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二合一(2 / 2)

她怔愣著倒退了幾步,憑借肌肉記憶強行摸出手機撥通110,但大腦裡麵完全亂成一團糟。

“砰!”

腳後跟像是踢到了什麼硬物,她機械地扭過頭、朝著地上看了一眼——

隻看見一個石頭雕成的灰色小兔子雕像,雕像下麵好像還壓著一個白色的本子。

“……您好?您好?”

電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接通了,另一端的接線員重複了好幾遍問題,語氣中帶著一絲焦躁。

“啊、”

毛利蘭後知後覺地把電話靠在耳邊。

“我想要報案,我、我的同學她好像失蹤了。”

“失蹤?超過二十四小時了嗎?目前待處理案件太多,如果您的同學確定已經失蹤二十四小時,請讓她的父母帶著相關證件到對應的警署報案……”

“可,還沒有到二十四小時怎麼辦?”

“那就等到二十四小時之後再說吧。滴、滴、滴”

對方迅速掛斷了電話,沒有一絲一毫拖泥帶水,可以看出警視廳的警力資源確實極度匱乏。

毛利蘭攥緊電話,一時間有些茫然。

二十四小時,怎麼可能等到二十四小時?這裡的情況,一看就是已經出事了啊!

地上的那隻灰色兔子,外表看上去灰撲撲的,但那雙深灰色的眼睛卻格外嚇人。

毛利蘭頓了一瞬,福臨心至,蹲下身撿起那張被灰色兔子壓住的白色本子,上麵被人用黑筆寫著意味不明的一段話——

[最後的謝幕。]

這一行字的下麵,還有一段數字號碼,號碼的最前端綴著兩個頗為眼熟的字母,看上去有點像是賬號?

這是……

毛利蘭捏著那張紙條,湊近眼前,一時間聞到了極其濃烈的茉莉花香。

她望著那個紙條,思緒一片混亂。

·

“帝丹高中?!”

安室透的瞳孔微縮。

“神戶奈緒美當年就讀的學校,就是帝丹高中。凶手在幾周前特地入職,絕對不是為了當老師這麼簡單。或許他最後的目標,就在帝丹!”

他一邊掏出手機報案,一邊朝著外麵走。

“可這一屆帝丹的學生,和神戶奈緒美相比已經差了近六年,能有什麼關係……”

久川悠順手抄上剩下的資料,跟在安室透後方。

他眼睜睜看著走在前麵的那個金發青年幾次按下號碼,但都沒能成功撥通。他們都已經走到了走廊儘頭的電梯門口,遲遲沒有人來接通這通報警電話。

“報警電話打不通?”

“……”

安室透壓下心底的焦躁,無奈地點了點頭。

為了避免在久川悠麵前暴露自己岌岌可危、或許早就已經暴露了的公安身份,安室透強忍著沒有撥通公安廳下屬的電話。但警視廳那邊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人來接通他的報警電話。

昨天晚上的案件到底有多離譜,他們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處理完嗎?

“挺正常的。死者被殺之後、到被發現之前,往往會隔著一段或長或短的時間差。昨天晚上鬨出那麼大的風波,估計這幾天報案的人都不會少。”所以警視廳這幾天的電話都可能會出現問題。

那個凶手這麼著急動手,應該就是想要打好這個時間差,利用警力資源的空缺,完成正常情況下難度極大的犯罪行為。

昨天晚上?

聽到了組織和公安雙雙要求的關鍵詞,安室透下意識抬頭望向對方。

後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那個堵著他呼吸的口罩摘下來,露出了標誌性的笑容,整個人看上去銳利許多。

安室透遲疑了一瞬,在等待電梯到來的間隙中,忍不住詢問道:

“你也注意到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嗎?”

“當然了。”

畢竟是他親手把人放出去的。

久川悠的眼神向下移,回憶起那個蜷縮在樓梯角落裡的身影。他還特地在[黑蘭]的卡牌背麵留言,讓她去把人撿回去,免得那個家夥第二天裝作若無其事的出現。

“所有東京地區的人都會注意到吧?那種驟然之間被激發出來的惡意,仿佛能夠侵吞一切……”

“那你——”

“如果那邊的報警電話一直打不通的話,就讓我來打吧。我好像認識幾位警官。”

眼見安室透露出想要繼續追問下去的意思,久川悠迅速轉移了話題。他摸出自己的移動電話,在通訊錄裡翻了翻,隨手播了一個號碼。

“叮咚!”

