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026 主角受(2 / 2)

不光得罪了紀晏,雲疏也不願意再去紀家。紀晏唯一能愛上的人,就這麼被他拆散了。

景沅心裡很愧疚,這本書似乎因為他變得更加糟糕。

他蹲在地上,不知道如何改變目前的局麵。

這時,他身後的包廂裡哄堂一笑。

緊接著,是幾位中年男人的調侃聲。

景沅對他們沒興趣,起身準備離開。

“我跟你們把話撂在這裡,就憑紀晏……”

忽然間,景沅聽到熟悉的名字。

他趕緊賊兮兮地趴在包廂門外,卻怎麼也聽不清楚。

來往的客人與工作人員有很多,景沅擔心自己偷聽的行為暴露,記下門牌號後,趕忙離開。

過了十分鐘,一位cosplay小兔警官的男生邁著輕盈的步伐,出現在走廊裡。

站在剛剛的包廂門口,景警官低了一下頭,望著那造型精致的天鵝果盤,心都在滴血。

這果盤是他自掏腰包,為的就是進去聽聽大家都在說什麼。

彆問他為什麼穿小兔警官的衣服。

更衣室就這一套他勉強能穿,其他的男生款衣服都太寬鬆了,屁股恨不得都能露出來。

走進包廂,景沅儘量偽裝自己,掐著嗓音道:“這是送給我們尊貴的vip客人的水果,請大家享用。”

裡麵的人無人在意他,繼續聊天。

“你確定這個項目紀晏會吃?”

“當然。我可是通過熟人牽線,就等紀晏明天簽約。”

“熟人牽線?李總果然有門路。”

景沅將果盤放在茶幾上,發現右側倒著幾隻空瓶子,於是借著這個機會將瓶子一隻一隻扶起來,準備帶走。

“紀晏簽了約,先給他點甜頭,等他加大資金時再收網,保證他輸的家底都不剩。”

“某些部門那裡我已經打好招呼,到時候就算這項目沒問題,我也給他整出問題!”

頭套裡的景沅微微蹙眉,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

抱著最後一隻瓶子,他不敢過多停留,小心翼翼退著離開。

“服務生,再開五瓶皇家禮炮威士忌。”

景沅頷首:“好。”

從包廂裡出去後,景沅沒敢磨蹭,喊同事幫忙下單,推著五瓶酒重新回去。

這個話題似乎到了尾聲,男人們不再繼續聊。景沅將酒逐一開好,打算離開。

“李總。你這麼給姓紀的設局,你不也得吃虧?畢竟你們是合作共贏。”

坐在沙發中央的李總嗤笑:“在紀晏那裡賠的錢算什麼?大錢都在後麵。”

“那我們幾個就提前謝李總提攜了!”

“哈哈哈哈。”

滿屋的酒氣和煙味兒混雜在一起非常難聞。

景沅急著出去,砰一聲撞在門框上,疼得他悶哼一聲,生理性眼淚直接浸濕眼眶。

離下班還有一小時,受了傷的景沅老老實實坐在設備前播放音樂,腦子全是剛剛那些信息。

這幫人,為什麼想置紀晏於死地呢?

難道是紀晏曾經的仇家?

以紀晏做事狠辣的風格,有仇家也不奇怪。但他有預感,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那個為李總牽線搭橋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如果他沒猜錯,紀晏對那個人非常信任。

頭腦風暴後,仿佛抽走了景沅所有力氣。他托著腮沒骨頭似的靠在桌前,表情為難且糾結。

這件事要不要告訴紀晏?

可他怎麼跟紀晏解釋他獲取信息的渠道呢?

不告訴的話…

紀晏哪天破產了,去睡橋洞怎麼辦?

當然,他也可以在雲水澗收拾出一間乾淨的房收留紀晏,並把紀晏給他的錢和手表還給對方。

可紀晏如果破產了,景家投資的貿易大廈是不是也竹籃打水?

那可是他幫原主父母養老的保障。

景沅像隻沒骨頭的小蛇,漂亮的眉眼寫滿憂愁,渾身散發著淡淡的“衰”字。

有了茶行當借口,景沅回家不用再從後院鑽洞,可以正大光明地從前門進。

路過紀晏的房間,門縫裡麵透著一絲微光,紀晏應該沒睡。

景沅依然糾結,不知道怎麼解釋。

這兩天,兩人沒怎麼說話,突然聊天還怪尷尬的。

雖然是景沅主動屏蔽紀晏。

又在門外站了會兒,景沅垂頭喪氣地折回自己房間,打算洗個澡再說。

今天太累,得泡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

黑漆漆的臥室陡然被亮光填滿,景沅去挑睡衣時,發現桌上放著一件淺藍色的禮物盒。

他緊忙鬆開睡衣,快步走去。

藍白綢帶上點綴著一枝優雅的白玫瑰,拆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卡片。

景沅打開卡片,落筆有鋒,瀟灑俊逸的一行字赫然出現。

[To景沅:小年禮物]

