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035 吻(2 / 2)

這時,紀晏的外公打來視頻通話。景沅伸過去腦袋:“祖父他們今天在吃團圓飯,是不是我們沒去,惹他生氣了?”

紀晏沒什麼特彆的表情:“可能是。”

每次過年的團圓飯,紀晏都不會缺席。今年是頭一回,紀晏祖父生氣也是無可厚非。

“要不要接?”

“嗯。”

紀晏剛按下接聽鍵,老爺子劈裡啪啦的質問聲傳了過來。

能看出老爺子確實很生氣,炮語連珠,本來景沅還想跟祖父打聲招呼,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放棄。

紀晏很懂老爺子的脾氣秉性,僅僅兩句話,便將老爺子哄好。

老爺子道哼道:“小晏真是找到真愛了,就連過年都不陪我這個老頭了。”

紀晏輕笑:“不是有寧謹他們陪您。”

老爺子沉思片刻:“沒有你,這怎麼能叫團圓飯?”

紀晏沒說什麼,帶著景沅跟老爺子說了幾句吉祥話,掛下電話。

拿著手機,紀晏盯著窗外很久,眸子裡藏著幾分愁悶和糾結。

景沅試探地問:“紀晏。你是不是擔心如果跟寧家撕破臉,祖父會擔心?”

紀晏垂眸:“嗯。”

景沅歎口氣,沒辦法安慰紀晏。

如果人真的是寧家設計殺害,相當於親生姐妹相殘,紀晏祖父得多傷心。尤其是當紀晏對寧家下手後,年齡那麼大的老人可能會受不住。

這一刻,景沅多希望寧家雖然不是什麼好鳥,但並沒有存心害過紀晏父母。

很快,汽車停在一座明黃色的城堡外。

他們暫時休息的地方,是一座隻有四萬人口的小鎮。小鎮坐落於小島上,周圍被海水包圍。

景沅很喜歡這裡的建築風格,特意將提前下單的相機拿出來,走到哪裡都拍一張照片。

見景沅這麼有活力,紀晏沒過於擔心他的身體,靜靜地陪他欣賞著城堡裡的風景。

最近幾天剛剛下完雪,整座城堡的屋頂都被積雪遮住,若隱若現的絢麗色彩被陽光映射出來時,宛如走進童話故事中的仙境。

景沅穿著厚厚的棕色大衣,跑到雪絨樹前低頭撿起落在地上的星星彩燈,轉頭朝紀晏笑著:“他們是不是剛過完聖誕節。”

“嗯。”紀晏踩著黑色短靴,在景沅周圍留下一串腳印,最終將他圍在腳印組成的圈裡。

景沅低頭看了眼:“畫地為牢?”

紀晏雙手插在兜裡:“嗯。”

景沅突然察覺,紀晏有時也像個小朋友。他故意皺著眼睛懇求:“紀晏,求求你放我出去。”

紀晏望著他拙劣的演技,輕輕揚唇:“不。”

景沅當即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慢悠悠蹲下開始收集周圍的白雪。

儘管他的手指已經被凍紅,但他依然用力將它們蜷成結實的雪球,壞心眼地朝紀晏望去。

那雙漂亮又靈動的琥珀色眼眸中,寫滿威脅,乍一看像隻戰五渣卻偏愛大家的布偶貓。

紀晏微微挑眉:“沅沅想玩打雪仗?”

景沅嘿嘿一笑,用雪球飛快地砸到紀晏肩膀。

雪球“嘭”地在羊絨大衣上散開,落在地上。

紀晏沒惱,也沒說話,隻是同景沅一起蹲下,慢悠悠攥著積雪。

眼瞧著紀晏弄的雪球又重體積又大,景沅腳底抹油,嗖一下朝著城堡裡麵跑去。

他跑得並不快,偶爾還挑釁地回頭看紀晏,惹得紀晏不想追他都被他的得意惹惱。

望著那雙互相追逐的背影,陳天在一旁凍得瑟瑟發抖。

他不明白,打雪仗有什麼好玩的。

兩人但凡有個幼兒園文憑都不會對這玩意好奇。

晚上,紀晏陪景沅吃完飯,一起去小鎮購買保暖物品。

芬蘭日光不足,溫度也比這裡低很多,必須穿得暖和一些才能過去。

雖然紀晏早就將這些東西準備好,但景沅圖新鮮,非要去當地再購買一些。

紀晏反正也不用忙工作,自然不會拒絕。

小鎮的夜晚每座城堡都掛著彩燈,街道上的商店更是琳琅滿目,非常熱鬨。

景沅看上一副馴鹿造型的防水手套,朝老板比劃:“how much?”

老板指著價簽,告訴他一共十歐元。

景沅雖然覺得貴,但還是摳摳搜搜從皮夾中取出一張紙幣,老板笑眯眯收下,用略帶口音的英語問道:“你要什麼顏色?”

原主的大學成績雖然不錯,但景沅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聽得似懂非懂。

他問紀晏:“老板在說什麼?”

紀晏挑眉:“他問你,我們是什麼關係。”

景沅皺了皺眉,覺得外國人怪八卦的,但還是用一口塑料英語說道:“husband。”

彆問他為什麼用husband,因為他沒有掌握未婚夫這個詞彙。

老板直接驚住,藍色的瞳孔寫滿對兩人的祝福。

“你們倆很配。”

景沅:“他說什麼?”

