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家, 兩個老人對藍家發生的事隻是麵子情過問了一下,並未放在心上,他們更關心聞家的利益。
比如怎麼在蓬勃的網絡經濟上插一腳, 聞家以前過分謹慎,沒有涉足網絡經濟,現在就有些趕不上趟。
但是他們也有自己的辦法,比如收購一些網絡公司,人家栽了樹, 他們就能等著摘果子。
聞家最看重的就是遨遊科技公司, 本部在B市, 現在來到這裡開設分公司,主要負責人就是遨遊的執行總裁。
錢總年富力強,能力出眾, 年過四十還是個單身漢。
聞家和他多次接觸, 就是想摻一腳, 錢總已經拒絕了, 聞家卻不想放棄。
聞老太太知道後詳細打聽了錢總的基本情況,然後道,“其實小知和他倒是挺配的,我們之前給她介紹的對象都沒有下文,不如讓他們見一麵?”
如果姓錢的和聞知成功了,他就會主動促成遨遊和聞家的合作,隻要聞家給的利益足夠, 姓錢的肯定會心動。
聞老太爺也覺得老妻的提議很好, 哪怕聞知和錢總相差接近二十年,這也不是問題,他們這個圈子裡, 夫妻相差三四十年的都有,二十年不算個事。
於是兩個老人就開始運作起來,請錢總過來赴宴,讓聞知回來。
聞知因為分公司的事也跟了過來,錢總是分公司的負責人,她還要去考察彆的項目。
聞老太太的邀請聞知原本是不想理會的,但是聞老太太特彆會挾恩,聞知也沒和聞家徹底撕破臉,之前聞家確實給她介紹了幾個對象,但也沒有按著她的腦袋讓她答應。
聞知想了想還是去了,希望能找到機會和聞家徹底劃清界限。
錢總初來乍到,之前雖然拒絕了和聞氏合作,但也不能把關係搞糟了,聞氏畢竟也是大公司地頭蛇,所以隻能前來赴宴,然後就被聞家強行介紹了對象,還是自己的老板。
錢總看到聞知的時候目瞪口呆,差點潑了手裡的香檳,聞知似笑非笑,做了個噓的動作。
宴會後半程,錢總殷勤圍著聞知轉,聞家兩個老人十分欣慰,卻沒發現錢總看他們的目光充滿了憐憫。
聞知實在是厭煩了聞家這兩個老不要臉的,既然他們非得把她賣了才甘心,聞知隻能和他們撕破臉。
同聞家撕破臉也很簡單,錢總喜歡的是男的,聞家想把聞知塞給他,錢總如實和聞家兩老說明了自己的情況,“我不想騙人,原本也不想結婚,但是我的父母也希望我能傳宗接代,如果二位和聞小姐都不介意,我願意和聞小姐形婚,簽署協議,她隻要給我父母生下孩子,我就能提供給她優渥的生活條件。”
聞家人,“……”
最後聞老爺子大手一揮,“可以!”
這都不算事,用一個私生女獲得這麼大的利益,聞家穩賺不賠,至於聞知,她嫁了個總裁丈夫,一輩子吃喝不愁,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聞老太太躊躇,“小知還不知道……她要是不願意怎麼辦?”
聞老太爺,“暫時彆告訴她,等結了婚就好了!”
聞老爺子並不覺得這件事有多嚴重,不信你去網上問一問,老公是個同,但他每月給我十萬零花,看看有多少人哭著喊著放著我來,我可以的!
說到底經濟實力決定一切,而聞知在聞老爺子眼裡隻是個剛畢業的稚嫩年輕女孩,她享受過奢侈的生活,所以也一定會願意繼續過這種生活。
而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孩子有什麼能力獲取這種生活?當然要靠婚姻了,你就是當了白領金領,一年賺四五十萬,頂天了百來萬,你也過不到聞家的日子。
所以聞知怎麼可能不願意?但是她可能會矯情,會拿捏,那麼聞老爺子可不想慣著她,乾脆等一切落定了再說。
反正聯姻的意義不在於夫妻兩個合不合得來,隻在於他們代表的團體能否獲得利益。
聞家算計的好好的,然後翻車了。
聞知都不稀罕和聞家人對質,她派了個律師過來,把聞家想要讓她做同妻的證據呈上,然後宣布和聞家斷絕關係,所有這些年聞家的贈與她全都歸還,附上利息。
律師道,“其實說起來聞小姐也不算是聞家人,你們從未在法律層麵承認她,因此也談不上斷絕關係,本就沒關係嘛,聞小姐很是難過,她說就是養條狗,這麼幾年下來也有了一點點感情,卻沒想到你們打著這麼肮臟惡心的主意,但她還是顧忌聞家的臉麵,這件事不會聲張,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乾吧。”
聞老爺子又羞又怒。
這還不算完,錢總也很生氣,“我早就和你們說過了,但是聞小姐居然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意思?想讓我成為一個騙婚的混賬嗎?你們聞家手段真臟!”