落款為紀晏。

景沅迫不及待拆開包裝,發現裡麵是一款色澤絕佳的翡翠平安扣。

他立刻在脖子前比畫著,跑到盥洗室的鏡子前幫自己戴上。

平安扣象征祥瑞,寓意四季平安。

紀晏挑這件禮物,明顯走心了。

景沅不知道紀晏是不是在道歉,但這件禮物他很喜歡。

他是個俗人,就喜歡金啊玉啊的。

很快,被收買的精選打定主意,急匆匆地去找紀晏,將這件事告訴對方。

起初,紀晏見景沅進來頗為意外。這些天,景沅一見到他就躲,兩人關係幾乎降到冰點。而紀晏因為有心結,也沒去哄景沅。

但今天他想通了。

景沅雖然很愛演,說話有五分假,但並沒有做過傷害他的事。

所以無論景沅的初衷如何,抱有惡意的幾率並不大。

那天景沅明顯被嚇到了。

聽陳天說,最近幾天景沅都沒怎麼吃東西,整天蔫啦吧唧,鬱鬱寡歡。

紀晏在想,自己是不是做得過分了。

今天是小年,趁著這個機會,他幫景沅和自己挑了兩件平安扣的配飾,希望他們都能平安健康。

聽景沅說完,紀晏陷入沉思。

他明天確實要和李博山簽約,而且簽約的事情除了內部人員,對外界瞞得死死的,無人知曉。

景沅擔心紀晏懷疑自己獲取信息的途徑,開始編小作文:“他們去雲水澗喝茶,我無意間聽到的。”

紀晏緊緊擰著眉心,仍然對景沅的話持有懷疑。

沉默良久,他問:“你看見他們了對嗎?”

景沅像隻小鵪鶉,乖乖點頭。

“你還記得他們的長相嗎?”紀晏在ipad中調出幾張照片,轉給景沅看。“這都是寧城排得上數的企業家,能挑出去你那裡喝茶的人嗎?”

景沅點點頭,上前仔細打量。

憑借記憶,他精確地將李總和身邊兩位對他阿諛奉承的人挑出來。

紀晏捏著照片,心下了然。

最近一個月,這三家企業不斷向他示好,希望兩方能達成合作。

他警覺性很高,隻接收了來自李博山一家的合作邀請,並準備明天簽訂合同。

可令他奇怪的是,他之所以和李博山合作,並非來自旁人的牽線搭橋,純粹是考量了近一年李博山手下項目的完成度和收益率,才決定簽約的。

那麼李博山所說的“熟人”究竟是指誰?

見紀晏心事重重的斟酌,景沅小聲道:“那我就不打攪你了。”

紀晏抬眸,撞見景沅一直在摸左側手臂下方的位置。

“手臂怎麼了?”

景沅實話實說:“偷聽完他們的談話,我跑得急,不小心胳膊撞門框上了。”

紀晏神色一怔:“我看看。”

景沅藏著掖著:“不用,沒事。”

紀晏觀察著景沅泛紅的眼睛,能明顯看出今晚哭過。他直接起身,走到景沅身邊握住那瘦得可憐的手臂,動作刻意放輕,將衣袖擼起。

一塊觸目驚心的淤青出現在兩人麵前。

紀晏神色微動,好似一根羽毛落在那久久未波動的湖麵。

“抱歉,害你受傷了。”

“沒事,不太疼。”

景沅抽回手臂,細白的指尖將袖口放下,抬眸時笑了一下:“你相信我的話嗎?”

紀晏沉默片刻:“相信。”

景沅懸著的心終於放下,抬起手將領口裡藏著的翡翠平安扣拿出來展示給紀晏。

“我特彆喜歡,謝謝。”

景沅的笑很純粹,仿佛這細膩的翡翠一樣,不含任何雜質。

他是真心地喜歡,也是真心感謝紀晏。

雖然紀晏前幾天凶了他,但在他這裡,一碼歸一碼,翡翠的事情還是要道謝的。

注視著對方清亮的眼睛,紀晏垂眸:“那天我不應該凶你,是我太偏激。我所經曆的事,你不太了解,目前的情況,對於任何陌生人,我都會比較謹慎。”

景沅大大方方道:“原諒你了。”

紀晏抬眸:“好。”

景沅距離紀晏很近,兩人冰釋前嫌後,又扯著領口低頭撥弄兩下翡翠,將它放回原位。

以紀晏的角度,一眼便能瞥見景沅白皙纖細的鎖骨以及更下麵的景象。

他刻意移開視線:“時間不早了,你去睡覺吧。”

能與紀晏恢複友情,景沅也很欣慰。

他試探地問了句:“明天簽約你打算怎麼辦?需要我幫忙嗎?”

紀晏好奇地問:“你準備怎麼幫忙?”

景沅單純道:“沒仔細想,但打臉心機炮灰這種事,我比較擅長。”

紀晏終於笑了:“可以考慮邀請你。”

景沅轉身,跟他揮手:“那我先走了,晚安。”

“等等——”紀晏望著景沅的背影,忽然將他叫住。

景沅沒心沒肺地揚起唇:“怎麼了?”

紀晏緩緩道:“忘了告訴你,我也買了一件翡翠吊墜,和你的一樣。”

他從領口中將平安扣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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