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早市。
“誒, 小蔥怎麼賣?”
“誰呀,彆夾了我的筐。”
此起彼伏的吵雜聲中,朱一刀突然單手捂住了肚子, 另一隻手,“咣”地把刀剁在了案板上, “哎呦, 不行嘍!”他朝隔壁的攤子喊道:“阿榮, 給我看一下攤子啊,我這個肚子呦!”
隔壁的阿榮笑道:“是不是嫂子又把臭了的下水給你煮了吃啊?”
朱一刀一邊往外擠,一邊回頭罵阿榮, “滾蛋, 你tm才吃了臭下水呢,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阿榮被罵了, 也不甘示弱, 他拔高聲音,“趕緊去吧, 小心彆拉褲兜了,哈哈!”
朱一刀氣得肚子更疼了,“你tm才拉褲兜呢!”
然後,一語成讖, 朱一刀竟真的拉褲兜了。
不過, 卻不是因為沒憋住,而是被公共廁所裡看到的一幕給駭的。
......
如今已經到了春暖花開時, 這天正好是個周末,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雨過天晴後,空氣甚至清新。
元衡宇今天起得很早, 他來到院子裡,發現他養的花幾乎都在一場春雨後發了新芽,不禁心情大好。
突然,他萌生了一種想邀請秦簡去春遊的想法。
他知道,秦簡今天休息,就是不知道秦簡會不會答應他。
應該會吧,畢竟天氣這麼好。
元衡宇望著藍天,想著。
元衡宇知道,每逢周末秦簡都會睡個懶覺,不過也不會特彆晚。
他計算著時間,再過二十分鐘做早飯便來得及,他便在院子裡又看了看他的花。
誰成想,二十分鐘還沒到呢,秦簡便火急火燎地衝了出來。
元衡宇詫異道:“怎麼這麼早?單位有事?”
秦簡聽見聲音才注意到元衡宇的存在,她一刻也不耽誤地邊走邊說,“嗯,有案子,回見了,鄰居。”
元衡宇望著秦簡的背影,不禁歎了口氣。
得,計劃胎死腹中。
......
周末,秦簡起得這麼早,當然是被局裡的電話吵醒的。
秦簡走到路口,羅昊的吉普車已經在等著她了。
她開門上車,吉普車呼嘯著離開,直奔案發現場。
......
惠山公園附近的寶龍早市,是浦江市最具規模的早市之一。
寶龍早市呈十字形,東西寬南北略窄,東頭和西頭都各有一個公共廁所,如今東頭的公共廁所已經拉滿了警戒線,圍觀群眾不少。
有不知情的人跑來上廁所,便會有熱心群眾告知對方,“去彆的地方吧,裡麵死人嘍!”
朱一刀是寶龍早市非常有名的屠夫,殺豬是一把好手,賣豬肉則更是厲害,你說要一斤肉,他一刀下去,便是一斤肉,一般能多個幾錢做添頭,幾乎從不失手,因此,朱一刀是他的綽號,而並非本名。
朱一刀是第一個目擊死者的,也是唯一一個。
寶龍早市這一片認識朱一刀的人不少,眾人見朱一刀這麼一個常年殺豬見血的漢子,竟然被嚇得屁滾尿流地從廁所裡跑了出來,一般跑還一般尖叫著,“殺人啦,有死人啊!”
惡臭從他身上傳出來,他竟然被嚇得大小便失禁了。
這......誰還敢再進去看呀!
於是,便有人跑去最近的派出所報了案。
......
秦簡跟著羅昊擠過了圍觀群眾,走進案發現場,她壯著膽子跟羅昊一起走進公共廁所的男廁所,然後......emmm......
她便捂住嘴跑了出來。
當刑警這麼久了,她不是毫無長進,她覺得,正常的屍體,哪怕是稍有腐爛,或是稍微血腥一點,她都是可以免疫的,然而,裡麵的這具屍體,在她看來,著實是太慘了。
王文光看見她捂住嘴跑出來,不停地乾嘔,忍不住道:“什麼情況呀,秦小簡,至於嗎?”
秦簡白了他一眼,很想說:怎麼不至於,幸虧她早晨沒吃飯好麼,否則就不是乾嘔這麼簡單了。
王文光看見秦簡對他翻的大白眼,聳了聳肩,走了進去,然後,臉色蒼白地走了出來。
他走到秦簡身邊,說了一句讓秦簡十分意外的話,“這個惡魔,又出現了。”
......
死者,身穿校服,應該是一名學生,男性。
他被反綁著雙手,跪在滿地臟汙的男廁,麵朝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