聞老爺子的老臉受不得,稱病住院了,聞老太太當然要去照顧,收拾爛攤子的就成了聞錦璋和聞錦瑭。
藍暖玉當然也知道這件事,不過她的弟弟還在醫院,藍暖玉關注弟弟為多,這件事隻是旁觀而已。
後來發現沒成功,藍暖玉心裡浮現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所有對付那個賤種的計劃最後都會流產,但是想想也覺得自己想多了。
聞知也徹底擺脫了聞家。
另一邊,周律銘去找姚紅娟,“大姐大姐,我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形容枯槁的姚紅娟一愣,繼而心臟狂跳,她顫抖著嘴唇,“……小知,小知出事了?她怎麼樣了?”
周律銘道,“她,很好,應該說我看不清她,前陣子藍家那個小兒子被綁架,說實話,我都不知道有沒有她的手筆……不過現在她已經和聞家斷絕了關係!”
姚紅娟喃喃,“她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周律銘道,“你彆忘了她是我們仇人的女兒!
姚紅娟蒼老的臉上一片木然,“我知道,但是我們做的一切就是對的嗎?我一直夢到紅纓,她一直在哭,律銘,我們做的一切是紅纓希望的嗎?”
周律銘緊緊抿著嘴,法令紋明顯,過了好一會兒,“現在說這個已經晚了,我要把這件事告訴聞家人!”
姚紅娟沉默了一會兒,“我來說吧,你彆出麵了,聞家這麼厲害,你是扛不住的……我親自去告訴小知……該受到什麼樣的懲罰由我來但著,你已經被耽誤了半輩子,以後好好生活,紅纓肯定也希望你能獲得幸福。”
周律銘紅了眼眶,他強忍住沒有落淚,“我不配得到幸福,如果有懲罰,就衝著我來吧!”
姚紅娟抓住周律銘的手,“律銘!去找小知,我們和她說……她也是無辜的,她應該知道真相,聞家其他人都不重要!”
周律銘沉默了一會兒,“聞修竹呢?你從來沒有提過她。”
姚紅娟苦笑,“她是仇恨的產物,我也沒有撫養過她……我背負了滿身的罪孽,不奢望得到任何人的原諒。”
聞知又見到了姚紅娟。
不到十年,姚紅娟已經老的不像樣子,她的頭發都白了,整個人瘦成一把骨頭。
姚紅娟最後還是說服周律銘不要出現,由她說出一切。
聞知聽到了一個絕望悲慘的故事。
二十多年前,姚紅娟的親妹妹蔣紅纓考上了大學,姚紅娟緩緩道,“我們那裡有個風俗,小孩子小時候多病多災不好養,就給認個乾親,有的乾親不用改姓,紅纓一直小毛病不斷,算命的說要改姓,於是就隨了她乾媽的姓,後來她身體果然好了不少。”
聞知靜靜聽著。
蔣紅纓成績優秀,在大學裡也很勤奮學習,她是個溫柔謙和的女孩子。
如果沒有意外,蔣紅纓會順利大學畢業,然後結婚生子,擁有一個普通平凡的人生,她的生命裡會有歡笑悲傷,她也能兒孫繞膝。
但是,她很不幸的遇到了聞錦璋和藍暖玉。
其實蔣紅纓和這兩個人沒有任何關係,因為不是同班,也不是同係,基本上就是陌生人。
聞錦璋和藍暖玉從小青梅竹馬,但他們兩個談戀愛的時候卻是轟轟烈烈。
加上兩人家境好顏值高,就成了大學裡的風雲人物。
藍暖玉喜歡充滿儀式感的戀愛過程,聞錦璋就會經常創造驚喜,什麼大捧玫瑰花,滿地心形蠟燭,這都是聞錦璋玩剩下的。
這份熱情似火的感情讓很多人羨慕,那時候聞錦璋和藍暖玉是金童玉女的代名詞,他們天生一對。
不過順風順水太過甜蜜的感情藍暖玉覺得不夠刺激,於是她經常會作一作,所謂小作怡情,大作傷身。
聞錦璋也是年輕氣盛,藍暖玉作的厲害他也不願忍著,於是兩個人開始上演吵架分手和好的戲碼。
他們作他們的,和旁人其實也沒關係。
但在蔣紅纓大三那年,聞錦璋和藍暖玉大吵了一架,又分手了,聞錦璋在校園裡鬱悶地散步,遇到了從圖書館回來的蔣紅纓。
蔣紅纓眼睛明亮,麵色紅潤,腳步輕快,聞錦璋突然竄出來嚇了她一跳,懷裡的書都掉了下來。
聞錦璋蹲下身把書撿起來還給蔣紅纓,蔣紅纓道謝後就離開了。
然後聞錦璋對蔣紅纓發動了猛烈的追求,人們默認聞錦璋和藍暖玉是一對,現在看到聞錦璋追著蔣紅纓跑,都呆住了。
姚紅娟道,“其實不過是聞錦璋想要讓藍暖玉吃醋,拉了紅纓給他配戲,紅纓從未答應他的追求……但是聞錦璋不需要紅纓同意或是拒絕。”
最後的結果也如聞錦璋的意,藍暖玉果然來找他了。
這對小情侶言歸於好。
隻是蔣紅纓倒黴了,她被人認為是插足金童玉女感情的第三者,蔣紅纓百口莫辯,沒人信她。
如果是這樣還好,蔣紅纓忍了,隻要時間久,人們也會淡忘這種事。
偏藍暖玉不是這麼想的,她和自己的弟弟藍千樹抱怨,說是村姑不自量力想和她搶聞錦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