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作案時間的問題, 我們先討論到這裡,下麵我們說一下被害人的情況。”
羅昊一邊說著,一邊搓了搓手指, 可能是煙癮又犯了,他喝了口茶壓了壓, 低聲繼續道:
“到目前, 被害人的身份依舊不能確定, 我們隻是根據被害人的校服,查到了被害人應該是虹口中學的學生,不過, 由於今天是周末, 學校放假, 所以, 學校那邊暫時沒有辦法提供有效信息。”
“在現場, 我們沒有找到被害人的書包,不能通過書本上的名字來確定其身份, 也沒有找到學生證,這種情況,跟之前的四起命案,完全一致。”
“被害人身上穿著校服, 說明他應該是周六下午放學後被凶手擄走的, 然後,虐待、殺害、拋屍。”
聽著羅昊的話, 秦簡不禁聯想到了她剛翻完的四起舊案, 四起舊案的案發日,不是在周日便是在周一,那麼凶手則應該都是選擇在周六下午放學後擄走目標的。
這個年代, 中小學普遍一周都是五天半的課,周六還有半天學,如此一來,凶手很可能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擄走目標的,否則一旦目標回了家,他便不好下手了啊!
但,光天化日之下,凶手又是如何擄走目標的呢?
秦簡頗為疑惑,然而,還不等她問出自己的疑惑,羅昊便接著說了起來。
“從虹口中學昨天下午放學到現在,差不多已經24小時了,無人報案有學生失蹤,這可能也跟之前的四起舊案相似,被害人都是15歲左右的獨居學生,之前的四起舊案便是如此,要麼就是被害人的父母經常出差,要麼就是被害人的父母常年在外地工作。”
羅昊停頓了片刻,秦簡便插空問道:“師父,按照你的分析,被害人是昨天下午放學後被凶手擄走的,但凶手大白天的擄走被害人,難道就沒有目擊者嗎?”
舊案卷宗裡竟然也完全沒有提到目擊者,這很奇怪呀,凶手又不是在大半夜行動的,次次都沒人看見嗎?
羅昊看了秦簡一眼,不禁歎氣,“你發現了關鍵啊,的確沒有目擊者。”
“師父,會有那麼巧合的事嗎,即便凶手選擇動手的位置再隱蔽,光天化日之下,一次沒有人看見,兩次沒有人看見,難道凶手還能保證次次都沒有人看見嗎?”
秦簡的語氣突然變得極為肯定,“凶手是一名隔段時間就會忍不住要殺人的連環殺手,如果不能保證他動手的時候次次都沒有目擊者,隻要有一次暴露,那他便危險了,所以,為了不將自己至於危險中,他絕對不會賭運氣,賭次次都沒有人看見他”
“我想,他一定是有什麼特殊的方法,能夠讓這幾名被害人主動跟著他走,如此,即便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即便是在人群裡,也不會引起其他人的警惕,直到把被害人誘至自己的領地,他才會圖窮匕見。”
眾人眼睛都亮了亮,秦簡這分析在理呀!
然而,就在眾人等著秦簡繼續開腦洞,說出凶手到底用的是什麼方法的時候,秦簡卻閉嘴了。
王文光最沒耐心,率先開口問道:“秦小簡,是什麼特殊的方法啊?”
秦簡一噎,“呃,我暫時還沒想呢,不過,什麼能夠誘騙到中學生呢?我覺得,這還得看是什麼類型的中學生,按照我師父剛才的說法,被害人都是15歲左右的獨居學生,男孩子,叛逆期,又常年沒人管,成績大概率應該挺一般的,如果是這樣,那他們的父母每次回家,看見他們的成績,必然會訓斥他們一頓,這便可能會造成他們的厭學情緒,如果這時,有人告訴他們,不用辛苦學習,便能成功,便能賺大錢,那他們會不會跟著對方走呢?”
