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024 紀總今晚玩得開心(2 / 2)

鋼筆外形複古優雅,殼子上鐫刻著一句法語,就連筆夾上都精心雕刻著漂亮的花紋。

景沅在想,這個WX是誰呢?

不會是紀晏前男友送的吧?

算起來,紀晏也有26歲了,就算性格孤僻難以相處,肯定也有過戀愛經曆。

說不定這鋼筆就是哪位小心肝送的。

“看什麼呢。”紀晏不知何時換了一件寬鬆的白色開衫V領毛衣,輕輕坐在景沅旁邊。

“你的鋼筆很漂亮。”景沅稱讚。

紀晏點了點頭,清冷的目光像是黏在景沅身上一般,看得景沅很是不自在。

“我先走了,你忙。”景沅起身,準備腳底抹油。

“等等——”紀晏抬起手,拉住景沅纖細的手腕,“已經忙完了,你可以再坐坐。”

景沅轉動被紀晏抓牢的手腕,重新坐下。

自從穿書後,兩人很少這麼長時間的閒聊,更彆提在紀晏的房間裡。

景沅怕尷尬,刻意尋找話題。

“你的鋼筆真漂亮。”

紀晏慵懶地靠在椅子上,注視著他:“這句話你剛剛說過了。”

景沅不自在地撓撓頭,眼神落在鋼筆上“WX”兩個字母上。

“紀晏,你之前交過男朋友嗎?”

紀晏突然抬起手,幫景沅整理耳畔的碎發:“沅沅很關心這個?”

景沅忙解釋:“沒啊,我就隨口問問,也算更加了解你。”

他眯著月牙眼,扯著唇角。

紀晏交疊長腿,打量著景沅纖細脆弱的脖頸,目光及上,定格在血色微淺的唇瓣上。

“沅沅呢,有沒有喜歡的人。”

景沅搖頭:“沒有。”

紀晏視線落在鋼筆上:“那是我父親送給我媽媽的定情信物。”

“真好看。”景沅抬手戳了戳。

紀晏摘下筆帽,露出金色的筆嘴:“看,上麵有我媽媽的畫像。”

“咦?”景沅立刻乖巧湊過去,眼睛綻著驚喜:“工藝好精巧。”

紀晏舒展眉眼,神色放鬆:“嗯。”

景沅抿了抿唇:“叔叔阿姨一定是很浪漫的人。”

紀晏:“為什麼這麼說?”

景沅望著筆嘴上的畫像:“能將喜歡的人刻在隨身攜帶的鋼筆上,還不能證明嗎?”

紀晏點頭:“嗯。”

景沅無意間瞥到紀晏的工作日曆,又想起生日這個事。他其實不隻是好奇,萬一能幫助紀晏疏解一些心理問題,也能趁機刷一波好感度。

“晏晏。”景沅拘束地將手放在膝蓋上,側頭觀察著他:“你為什麼,不想過生日?”

聽到這個問題,紀晏頗感意外。

景沅自從進屋後便一直吞吞吐吐,難道是因為這個?

“你不想說,也沒關係。”景沅垂下眼睫,“不給你送禮物,我還省錢了。”

指尖輕輕點著桌麵,紀晏注視著景沅,將手臂搭在對方身後的椅背上,輕輕靠近:“沅沅想知道答案?”

景沅眨了眨眼:“關心你。”

紀晏微妙一笑:“那我告訴沅沅。你離我近一些。”

景沅現在幾乎被紀晏圍著,如果再靠近一些,兩人遠超過正常距離。但好奇心促使著他慢吞吞行動,耳朵離紀晏唇邊僅僅隻剩兩厘米。

紀晏輕聲說:“因為在我的生日聚會上,我身邊的人毀掉了我。我信任的人從此遠離我,對我視如陌路。”

這兩句話,紀晏說得很輕鬆,但景沅心底像被狠狠敲擊著,難言的澀湧上眼睛。

紀晏笑了:“所以我以後不想再過生日。”

五年前那場生日,景沅奪走了他的一切。在他被警察帶走時,朋友們避嫌的目光也預示著他將失去一切。

景沅心臟又堵又悶。

說起來,紀晏也是個可憐人。

他隨手從辦公桌旁的鐵葉樹上揪了些葉子,垂著腦袋不知該怎麼安慰。

紀晏見他不說話,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麵朝小院兒,聲音平淡:“從那天起,我知道了世界上隻能靠自己。你不狠,隻能為人魚肉。”

