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三合一·合昨天1.5w營養液加更(2 / 2)

久川悠既然可以救下景光,那就說明對方在組織內部一定做到了某種位置,可以無視自己警視總監兒子的身份。甚至這個身份本身就有可能是偽造的,而組織也是知情的。

“但、”

如果不告訴對方,對方真的能好好潛伏下去嗎?

“……”

久川悠扯了扯嘴角,眼睜睜看著坐在他對麵的金發青年,像表演舞台劇一樣“你”、“我”、“他”了半天,愣是沒有說出一句正常的句子。他逐漸喪失耐心,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三明治,一邊含含糊糊地往嘴裡塞,一邊擺了擺手往樓上的臥室走。

吐司塊和火腿、沙拉醬塞了一嘴,他艱難地回過頭擺了擺手,語氣含糊地說道:

“臥室隻睡的下我一個人,安室先生不介意的話,就睡在沙發上或者是客廳的地板上吧。被褥都在櫥櫃裡。”

·

“這顆寶石,來自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賣家。據他所述,這顆寶石有著開啟另一個世界大門的神奇魔力。”

高台之上,身穿黑色西裝的侍者緩緩講述了一個堪稱奇幻的故事。

他的身前是一個鋪著絲絨毯子的展示台,黑色絨布上放著一個金子做的寶石展示架,展示架正中心的位置,掛著一個墨藍色的寶石。

台上強烈的白光,毫無保留地照射在這顆墨藍色寶石上。整顆寶石散發著刺眼奪目的光芒。

“這什麼玩意?”

“智商稅吧。什麼開啟另一個世界,也就是騙騙那群有錢沒腦子的暴發戶的。”

“這故事最三流的雜誌都不會賣了吧?”

“但你彆說,這顆寶石真挺好看的,如果不看那種亂七八糟的傳說,光衝著這顆寶石的外表,也不是不能買來看看。”

台上的侍者仍舊在介紹寶石的由來,台下的富商逐漸感到有些不耐煩,開始交頭接耳、互相攀談。

這個專門用於拍賣的大廳裡,擺著成百上千張座椅,無數富商齊聚一堂。當他們開始交談時,窸窸窣窣的聲響交疊在一起,混雜成一股沉悶而壓抑的聲音。

在最靠近大門口的位置上,一片黑暗當中,坐著一個金發青年。他帶著一個黑色的口罩,口罩的邊沿一直拉到了鼻梁上方,臉上還帶著一個老實的黑色框架眼鏡。他剛好背對著監控攝像頭,監控完全沒拍到他的正臉。

如果動漫此時能畫下這一幕,估計所有網友都能認出坐在這裡的人是誰,他的鼻梁上架著的又是誰的同款眼鏡。

金發青年交疊著腿,靠在椅子上,那雙淡紫色的眼睛透過平光眼鏡的遮擋,冷漠地望向台上的侍者。許久之後,他抬手按下手機短信的發送鍵。

瞬息之間,台上傳來一聲清脆的震動聲。

侍者臉色一變,及時吞下那些還沒有說完整的民俗小故事,舉著手上的木槌,直接切入主題。

“我們經過仔細對比分析材料,發現這顆寶石確實是由極其稀缺的礦石所構成的。這種材料在當代已經被開采殆儘,暫時沒有新的礦產發現。所以這顆寶石具有極高的收藏價值和保值能力。”

“委托我們出售寶石的客人,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寶石的買家必須要公開展出這顆寶石。”

“公開?”

“這不太好吧?”

“萬一被人拿走了怎麼辦?”

“我覺得完全可以接受啊?反正把寶石買過來,可以借著收藏的由頭,吸引一些對寶石感興趣的人進一步發展業務合作。”

……

台下的富商再一次聊了起來,細碎的響聲讓金發青年的眉頭一點點皺了起來。

他想要儘快結束這種沒什麼技術含量的工作,早點抽出時間去做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台上正在被拍賣的那顆寶石,確實是安室透從另一個世界帶過來的。

那個世界的組織,幾乎已經壟斷了整個資金鏈,產業遍布所有國家和地區。他們不僅可以買寶石,還可以隨便開采寶石、自己賣寶石,以至於庫房裡堆了一大堆寶石。

安室透早在被召喚過來之前,就已經提前替久川悠思索過,該怎麼幫這邊一窮二白的組織積攢到資金。

在得知兩個世界的物品可以互通之後,他就時常在口袋裡裝著兩顆足以保值的寶石。這種轉賣寶石的方法,是最保險且來錢最快的手段。隻不過需要通過不那麼安全的地下市場……

金發青年緩緩抬眼,壓著一片蕪雜的腦袋、朝著最中間的高台望去——

“……這顆寶石有一個特殊的名字。”

