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相親類節目嗎?
我這麼想著,眨巴了兩下眼睛,繼續看。
采訪人員離開後,女性和男性麵對麵聊天,互相做自我介紹後,他們就開始了——
我的眼睛忽然被一把捂住。
身旁的悟少爺似乎在狂按遙控器,想關掉,但他似乎手忙腳亂按錯了鍵,按成了加音量的鍵。
之後,即使我的眼睛被捂住了,看不見,耳朵也還是聽見了電視機裡傳出來的此起彼伏的女性“嗯嗯啊啊”的叫聲。
電視機裡的叫聲是什麼情況,我很清楚。畢竟我是在禪院家長大的,甚至還有些習慣這種東西了,所以我內心的波瀾並不多。
兩秒後,電視機被成功關掉。
那種叫聲,消失了。
但悟少爺捂在我眼睛上的手還沒移開,我乾巴巴地眨動了兩下眼睛,眼睫輕輕觸碰悟少爺的掌心。
他這才觸電似的一下縮回手。
我轉頭,看向他。
我不清楚我臉紅得像草莓味喜久福是什麼樣子。
因為我沒見過草莓味的喜久福。
但我見過西紅柿。
悟少爺的臉,此刻就紅得像西紅柿。
他盯著剛才捂我眼睛的那隻手掌,迷之沉默了幾秒。然後佯裝鎮定地塞進口袋,說:“我們,還是睡覺吧。”
我:“……嗯。”
燈被重新關上了。
我們躺進被子裡,但這次沒再麵對麵,而是背朝背。
我不是很睡得著,因為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就開始不斷回放悟少爺誇我的那些話,然後陷入不知所措中,不斷糾結自己真的有那麼多優點嗎?之後,眼睛就開始不受控地變成蚊香,心臟砰砰直跳。
悟少爺應該是也沒睡著。
我聽見身側傳來翻來覆去的動靜,還有用爪子抓撓枕頭的動靜。
不知多久過去。
我聽見一聲輕輕的、帶著些潮氣的聲音:“喂……”
我慢騰騰轉過身。
就看到悟少爺不知何時已經轉過身來了,正麵朝我。
晦暗靜謐中,他的藍眼睛有些濕潤,看著我沒說話:“……”
於是我也沒說話:“……”
“……”
“……”
幾秒後,他又再次將臉埋進了枕頭,蹭了好幾下,直將白色的腦袋蹭得更加亂蓬蓬。悶悶的聲音傳出來:
“沒什麼,睡覺。”
“哦、哦……”我重新翻身,背對他。
*
隔天。
一大早,悟少爺賠了浴室門的錢後,就帶我回川崎縣了。我們到家時,才隻有早上九點多一點。
伏黑惠和津美紀需要下午五點左右,才能到家。
我們相處時,跟以往的氛圍相比,有些不同。但又說不出具體是哪裡不同,總之就是有些微妙,腦袋更暈乎乎一些。
如此詭異又沉默的共處客廳二十分鐘後,盤腿坐在沙發上打遊戲的悟少爺率先出聲:“那篇故事,你能順利讀出來了嗎?”
抱膝坐在樓梯第一個台階上的我點點頭,“嗯。”
他示意我過去,然後將茶幾上的故事書翻開到那一篇,讓我讀。見我很流暢就讀出來後,他又翻開另外一篇故事,讓我讀。
有些字是重複的,還有些是看新聞時推導出來的,所以我看得懂。
但絕大多數都是不認得的字。
悟少爺又拿出上次那個本子,將我不認識的字,記錄上去,然後畫一些小插畫。
不多時,第二篇故事的字,我也大多都認得了。隻是有些比較難懂的,需要反複看幾次悟少爺給我記錄的本子。
我正學得認真。
他手機連續響了好幾次。
悟少爺將褲子口袋裡的手機掏出來,看了一會後,說:“我來任務了,這次有點多,差不多要一周沒辦法來這裡,隻能你一個人照顧惠他們了。”
我慢騰騰點頭:“嗯、嗯……”
他並沒有立馬走,而是低頭看向我,迷之沉默。
我被他看得渾身僵硬,有點不明白為什麼,但這種注視持續了好久,好久,大概有半分鐘了吧?
我最終還是沒承受住這樣的注視,朝他顫巍巍露出笑。
“……”
他視線轉移,落在我握筆的手上,飄忽了下,又重新回到我的臉上。
我顫巍巍的笑幾乎也要僵硬住了:“……”
不知道又過去多久,他忽然把墨鏡摘了下來,然後,用很緩慢的速度靠近我。
我的呼吸都滯住了,瞳孔一點點放大,看著悟少爺用遲慢的速度湊近我的臉。他微張的唇瓣停在我的唇瓣附近,很近很近,隻要我稍微動一下,就能觸碰到他唇瓣的地步。
這種詭異的波動感,使我甚至能隔空感受到他唇上的熱度。
“可、可以嗎?”
我聽見他這麼問我,潮潤的藍眼睛微微上抬,自下而上地與我的眼睛對視。他的呼吸也潮乎乎的,很輕地撲灑在我的臉頰上。
我大腦宕機,整個人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時間做不出反應。
就這樣與他對視著。
一秒、兩秒……
三秒過去後,見我依舊沒說同意,悟少爺‘唰’地一下後仰,手忙腳亂將墨鏡重新戴上,就佯裝鎮定、無事發生地同手同腳往門口走。
但門是朝裡開的,他卻一直往外推門。
他扭動門把嘗試開門了好幾次後,沉默住,兩秒後,淡定轉身,打開客廳窗戶,跳窗出去。
站在窗戶外麵時。
他還十分鎮定自若地幫忙將窗戶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