紀晏:“他問我們什麼時候結的婚。”

景沅被這個問題難住,糾結地抻了抻紀晏的胳膊:“你告訴他,我們還沒結婚。”

紀晏頷首:“謝謝,我們快結婚了。”

“太酷了。”老板很會做生意,從另一側取出兩串情侶小鹿鑰匙鏈,“要不要把這個帶走?”

景沅雖然聽不懂,但能明白老板是想把鑰匙鏈給他看。他接過放在掌心,朝紀晏說:“還挺好看,老板說什麼?”

紀晏:“他在問我們的婚期,可以把這兩串情侶鑰匙鏈送給我們。”

“免費的?”景沅瞪圓眼睛,朝紀晏偷偷摸摸說:“你告訴他,我們春天就結婚。”

紀晏意味深長地朝老板說:“可以買,手套要藍色的。”

老板很高興:“ok。”

臨走前,紀晏趁景沅擺弄贈送的小禮物時,交給老板一張紙幣:“不用找了。”

老板眉開眼笑:“祝你們幸福。”

景沅攥著鑰匙鏈,不忘回頭看老板:“他在說什麼?”

紀晏:“祝我們幸福。”

景沅沒太在意,依然大大咧咧道:“沒想到出來逛街,還有禮物拿。”

紀晏低聲回:“嗯。”

景沅分給紀晏一串:“你也戴上吧,小物件還挺精致,咱們倆的鹿好像一頭是公的,一頭是母的。”

紀晏沒注意到這件事,低頭仔細觀察。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景沅道:“你沒看見有一頭鹿,眉清目秀的嗎?那頭肯定是母的。”

紀晏反問:“你給我的,是公的還是母的?”

景沅垂下眼:“公的。”

紀晏見他心虛的模樣就知道景沅又在撒謊。

他仔細端詳著自己的小鹿,喃喃道:“把公的給你吧,我要母的。”

景沅:“喔?”眼睛瞪得超圓。

紀晏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雖然我覺得公鹿母鹿都一樣,但你是男孩,還是把公鹿留給你吧。”

“我——”眼瞅著紀晏將公鹿挑走,景沅憋憋屈屈。

雖然他也覺得要哪隻鹿都無所謂。

但他比較喜歡帥氣一點的雄鹿。

早知道他不糊弄紀晏了。

紀晏拿到雄鹿吊墜,拿出手機給助理發送一條語音。

「沅沅說,婚期定在今年春天。春分那天是個好日子,婚禮就在那天舉行吧。」

說完話,紀晏拉起目瞪口呆的景沅:“怎麼了沅沅?”

景沅結結巴巴:“這麼快?”

紀晏眼底湧動著不解:“不是你說,春天就結婚嗎?還是說,你在騙我?”

“我——”

“我怎麼會騙你?”

景沅趕忙噤聲,在心裡默默算著距離春分還有幾天。

“還有一個多月。”

紀晏似乎窺探出景沅內心的真實想法,體貼地提示他婚禮倒計時。

景沅瞬間蔫了,但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唯恐被紀晏看出來。

紀晏太敏感,一點風吹草動都躲不過。

“好吧,那我會好好備婚。”

聽景沅這麼說,紀晏心情逐漸放鬆,望著麵前布滿彩燈的海岸輪船都順眼許多。

“好,我們一起備婚。”

當晚,景沅與紀晏滿載而歸。除了少數住在芬蘭所需的物品,其他都是景沅管不住手買下的小物件。

逛了一晚,景沅累了。明早就要出發前往芬蘭,紀晏不願讓景沅再勞累,將所有的東西交給陳天收拾整理。

陳天保持著微笑,覺得自己就像個大冤種。

景沅和紀晏的臥室互相挨著,裡側有一道門相通,和家庭小套房類似。

雖然房間裡麵很漂亮,風格也是景沅心心念念的歐式宮廷風,但他今天實在太累,沒有心情和精力再去欣賞房間。

紀晏派人幫他煮了杯安神的牛奶,便和他告彆,準備休息。

喝完奶,景沅沒骨頭似的躺在柔軟的床上,抬起靈活的腿輕輕一勾。

奢華的絲質墨綠色床幔自動落下來。

景沅享受地閉著眼睛,但一想到自己還沒洗澡,便強撐著一把懶骨頭,打算粗略地衝一衝澡。

衛生間很寬敞,盥洗室在左側,浴室在右側。這裡沒有門,周圍全部采用拱形落地玻璃,鑲著金黃色的邊框,在燈光下奢華明亮。

景沅琢磨著在這裡麵洗澡,還怪不好意思的,也不知道玻璃會不會透。

時間不早,他懶懶散散地拿起牙杯,接水準備刷牙。

就在這時,他聽到左側的潺潺水聲。

左側並不是牆,同樣是一麵拱形落地玻璃,但質地比其他幾處堅硬一些,應該被當作隔擋。

景沅扒拉一下玻璃牆,發現上麵竟隱隱約約透著智能屏幕。

他越來越好奇,感歎人工智能時代科技水平飛躍的同時,隨意按著上麵的按鍵,想看看有沒有其他的模式。

比如,玻璃上的畫麵會變成蔚藍的天空,又或者是巍峨的天鵝堡。

就在這時,旁邊的水聲停了。

景沅趴在玻璃窗上,好奇是不是紀晏在那裡洗漱引起的回音。

當他用渾身重量倚靠在上麵時,玻璃牆竟然動了。

他以為裡麵是浴室的收納櫃,新奇地探頭。

可當目光被兩條勁瘦有力的筆直長腿占滿時,他猝不及防地吸了一口熱水的霧氣。

紀晏聽到異響,關掉淋浴,睜開緊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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