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劍光自天邊飛來,晶亮細劍倏地釘在地上,劍刃前端,叉著一塊完整的黑色條狀物。
這應該是最後一塊,屬於邪物的還算完整的部分了。
藥仙穀深處,修士散儘後,那癱再看不出形狀的肉泥靜靜地躺在那兒,了無生息。
一個意圖與天道搶奪氣運的外來物,實力弱小,不足以在天道眼皮子底下生存。便隱藏自己,循序漸進。
祂有無數信徒,共演這出戲。它先是夾縫求存,連麵都不敢露的逃亡者,後是得到崇高名字,受人敬仰的神明,最後在和它同等存在的少女口中被定性。
不過是個邪物罷了。
從少女出現開始,它就有了危機感。天道的目光早就落在她的身上,它不能明顯地針對她,隻能誘導她。
進入她隨身攜帶的手機裡,來到她身邊,試圖蒙住她的雙眼,擾亂她的認知。無論她選擇殺了他,還是彆的方式,一旦他的身體被破壞,入侵,它就能在燈下陰影處出手。
應該是柔順、軟弱、不堪一擊的存在,為什麼到最後,居然敢執刀迎向它?
它不明白其中緣由。
正如再給它一次機會,它也不明白自己是否還會垂涎這個位麵的繁榮,籌劃一場長達三百年的鯨吞蠶食。
一隻素手伸出,扒開蒙在眼前的肉膜。紅衣少女拖著半截身子,仰麵躺在綿軟的肉山上方。
“什麼嘛……”她冷笑一聲,“說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不過是眾生平等中的一員。也會被殺,還死得這麼狼狽,令人發笑。”
晏嬌嬌抬頭,目光從穀間蒼翠處,飄至高空。
這個結果,倒也不賴。
她大笑出聲,許久後聲音漸消,少女睜著眼,停止了呼吸。
這些事,遠在彆處的兩人無所察覺。
晏不知沒讓邪物的碎塊留在這兒太久,幾乎是和光甫一落地,就揚手將其碾作齏粉。
早在許久前,就確認邪物必死無疑後,他反而更在乎另一件事:“和光,我讓你帶的東西呢?”
仙劍抖了兩下,還未表示什麼,門外有清亮聲音傳來:“阿樂妹妹,這個奇形怪狀的包是你的嗎?”
“是溫姐姐。”殷晴樂耳尖,立刻聽出來者是誰。
她從床上蹦躂起身,又痛得彎下腰蹲在地上。
誠如溫如月所言,受涼外加情緒起伏過大,作息混亂,來姨媽的時候果然會——
——痛痛痛痛痛。
“既然你那邊的人放你回來,為什麼不重新建立你我之間的聯係。”扶住她的人沉聲問。
殷晴樂撲他:“你還嫌之前的寒毒不夠難受嗎?我現在的狀態,差不多就是小型寒毒體質。”
她搖搖頭,否定晏不知的提案。
心裡惦記和晏不知未來的計劃,殷晴樂一邊去開門,一邊回身:“你等我一會兒,我待會兒有個事和你說。”
沒敢整個人出去,探出半個腦
袋:“溫姐姐,我現在、不太方便,能不能先把包給我。”
溫如月站在最前麵,身後負責拎包的人換成常安道。她一改往日清冷的模樣,幾乎是神采飛揚,萬分高興能重新見到這位討人喜歡的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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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殷晴樂一眼,頓時明白過來,露出了然的微笑:“抱歉阿樂妹妹,來的匆忙,沒能給你帶補藥。”
話說到一半,笑容出現凝滯。她捉住殷晴樂伸過來拿包的手,三指在她腕脈上一點,臉上表情變為訝異。
化厄之體竟消除了?
她眉眼輕眨,探尋地看向殷晴樂。得到肯定答複後,笑盈盈地眯起眉眼:“恭喜阿樂妹妹,等你步入仙途,連通陰陽,就不必再憂心葵水陣痛這種事。”
“阿樂妹妹的家人還真是厲害,大門大派花了許久才能解決的事,三年時間……”她眯起眼,察覺到眼前的小姑娘和三年前毫無變化,訝異地挑了挑眉,閉口再不言其他。
反倒是常安道大咧咧開口:“阿樂妹妹這次會在這兒待多久?我們現在事務繁多,師尊已經把我和溫姑娘都拽上了,要不是晏道友不好拿捏,估計也要被拖過去乾活。我也想為阿樂接風洗塵,可實在是忙不過來。”
他露出鬱悶的神色,出口的話卻正中殷晴樂下懷。
“沒關係,我們可以約彆的時間。”她拉開登山包,開始往外掏自己帶來的零食,“我也要回家一趟,再回來,說不定也得過個一年半載。”
一摞摞的塑料包裝從中取出,險些驚掉兩個人的下巴。殷晴樂把三份零食整齊劃一地擺好,認真分配:“溫姐姐的、常大哥的、青崖仙尊的。等吃完後包裝袋會消失不見,這個是基礎設定,到時不要驚慌。”
“喬姑娘那份我先收著,等我有機會再給她。”殷晴樂雙手環抱登山包,俏皮地朝兩位眨了眨眼。
溫如月和常安道對視一眼,稍加思量:“行,那一年後的今日,我們還約在這裡,如何?”
殷晴樂轉回屋內,拉過懸浮在身邊的平板一頓操作,重新將腦袋探出:“沒問題,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她彎著眉眼,仍和初見一樣令人歡喜。
“對了,溫姐姐。”殷晴樂想到晏不知剛才吐血,“晏不知他……”
“他啊,好得很。”溫如月翻了個白眼,打斷殷晴樂擔憂的話語,“我大概能想象到他現在的模樣,沒事,好好養一段時間就又能活蹦亂跳了。”
本來就忙得焦頭爛額,提起晏不知這個不遵醫囑的病患,溫如月更加生氣。幸好心病的良藥自己長了腳,在事態變得更糟前主動跑回,讓她震驚之餘,鬆了口氣。
她當即把殷晴樂推回屋裡:“既如此,就約好一年後再見,你們二人該怎麼過怎麼過,好好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