回憶著衛生間裡紀晏對他的表白。
他承認自己魅力很大,靈魂有趣。
但紀晏也太愛自己了吧?
居然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結婚?
景沅托著腮輕歎一口氣,盤腿起身,捧著放了黃芪枸杞與黨參的保溫杯,悠哉悠哉喝起來。
這時,微信嗡嗡震動。
[景白微:你讓我打聽的事,有結果了。]
景沅趕忙問:“有合適的地方了?”
[景白微:嗯,在市中心佰金街12號。麵積一共有3000㎡,那裡流量非常好,所以每月租金20w。]
景沅:“好!謝謝大哥!貓貓比心jpg。”
景白微的回複像是突然卡住,過了很久才回複:“不用客氣,都是一家人。”
景沅讓景白微物色的地方是他給茶行的選址。倘若茶館真的做起來,他將來跑路時賣給彆人,穩賺不賠,也是一筆不錯的買賣。
他目前的流動資金是一千一百多萬,全部投給茶行的話倒也夠,但加上裝修、人工以及未來半年的原料購買,可能會捉襟見肘。
紀晏給他的信用卡他還沒有動。彆看他要的時候臉皮挺厚,真要讓他刷個五百萬置辦茶行,他還是挺害羞的。
景沅掏出黑卡,秀氣漂亮的眉眼微微蹙起。
這時,與朋友聊完天的紀晏回到房間。
見景沅握著那張信用卡表情糾結,紀晏低聲問:“想什麼呢?”
景沅沒隱瞞,茶行這件事紀晏遲早知道。
“我想做點生意,但缺少本金。”
“你做生意?”紀晏挑起清冷的眉眼,好奇起來:“你想做什麼生意?”
景沅朝他招招手:“你過來,我給你講講我的宏圖偉業。”
盯著那雙漂亮興奮地眼睛,紀晏悠悠摘下腕表,走過去時順勢解開襯衫紐扣。
景沅現在很像一隻搖尾巴的小貓。
慵懶地坐在椅子上,紀晏交疊長腿:“說吧。”
景沅坐正,拿出提前整理好的資料,滔滔不絕地向紀晏講起來。
這件事他計劃了很久。
哪個偏遠山村的茶葉最香他都清楚。
加上原主大學主修的是金融,對商業運作稍微懂一點點。
說罷,景沅將計劃書推給紀晏:“你覺得怎麼樣?”
紀晏並不知道景沅的真實來曆,但從對方的想法中能聽出內裡就是個小孩子。
他淡淡道:“你對市場的分析還算準確,就是調研數據這塊有缺失。”
景沅探頭,湊近紀晏:“那你覺得,我的茶行有競爭潛力嗎?”
紀晏:“定位高端茶行,還是不錯的。但——”
他勾唇:“需要強大的人脈網。”
景沅頓了頓,隨後揚起臉:“人脈?就是讓寧城的富人都知道我的茶行嗎?”
紀晏:“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景沅像條蠕動的小蚯蚓,趴在床邊托腮瞅著紀晏:“那你可以借我點錢嗎?我前期連人工費都掏不出,更甭提宣傳了。”
紀晏指尖輕點椅子扶手,視線落在景沅手中的黑卡上:“那張信用卡的額度是一千萬,不夠嗎?”
景沅懵了兩秒:“喔,夠。”
他明白,紀晏的言下之意是為什麼不刷那張信用卡,還要跟對方借錢。
“但生意歸生意,我不想白要你的錢。”
這句話令紀晏頗為意外。
在他的眼中,景沅是個不折不扣的小財迷。
“你想讓我投資?”
“不是投資,是借我貸款。”
景沅在這方麵還是比較清醒。
倘若紀晏真的成為投資人,日後他將茶行轉讓,紀晏肯定會立刻收到風。
紀晏重新拿起計劃書,意味深長:“沅沅想跟我借多少錢?”
景沅打了打小算盤,伸出六根手指:“六百萬。”
紀晏反問:“利息怎麼算?”
“利息?”景沅厚著臉皮嘟囔:“還要利息嗎?”
紀晏沒有讓步:“貸款怎麼能沒有利息呢?”
景沅皺了皺眉:“你說怎麼算?”
紀晏:“每年利息10%。”
這個數字,還算妥當。
比高利貸良心多了。
景沅抿了抿唇:“成交。”
紀晏不明白景沅為何突然開起茶行,略帶沉思地問出自己的想法。
對此,景沅含糊不清地解釋:“男人嘛,想有點自己的事業。”
紀晏古怪一笑,仿佛那天信誓旦旦說隻負責花錢的人不是景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