電梯門緩緩敞開,為了防止進入電梯以後失去信號,他們乾脆就站在電梯門口。

安室透抬手擋住電梯門,隨口多問了一句:“是刑事部的警察嗎?”

久川悠側頭掃了對方一眼,搖了搖頭,嘴角無害地揚起,露出雪白的牙齒。

“是公安部的警察。”

·

“下一步,我們或許應該——”

“滴!滴!滴!”

體態健碩的上司站在會議室正前方,銳利的目光掃向坐在圓桌左側的年輕警官。

後者有些尷尬地拿出自己的移動電話,正準備掛斷,眼角餘光先一步瞥見了來電顯示。

原本準備掛斷電話的手指,頓了一下。他有些匆忙地站起身,將來電顯示展示給上司看。

那位原本已經壓抑不住即將爆發的上司,愣了一瞬,咂了咂嘴,揮手示意年輕警官出去。

那位警官匆忙地離開會議室,就在會議室門口的走廊裡,接通了那個電話。

“……久川先生?有事嗎?”

·

“諸伏警官,我這邊出了點事……”

青年低著頭,黑色的移動電話被他靠在耳側,深棕色的卷發垂落下來,將電話遮住大半。

安室透完全沒辦法聽見電話另一頭的聲音,但他清楚地聽見了那個名字——

警視廳公安部,諸伏景光。

有某一瞬間,他完全無法掩飾自己臉上的表情,極其放縱地流露出一絲訝異。

對方明知道自己和景光的關係,卻不止一次在他麵前表現得和景光極其親近。

為什麼?

是想要借著景光的名頭,讓他放鬆警惕,從而從他這裡套取到更多情報?

還是他們真的如此熟識,一遇到特殊情況,第一反應就是打電話給對方?

青年三言兩語概括完現場的狀況,反複強調事情的嚴重性,並建議警視廳方麵儘快派出空閒的警力。

“……我們至少需要一個能持槍警員,最好槍法好一點,要是會狙擊就更好了。因為凶手很有可能正在行凶,我們可能需要那個警員配合我們遠程狙擊。”

“沒有空閒警力?”

褐發青年聲音裡帶著一絲驚愕,他微微後仰,眼珠子轉了轉,像是想到了什麼新方法。

“那你呢?諸伏警官你有空嗎?”

心臟被猛地揪住。

安室透已經伸出手想要奪過電話,但還是僵停在半路上。

如果需要擊斃凶手,他也可以,不需要讓景光再上一線。但電話另一頭的人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他早就心知肚明,也根本無從阻止。事實上“阻止”這個想法本身,就已經有違他公安警察的身份了。

“太好了!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們正在往帝丹高中的方向趕,預計能夠在十分鐘以內趕到現場。”

青年掛斷電話,伸手在安室透眼前揮了揮,喚回了對方的神智。

“走吧?時間估計要來不及了。”

·

時間確實快要來不及了。

毛利蘭捏著那個本子,一邊往外跑,一邊撥通電話通知自己的父親、以及園子的父母整件事的經過。

當她終於走出漫長的走廊,離開教學樓時,她忽然想起那個本子上的那串號碼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是一個賬號。

一個直播間的賬號。

園子和神戶老師為什麼會一起消失,現場又為什麼會留下一個直播間的賬號?

無數疑問盤桓在毛利蘭的腦海當中,但她的手比腦子更快一步,在手機上找到了那個直播APP,輸入那串數字——

熟悉的身影在一瞬間映入眼簾。

身穿帝丹校服的少女,坐在一個木質椅子上,她的雙手以一種不合常理的姿勢背在身後,看上去像是被人用什麼東西給綁住了。

她雙目緊閉,嘴角帶著一絲恬靜的笑容,仿佛深陷美夢、不可自拔。直播間的背景,是非常熟悉的磚瓦,他們好像就在帝丹高中某一棟教學樓的天台!毛利蘭一邊關注著直播間,一邊做校園裡飛快奔跑著、抬頭觀察每一個天台,直到——

那位和鈴木園子一同消失的神戶老師,突然出現在鈴木園子身後。

他隻出鏡了身體和一雙手,修長的手指間纏著一個鮮亮的紅色絲帶,在對比度開到最高的直播間裡,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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