“舊案卷宗除了被害人的身份信息之外,並沒有提及被害人的成績如何,在學校屬於什麼類型的學生,如果他們的情況都像我猜測的那樣,那等我們確定了被害人的身份,就可以在被害人回家的必經之路上,拿著被害人的照片詢問路上的固定攤販,看看有沒有人跟被害人主動搭訕過或者有特殊的舉動等等。”
秦簡說到這裡,王文光忍不住打斷道:“金陵的那兩起案子怎麼辦的,我不清楚,不過咱們市的那兩起案子,我記得,我們可都拿著被害人的照片一一詢問過路上的固定攤販啊,也沒什麼收獲啊,對不對,峰子?”
郭峰點了點頭,難得開口道:“不過,秦簡說的確實在理,我覺得應該擴大走訪範圍。”
郭峰的言外之意,隻詢問路上的固定攤販,還不夠,但流動性的人群要如何一一詢問呢?
秦簡沒啥經驗,並不知道要如何操作。
此時,羅昊卻開口了,“峰子說得不錯,之前的那兩起案子,我們在排查上,的確有疏略,也是因為我們當時並沒有考慮到秦簡說的這一點,認為凶手隻是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把被害人給擄走了,所以,我們跟路上的攤販詢問的問題都是問對方有沒有見過被害人,從而鎖定被害人大概被襲擊的範圍,然後在這個範圍內,走訪附近的人,看看有沒有人目睹了被害人被襲擊的一幕,得到的答案當然是沒有,之後我們又通過電視和報刊尋找過目擊者,也沒有人到警局提供相關線索,所以至今,凶手的身份都是個謎啊!”
高建業點頭附和道:“的確如此,不過,小秦簡剛才說的,我覺得挺有道理的,或許是個突破口。”
羅昊點頭,“文光,峰子,明天一早,你們便去一趟虹口中學,儘快確定被害人的身份,通知家屬來認屍,然後便按照秦簡剛才的思路,一邊走訪路上的固定攤販,一邊張貼公告,至於電視和報刊這邊,老高,你去辦。”
幾人一起應是,會議結束,眾人都各自忙去了。
秦簡暫時沒什麼任務,便抱著舊案卷宗又回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沒人,安靜得很,秦簡很快便沉浸在了卷宗裡,不知道過了多久,羅昊突然出現了,還給她倒了杯熱水,“沒什麼事就下班吧,回家好好吃飯,一天不吃飯,你是要成仙嗎?”
羅昊不提飯還好,一提,秦簡隻覺得胃抽抽地疼,的確,不吃飯是不行了。
過了一天,早上那惡心人的畫麵,秦簡覺得她基本上可以免疫了,她道:“我知道了,師父,我回家就吃。”
“彆誆我,我會問姓元那小子的。”羅昊虎著臉說道。
秦簡無語,為什麼要去問元衡宇啊,這是多了解她自己不可能開火做飯啊,所以,她去找元衡宇了,就是吃飯了,沒去找,就是沒吃。
嗬嗬噠,她師父這邏輯,沒毛病!
秦簡臉上的笑容挺勉強的,不過她的聲音倒是一如既往的乖巧,“不會噠,師父,我......我一定吃。”
......
秦簡腳步有些虛浮地回了家,倒不是加班一天有多累,她就是一天沒吃東西,比較虛罷了。
她今天下班並不晚,這個時間,按照元衡宇休息時的習慣,他應該正在做飯呢,也許已經快做好了。
秦簡直奔元衡宇的家,按響門鈴。
元衡宇聽見聲音,拿著炒勺的手,不禁一頓,難道秦簡回來了?
他有些詫異,因為根據經驗,秦簡一般有案子的時候,不可能這麼早就下班呀!
難道案子並不嚴重?
已經破了?
元衡宇趕忙關了火,去給秦簡開門,“這麼早,案子很順利?”
秦簡忍不住腹誹,順利個毛線呀!
元衡宇看著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錯了,好吧,看來是不順利了,既然不順利,他還是彆問了。
他不問,秦簡卻自己說了,“線索太少,我沒什麼事了,我師父就給我放回來了唄!”說著,秦簡還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