景沅抬起頭:“彆難過了。你現在依然擁有著一切不是嗎?你長得帥又有錢,是很多人羨慕的對象。”

紀晏看向他,彆有深意地笑了:“可我經曆的痛苦,永遠不會消失。”

“但是會遺忘呀。”景沅藏在寫字台底下忙碌的手輕輕舉起,“送給你,生日快樂。”

紀晏緩過神,發現景沅不知不覺中竟然用鐵葉樹的細長葉子編織成一朵玫瑰花。

在他詫然地目光中,景沅攤開他的掌心,將玫瑰放上去。

這是他跟短視頻學的,本想著離開紀晏以後有技術傍身,釣小帥哥用,沒承想先被紀晏初體驗。

不過也沒什麼,多個樣本做數據支撐,未來更加精益求精。

紀晏舉起劍葉玫瑰,緩緩揚起唇。

不得不說,景沅手藝不錯。

“你還會這個?”紀晏狹長的眼眸盯著景沅,“不會是之前哄彆人的手段吧?”

“當然不是,我發誓。”景沅信誓旦旦。

這明明是他未來哄男人的手段。

紀晏再次將玫瑰舉高,迎著鎏金色的黃昏,指腹輕輕攆著根莖:“還不錯。”

景沅翹起唇:“當然了。出去賣的話,一朵怎麼也能五塊錢。”

紀晏看向他:“你的腦袋裡,好像隻裝著錢。”

“誰不愛錢?”景沅哼一聲。

紀晏不自覺彎起唇:“謝謝你的禮物。”

景沅見紀晏滿意,懸著的心才稍稍落地。趁著紀晏現在高興,他湊到紀晏跟前,語氣軟糯:“紀晏,你能不能許我一件事?”

紀晏眯起眸子:“什麼事?”

景沅的腦回路紀晏這段時間算是摸清楚一些。怎麼說呢,奇奇怪怪,不按常理出牌。

所以紀晏並不能猜到景沅準備說什麼。

“我希望你能保我活到八十歲。”景沅神色靦腆,滿眼期待地望著紀晏,甚至還帶著點懇求的意思。

紀晏的笑容再次變淡。

取而代之的,是嚴肅和謹慎。

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很久,紀晏猶豫道:“八十歲,有些困難。”

景沅不滿地皺眉:“為什麼?”

紀晏直言:“我都不敢保證我能活那麼久,保你的話有些困難。”

景沅纏著他:“但你如果答應我,我就多了一層保障。這樣我心情就會好,活得也能久一些。”

紀晏微微皺眉,完全被景沅的請求擾亂嚴謹的邏輯,越來越覺得這件事有些滑稽。

在他看來,景沅提出這個要求無非有兩個目的。

一是希望這輩子吃喝不愁。

二是希望自己能一直照顧他,無論兩人是否在一起。

“行不行呢,晏晏。”景沅開始討巧賣乖,時不時盯著那顆綠油油的玫瑰暗示自己的苦心,“折玫瑰時,我的手都被劃破了。”

紀晏注意力被轉移,落在景沅的手指上。

果然,上麵有一道已經愈合的劃傷。

紀晏握住景沅的手指,心裡依然在斟酌景沅的這個請求。

片刻,他回:“可以。”

景沅立即眉開眼笑:“真的?”

紀晏神色放緩:“嗯。”

昨天吃斷長壽麵的陰霾徹底消失,景沅神采奕奕,拉著紀晏:“我們去吃飯,我請客。”

紀晏隨著他起身:“出去吃嗎?”

景沅點頭:“對。村子裡有家飯館,味道還不錯,尤其是紅豆糯米飯。”

紀晏拿起外套:“嗯。”

這個時間村口的小飯館客流量很大,他們在旅遊旺季時會招待過來玩的外地遊客,菜品味道還是有保障的,

一些剛忙完的茶農見景沅和紀晏來了,紛紛打招呼:“景老板,紀老板,你們也來吃飯呀。”

景沅熱情回應:“對。”

飯館老板特意給他們安排了單獨的房間,景沅點了一些菜後,明顯特彆開心。自從紀晏答應了他的請求,他的嘴角就沒放下過。為了慶祝,他還特意點了瓶糯米酒。

紀晏見他這麼高興,心情也很不錯。但當景沅準備倒酒時,抬手攔了一下。

“你在吃藥,不能喝酒。”

景沅喃喃道:“這是青梅果酒,度數很低,我就嘗一小口。”

紀晏依然不允:“會有禁忌。”

景沅知道紀晏是為了自己好,指了指他的手機:“你問問醫生唄。如果他說可以喝一點點,我就嘗一口。”

紀晏權衡後,給醫生發了條微信。

糯米飯是景沅的最愛。上次他光吃飯就炫了兩碗,雖說後麵腸胃有些承受不住,半夜吐了兩遭。

“如果有蛋糕就好了。”景沅也覺得這頓生日餐有些寒酸,跟老板要了瓶番茄醬,慢慢悠悠在薯餅上寫下生日蛋糕幾個字。“喏,你的蛋糕完成了。”

紀晏端著小碗酒杯:“你比較適合做銷售。”

景沅疑惑:“為什麼呢?”