台上仿佛拖延症晚期的年輕侍者終於介紹到了這裡。他拖長音調,刻意賣了一個關子。

“她叫做潘多拉。”

·

《鈴木次郎吉再次拍到天價寶石》

《鈴木財團將公開展出寶石潘多拉》

《潘多拉疑被上天價保險》

……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鏤空的雕花木門,灑在木質地板上。

光著腳踩在木地板上,隻覺得觸感溫熱。

前一天有些脫力的雙腳,經過一夜的休息,已經慢慢恢複正常。

目前雖然仍舊有些疼,但最基礎的走路是絕對沒問題的。

久川悠拿著從門口信箱裡取到的報紙,一邊往上爬樓梯,一邊粗略地翻看著今天的新聞。

一拿起報紙,就見到三四個相似的標題擠在一起,幾乎擠占了報紙的全部版麵。足見新聞媒體對這一次的寶石展出事件的關注。

反倒是前一天鈴木園子被綁架、遭遇惡意投票的事件,不僅沒能登上第一頁,反而委屈地擠在第二頁的最下方,僅僅占據了一小個豆腐塊的位置,上麵寫著——

《鈴木財團法務行動中》

一個不明不白的標題,也不知道鈴木財團具體會怎麼處理那些投讚成票的人。

這種新聞的位置,和這個新聞本身的爆炸程度完全不成正比。

估計是鈴木財團的人,考慮到對園子的影響,才暗中聯係媒體、讓他們沒有對前一天的綁架事件進行大肆報道。或許那顆潘多拉寶石的新聞之所以被炒得那麼火熱,也有替惡意投票事件分擔流量的作用。

不過這也正和他意。

棕色的腦袋從樓梯的間隙裡一點點出現,片刻之後,久川悠整個人都爬了上來。

他湊到餐桌旁邊,果然看到了滿滿一桌子日式早餐。

雖然不知道安室透到底是如何僅憑一隻手,就做出這些早餐……

久川悠還是迫不及待地坐到桌前,拿起筷子,嘗到了一種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熟悉,是因為他們兩個人烹飪的具體過程彆無二致。陌生,是因為黑方安室透做飯時、會習慣性地根據其他幾個人的口味做點微調,漸漸地也就和這邊的菜品不太一樣了。

但是餐桌旁怎麼就沒有人?

久川悠端著碗,遲疑地朝著廚房的方向望了一眼,那邊島台前站著一個金發青年,他的腰側圍著一條紅色繡花圍裙,半彎著腰像是在洗著什麼東西。

久川悠疑惑地朝著那個方向走去,沒走幾步,就撞見對方慌亂地拿紙巾擦乾淨手臂上的水跡,水珠順著那條可怖的傷口一點點流下來。

那條手臂上的傷口才剛剛愈合了一點,醫生前一天埋進去的線還沒有拆出來,這家夥就已經著急想要把繃帶拆掉了嗎?和不想去醫院的他,簡直是分外投緣啊……

“我隻是把傷口洗一下。”安室透拿起一旁的紗布,有些草率地圍在自己的手上。

其實照他來說,像這種皮外傷,完全不需要怎麼處理,隨便裹一下就可以了。纏繞上這麼多繃帶,隻會影響右手日常的使用。

“啊,彆纏!”

久川悠及時製止對方的補救行為,琥珀色的眼睛亮了一下。

“其實我覺得你的傷口也不是很需要繃帶。”

“!”

金發青年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望著久川悠,眼神裡不由自主流露出一絲讚同。

“就像我腦袋上的傷也隻是皮外傷,完全不需要纏繃帶對吧!”

“……?!”

安室透頓了一下,那雙淡紫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瞬間搞明白了久川悠之前那麼捧場的意義所在。

皮外傷當然不需要纏繃帶。但這家夥都快要發展成腦症蕩了,不住院就不錯了,已經幫他把腳上的石膏敲掉、手臂上的紗布拿掉了,現在還打起了腦袋上的主意嗎?

