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知笑道,“老先生太偏頗了,嬸嬸應當是個長袖善舞的人,會交際也是一項難得的能力。”
聞老先生冷哼道,“那你叔叔和嬸嬸倒是叫的出口,我們就一口一個老先生老太太!”
聞知沉默了一會兒,“我其實是怕一老在聞先生麵前難做,一開始不以爺爺奶奶稱呼,是你們並未了解我,我不能上趕著,我改口容易,聞先生和聞太太怕是會有芥蒂,稱呼隻是稱呼,我心裡已經把兩位當成了長輩。”
聞知和聞老先生還有聞老太太是沒有利益衝突的,兩個老人很容易就能接受她,但是聞錦璋和藍暖玉就不同了,他們兩個絕對不會接受聞知。
聞老太太拍了拍聞知的手,“你呀,就是想的太多了,既然讓你回來,那就是認了你的,不用你擔心那些事。”
聞老先生道,“我是他老子,他還能忤逆我呀!”
快開學的時候周律師過來找聞知,因為姚紅娟‘病逝’了。
聞知看著周律師,“需要我回去替她辦喪事嗎?”
周律師道,“我按照她的要求一切從簡,人已經火花了,你去她墓地祭拜一下就行,也算全了這些年的母女情分。”
聞知看著周律師,這兩人可真豁得出去,演戲還真的做全套呢。
可姚紅娟死遁是為了什麼?怕聞家追究她嗎?
聞知就去祭拜姚紅娟。
墓地有些遠,周律師開車帶路,聞知坐的是小張的車。
周律師冷眼看著聞知的衣服等物,就知道聞知在聞家很吃得開。
小張在墓園外麵等著,聞知和周律師進去。
周律師道,“現在你應該知道認回去的好處了吧,你的吃穿用度比起以前是不是有質的飛躍,你現在還想過回以前的日子嗎?”
聞知道,“你的意思是,我得對你們感激涕零?”
周律師噎了一下,“那倒不必,你媽隻是希望你能過得好。怎麼你聽到了你媽的死訊,一點反應都沒有,這麼冷漠的嗎?”
聞知道,“周律師,有些事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和姚紅娟究竟在做什麼我目前不清楚,但我已經很配合你們了,我覺得這已經是我在回報她的養育之恩,如果你們繼續把我當傻子,你信不信我掀桌子?”
周律師大驚,緊緊盯著聞知,“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聞知道,“姚紅娟根本沒病是吧,她是為了甩脫我,還是為了你們的計劃才死遁的呢?”
周律師站住了。
聞知道,“你看,我很配合你們,但你們也彆又當又立的,我還沒見過聞錦璋和他的妻子,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消息呢?”
周律師如墜冰窟,他和姚紅娟的計劃瞞住了聞家所有人,居然被這個女孩子識破了?!
聞知道,“怎麼不走了,姚紅娟的墓地在哪裡啊?”
周律師不敢開口,僵硬地領著聞知前進,不一會兒到了一座新墳前,上麵有姚紅娟的照片和生卒年。
聞知笑了,“做的像真的一樣,她倒也不忌諱。”
周律師緊緊抿著嘴唇,看著聞知把白菊花插好,把帶來的紙錢點燃。
等火舌吞噬著紙錢,周律師僵硬道,“你想怎樣!”
姚紅娟死遁,不查是沒事,如果聞家一心想查,那是很容易就能查出來的。
聞知道,“這話好笑,應該是你們想怎樣?我從頭就沒選擇權啊。”
周律師不吭聲了。
聞知忽然拔高了聲音,“媽,彆躲了,出來見一麵吧,無論你們有什麼恩怨情仇,和我是無關的吧,我已經按照你們的意思回到了聞家,接下去你們希望我做什麼呀?”
周律師麵色鐵青,過了一會兒,姚紅娟遮遮掩掩的出現了。
姚紅娟看著聞知,眼淚流了出來,“小知……我,我也是不得已……”
周律師急忙過去拉住姚紅娟,“你出來乾什麼,她隻是在詐你!”
姚紅娟哭的不能自已,斷斷續續道,“這件事和她無關……她,她也是無辜的……律銘,不要了,不要進行下去了!”
周律銘道,“不可以!我們早就商量好了,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大姐,你清醒一下,我們不能前功儘棄!”
聞知在一邊皺眉。
等姚紅娟安靜了一些,聞知道,“不解釋一下嗎?”
周律銘道,“沒什麼好解釋的,你隻要回到聞家就行了,後麵並不需要你做什麼。你若真的顧念你媽養了你這麼多年,就彆和聞家說這件事,當然,你就是說了,聞家也不會相信!”
最後一句話周律銘說的有些色厲內荏。
聞知沉默了一會兒,“我真的是聞錦璋的女兒嗎?”
周律銘道,“那是當然,你如果不是,聞家根本不會讓你回去,我們也沒這麼大的能耐調換你的DNA。”
聞知又道,“你們也不需要我從聞家給你們弄什麼東西出來?”
周律銘道,“不用!你過你的日子就行!”
聞知去看姚紅娟,姚紅娟一直在抹眼淚,她低聲道,“小知,我們不需要你做什麼,你隻要好好生活就行了……不要在意旁人的話。”
看樣子這兩個人是不準備說什麼了,聞知隻覺得迷霧重重。
不是聞知不願借聞家的手去調查姚紅娟,而是聞家不會答應這件事。
聞知是什麼身份?一個剛認回來的私生女,聞家兩個老人隻是看在她是聞家血脈的份上才接納她的,他們和聞知其實毫無感情基礎。
聞知能和誰說她懷疑姚紅娟另有企圖?誰會信她?
聞錦璋就算了,這位壓根就把聞知當空氣,兩個老人對姚紅娟是差不多的態度,對他們來講,姚紅娟的企圖就是錢財,可現在姚紅娟也沒開口要錢,那麼就根本不用理她。
而聞知現在還未成年,無論她表現的多麼沉穩成熟,人們依舊把她當小孩,小孩子的話大人有幾個在意當真的?
最重要的是聞知從未把聞家當成自己的靠山,她沒有忘記原主是怎麼死的,雖然推手是姚紅娟和周律師,但真正下手的是聞家人,是他們的不聞不問,輕視冷漠,隨時隨地的打壓,一步步把原主推向了死亡的深淵。
從墓園出來,聞知和周律師分道揚鑣。
姚紅娟道,“小知會和聞家說嗎?”
周律銘道,“說了也不怕,我們可以解釋是你害怕聞家不放過你,所以才想躲開,也是希望孩子一心留在聞家,隻要她是聞家的孩子就行,無論誰看待這件事,都會認為你做的一切隻是為了她好!她現在渾身上下都是高定,那隻表就得一十多萬,沒回到聞家,她哪有機會享受這一切!”
姚紅娟低頭不語。
周律銘道,“大姐,心軟沒用的,她不是你的孩子!”
姚紅娟的眼淚又下來了。
聞知當然沒有說姚紅娟是假死,周律銘猜的沒錯,聞知說了又怎麼樣,聞家難道還會去追殺姚紅娟嗎?
聞家根本當這個女人不存在的,反正姚紅娟又沒有要錢,她其實比聞知都無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