紀晏笑而不語,嘗了口糯米飯。

很快,醫生發來微信,告訴紀晏景沅目前是可以喝一些果酒的,隻是在量上要嚴格把控,但要注意桃花釀和桂花釀。

景沅對這兩個東西過敏。

得到允許,景沅嘬了一口,眯起眼睛。

青梅果酒入口柔和香醇,淡淡的酒香中保留了最原始的青梅甜香,非常好喝上頭。

“彆貪杯。”紀晏低聲道。

“知道知道。”景沅端起酒杯耍酷,靠在椅子上,盯著幽靜漂亮的庭院開始暢想他平安跑路後自由灑脫的生活。

一小時後,紀晏帶景沅離開。

路上,景沅咕咕噥噥地說著紀晏聽不懂的話,走兩步就撒嬌地蹲下嚷嚷著沒力氣。

紀晏望著景沅眼尾的醉意,無奈給陳天打電話讓他來接。

景沅看樣子是喝醉了。

漫山遍野的墨綠色茶田下,兩道修長的身影並排坐在馬路邊,等待汽車的到來。

景沅身子骨不能受風,眼下天涼了,紀晏擔心他生病,將外套脫下:“要披著嗎?”

景沅神態彌漫著朦朧的醉意,乖乖點頭:“想要。”

紀晏準備遞給他時,故意問了句:“我是誰?”

景沅手指擺成圓圈,放在兩隻眼睛上:“大魔頭。”

紀晏笑意逐漸凝固,慢悠悠將衣服重新穿上:“沅沅。”

景沅:“哎!”

紀晏:“繼續凍著吧。”

景沅反正也醉了,明天應該想不起來今天發生了什麼。紀晏也乾脆卸下偽裝。

景沅像隻凍壞了的小鵪鶉將腦袋縮在羽絨服裡,可憐巴巴地用手指在地上比畫。

紀晏好奇,問:“畫什麼呢?”

景沅:“詛咒你。”

紀晏被氣笑,最終還是將衣服披在景沅後背,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

估計還有個五分鐘,陳天就來了。

“你真是個好人。”景沅裹著溫暖的羊毛大衣,挪著屁股靠近紀晏,輕輕將腦袋枕在紀晏的肩膀上。

紀晏當即看向他,神色中閃過幾分意外:“靠我乾什麼?”

景沅:“害怕黑,裡麵有鬼。”

紀晏回頭看了眼密密麻麻的茶田,沒再說話,若有所思地望著遠處。

很快,陳天到了。

看著這麼冷的天紀晏沒穿外套,景沅反倒是裹成了小企鵝,陳天非常意外,也有點心疼:“您怎麼不穿點衣服。”

紀晏帶著景沅上車:“他醉了,衣服薄。”

陳天望著兩人扣著的手,似乎看出點彆的。他沒再說話,專心當好司機。

路上的景沅依舊絮絮叨叨,嘴巴就沒停過。那青梅酒,說到底他也隻喝了一小杯,或許後勁兒比較上頭,吃完飯後他越來越暈,看紀晏都開始重影。

紀晏喜靜,對於旁邊的小噪音有些無奈。

“沅沅。”

他忽然喚了一聲景沅的名字。

正嘟囔的景沅懵懵抬頭:“喔?”

紀晏笑了笑:“再說話,小心外麵的人鬼進來找你。”

這招對景沅果然有用,立刻閉上嘴,警惕地看著四周。

紀晏揚起唇,將車窗打開一條縫,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時,一股熱流緩緩靠近他。

紀晏低頭,景沅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抱著他的腰,眉心微微擰著,模樣可憐。

紀晏:“怎麼了?”

景沅仰著頭:“我害怕鬼,晚上能跟你一起睡嗎?”

紀晏還沒來得及回答,汽車上坡,緩緩駛入地庫。

陳天懂事地回頭:“紀總,今晚玩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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