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的保鏢聽到屋子裡的動靜,不約而同望去。景沅扒著門框,脆弱得像顆蒲公英,仿佛一吹就能散。
他無助地望著庭院,拚儘力氣喊道:“救…”
說著,兩眼一黑,脆弱地倒在地上。
目睹紀晏行凶現場的小薑急得不輕,拿起手機就要報警。
“等等。”陳天將小薑穩住,輕輕抬了抬下巴:“我們紀總不會傷害景少爺的。”
小薑皺眉:“眼見為實,我都看見了。”
陳天笑著道:“你看。”
小薑順著陳天指的方向望去,發現紀晏早已經將景沅抱在懷裡,而私人醫生也匆匆趕到。
“那是景少爺的私人醫生,紀總如果不惦記他,怎麼會帶著醫生出行?”
小薑一頭霧水:“可我聽說——”
“小情侶鬨彆扭呢,氣話而已。”陳天拍了拍小薑的肩膀,跟著醫生一同進去。
…
景沅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屋子裡黑漆漆的,隻有窗簾的縫隙能透進來一點亮光。
摸著黑,他打開燈,發現床邊竟然擺著醫院裡的一些檢查設備。
門在這時“篤”“篤”“篤”被敲響。
景沅啞著嗓子喊了一聲請進後,端起桌邊還溫著的燕窩牛奶嗅了嗅。
沒有異味,應該沒毒。
小薑拿著早餐,笑容明朗:“老板,你終於醒了。”
景沅點點頭,伸著脖子打量小薑的身後。小薑心領神會:“紀總走了。”
“走了?”景沅嚼著燕窩,含含糊糊道:“怎麼走了?”
“我也不知道。”小薑幫景沅拉開窗簾,“昨晚您低血糖暈倒後,紀總和醫生一直在照顧您。”
聽見低血糖三個字,景沅老臉一紅:“喔,原來是低血糖。”
小薑笑了笑:“昨晚您輸了好久的液。醫生今早說您沒大礙後,紀總才離開。”
景沅沒料到紀晏居然會帶著醫生來找自己,捧著燕窩粥微微出神。
小薑問:“您有什麼問題嗎?”
景沅嘟囔:“紀晏是去其他民宿住了,還是回寧城了。”
小薑回憶:“陳助理說,紀總應該是回寧城了。”
景沅點點頭,開始琢磨自己昨晚是否太過絕情。好歹紀晏是給他來送藥,初衷是好的,他把人往外趕好像有點冷酷無情。
“他們是從寧城開車來這裡的嗎?”
收拾房間的小薑打趣:“這我怎麼會知道?您也不知道嗎?”
景沅喝飽粥,坐在床上開始思考人生。
糾結很久,他打開和紀晏的微信聊天框,幾個字反反複複地刪除。
[景沅:喵喵喵?]
發送完畢,景沅重新縮回被窩裡,緊張地等待紀晏的回複。然而,對方就好像人間蒸發一樣,始終沒有動靜。
景沅托著腮,問小薑:“紀晏現在應該在路上吧?他沒時間看手機嗎?”
小薑神秘兮兮湊來:“您要跟紀總和好嗎?”
景沅當即否認:“沒有啊,我就是表達一下溫暖的問候。”
小薑嘿嘿一笑:“如果紀總不是家暴狂的話,你們倆其實還挺配的。”
“我們倆才不配。”景沅噠噠噠地跑下床,挑選衣服準備去茶田看看。
也不知道醫生給他輸的什麼液,一身的病氣突然散了,感冒的症狀也有所緩解,整個人現在非常有精神。
小薑貼心地問:“您需要坐輪椅嗎?”
景沅糾結了兩秒,決定還是坐輪椅為好,這樣比較省勁兒。茶田離這裡挺遠的,走路得二十分鐘。
……
很快,兩人來到自家茶田。
還有兩個月,茶田即將大豐收。屆時,全國各地的愛茶人士都會前往雲水澗,為的就是喝到頭茬的新茶。
景沅裹著厚厚的圍巾,發現今天的茶田格外冷清,半天也沒見到勤勞的農民伯伯。
這時,小薑指著百米開外的人群:“是發生了什麼事嗎?大家好像都聚在那裡。”
景沅有顆八卦的心,沒等小薑反應過來,已經操縱著輪椅飛快過去。
小薑:“……”
他生平,還是第一次見到坐輪椅如此絲滑的人。
好不容易來到人群旁,景沅輕輕扯了扯圍巾,露出淡粉色的唇瓣喊道:“伯伯伯母,你們在乾什麼?”
大家不約而同轉身,朝景沅望來。
站在人群中央的陳天勾唇,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紀先生跟景少爺的故事大概就是這樣。這段聯姻讓兩顆孤單的心走到一起,兩人也越來越恩愛。隻不過愛情中總會有摩擦,偶爾的鬥嘴隻當是情趣。景少爺啊,其實還是愛紀總的。”
聽著陌生的故事,景沅歎為觀止。
除了名字相同,其他的好像跟他沒什麼關係。
望著長輩們慈愛的目光,景沅覺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大家千萬不要誤會,我跟紀晏其實——”
他還沒說完,小薑風風火火地追來,身後跟著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
小薑趴在景沅耳畔:“忘了告訴您,這個鎮上所有的農用地皮都已經被紀氏買下。以後具體怎麼開發,得看紀氏的規劃。”
景沅一臉懵:“那我們綠油油的茶田呢?”
小薑語氣隨意:“還在啊。”
景沅急了:“我說的是以後!”
小薑撓撓頭:“以後的話——”
“以後,就要看我家寶貝打算怎麼規劃了。”車窗輕輕滑下,紀晏坐在後麵神色溫柔:“沅沅,你的身體還沒好,怎麼又出來亂跑?”
景沅稍微調整頭頂厚厚的帽子,讓笑眼完全露出來,雙指在胸口絲滑地比了一個小愛心:“晏晏,我還以為你走了,找你找得好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