安室透裝作沒聽見似的低下頭,開始慢條斯理地給自己的手臂纏著繃帶。

片刻之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抬起頭望向久川悠。

“鈴木財團那邊通知我們,他們準備替神戶未來舉辦火化儀式和葬禮。”

“葬禮?!”

久川悠愣了一下。

“他們願意替……”

“聽說是鈴木園子要求的。神戶他當時從三十二層跳下來,隻剩下……一團血肉。”

安室透微微合眼,神色說不上是悲傷,但總歸不太愉悅。

“是那邊動用了鏟車,連夜鏟走了那些、東西。運到了城郊的火葬場。因為那些東西本身已經變成那樣了,不是太好保存,所以必須要立刻火化。火化的時間就定在今天下午。”

“那邊問我們,有沒有去看一眼的打算。”

·

才出門的時候,原本是個大晴天。

但到了目的地,天色忽然陰沉下來,黑壓壓的雲彩從遠處壓過來,硬生生地摞在他們頭頂上。

殯儀館的黑色金屬大門被人虛虛掩著,也不知道是什麼習俗。

久川悠和安室透穿過漫長的走廊,才走到了那個專用的廳室。

和鈴木園子相熟的人,幾乎都已經站在裡麵。

毛利蘭就靠著鈴木園子,兩個人互相攙扶著站在堂前。

“他沒有彆的親屬了嗎?”

久川悠望著空蕩蕩的靈堂,愣了一下。

“他原本就是孤兒院出身,從一年前神戶奈緒美自殺開始,他就沒有再和自己曾經的朋友有過任何交集。”

一旁負責運輸那些東西的警員,主動回答了久川悠的問題。

“我們後來把他和神戶奈緒美的基因做了比對,相似程度很高,基本可以確定,是兄妹關係。而神戶奈緒美的養母也承認神戶奈緒美是她從彆人手上買過來的孩子。所以嚴格來說,神戶奈緒美應該是神戶未來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屬。但她早就已經……”

“那之前那三個死者,她們和神戶奈緒美之間的關係……”

“哦,這一點還是毛利先生告訴我們的。”

年輕警員撓了撓後腦勺,抬頭望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臉迷茫的毛利小五郎一眼。

“昨天晚上,毛利先生給我們發了一封郵件。裡麵調查清楚了之前三起案件當中的死者,和神戶奈緒美之間的關係。那三個人在高中時期長期霸淩神戶奈緒美,到了大學之後,從明麵上看稍稍收手,但實際上隻是從肉|體上的傷害,轉變成更為嚴重的精神PUA。

在神戶奈緒美遭受到全網暴力之後,她們主動幫神戶奈緒美購買了上吊需要用到的工具,並全程在現場圍觀,還拍下了一條視頻。貌似是想要以新聞通告的方式發出去,然後再以奈緒美親友的身份買一波慘,踩著奈緒美的屍體上位。但那個視頻後來被駭客盜走,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惡毒的人,教唆自殺也是能判刑的吧,隻可惜估計沒留下證據。難怪那個老師會……”

年輕警員不自覺感慨出聲,但周圍一片寂靜。他有些尷尬的閉上嘴。

神戶未來的案件仍舊在審理當中,他的所有物件都被警方管控起來,所以沒辦法帶到這裡來。

在裝載著遺體的箱子被推進去之前,鈴木園子猶豫了片刻,最後把那隻白色的鋼筆放到了箱子裡麵。

火焰一點點燃燒起來,燒掉了所有的印記。

或許過不了多久,這些東西就像陽光下的灰塵一樣,被風一吹,就散開了。

那些肆無忌憚的謠言中傷,那些藏在暗處肆意生長的無邊惡意,全部都會被人遺忘。

這本就是世間常態吧。

·

鈴木園子紅著眼眶,捏著空蕩蕩的禮物盒子往外走。

毛利蘭緊緊跟在她的身後,麵色隱隱有些擔憂。前一天晚上,她和母親聊了一整夜,最後得出結論——按照現行法律,最多隻能把這些家夥送進監獄裡關一段時間。但這種懲罰和他們所表露出來的惡意,顯然是不對等的。

而且即便是這種最普通的懲罰,也需要鈴木財團的法務部為此努力很長時間。那些律師一整夜沒有睡覺,一直在熬夜整理相關證據,就等著神戶案開庭審理的時候一並提交上去。

“……園子。”

她快步上前,試圖安慰對方。

“滴、滴、滴!”

鈴木園子放在包裡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她愣了一下,接通電話——

“預告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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