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側麵沙發上的林雲澤一邊讓身旁的女郎給自己倒酒,一邊不滿地嚷道:“你捧了他這幾年,給他錢給他資源,給他配最好的經紀人,做得還不夠啊!你把他當情人,他把你當什麼?!”
舔狗,簡直是舔狗!舔狗不得house!
當然,這話林雲澤隻敢在心裡罵罵,可不敢拿到明麵上來說。他雖然脾氣暴躁,但心裡還是有數的。馮景炎比他們年長好幾歲,平常帶著他們,他怎麼敢對大哥不敬?
但也正因為林雲澤把對方當大哥,麵對大哥的不爭氣,他才更痛心疾首。他以前隻在熒幕中瞥過幾眼馮景炎那傳聞中的白月光,好看是好看,可也不至於到要馮景炎這麼給對方當舔狗的地步!
林雲澤忿忿不平:“我早就說了,對他這樣的就不能慣著!我看馮哥你就是對他太好了!你看看,你平常什麼都直接給他,他卻對你愛答不理的!現在你不過發個消息,晾他一會兒,他就主動來找你了!”
他這話說完沒多久,包廂門口就傳來一陣細小的動靜,似乎是有人在跟門口的侍應生說話。因為聲音很低,再加上背景音樂嘈雜,沒人聽得清在說什麼。
林雲澤得意洋洋:“馮哥你看,這不就自己送上門來了嗎?!”
先前從頭到尾一言不發,仿佛沒有聽到他說話的男人倏然坐起身,銳利的目光像箭一樣射向門口的方向。
林雲澤一見他這模樣就忍不住想吐槽。好在對方雖然目光黏著,但身形依舊穩如泰山,不像從前一樣立刻起身迎接。
這前後的反差已經足夠林雲澤暫時鬆一口氣了。以前馮景炎不知道吃了什麼迷魂藥,根本聽不得彆人說祝瑤一句壞話,隻要聽到他們有一點不滿,立刻就拉下臉。
現在馮景炎能聽他說這麼久還沒反駁,甚至還願意聽從他的意見用電影資源吊一吊對方,已經是很大進步了。
就是連林雲澤都沒想到,這一吊的效果真好,直接把對方的真麵目給吊出來了!
平常祝瑤這狗東西對馮哥愛答不理的,馮景炎給他發十句消息,他才回一句。這會兒一聽到這麼好的電影資源竟然沒有立刻送到他手中,甚至還有流失的風險,這不就上趕著過來了嗎?
什麼白月光不白月光,這就是個唯利是圖的綠茶婊!
馮景炎態度的變化,在場的人都能感受出來,林雲澤也不例外。
他的膽子自然也跟著大起來。
就算知道祝瑤隨時都可能進包廂,他依然憤憤地嘟囔:“這祝瑤到底有什麼好?馮哥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放著一個好好的小昀不要,偏要找祝瑤這種貨色自討苦吃。”
“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什麼本事,能把馮哥迷成這樣!”
他這話音剛落,包廂的門“哢嚓”一聲就打開了。
正巧包廂裡的音樂更換,下一首音樂的前奏聲音很小,而林雲澤說這話的時候音量完全沒有降低,可以說是極其清晰地落入了在場人的耳朵裡。
那剛進包廂的人除非有耳疾,否則幾乎沒可能沒聽見。
林雲澤頓時有些尷尬。
背後說人壞話被正主抓包這件事,饒是他平日裡我行我素慣了,也覺得這行為不太好。他轉頭去看馮景炎的臉色,卻見對方像是沒聽到他說的話一樣,眼神幽深,目光牢牢地鎖住門口的方向,就連胸口的起伏都快了些。
簡直像是被下了降頭。
林雲澤還想說些什麼,卻忽然感覺到此刻的包廂有些過於安靜了。
之前隻是他說話的聲音最大,並不代表彆人沒有出聲。其他人不是小聲附和他,就是互相交頭接耳,再不濟也會有杯盞碰撞聲,衣料摩擦聲。
而現在,這些聲音好像都沒有了。就連身旁原本給他好好倒酒的女郎也暫停了動作,一雙眼睛盯著門口的方向,連林雲澤拍了對方一下都沒發現。
他有些煩躁地抬起頭,目光正好落在了剛走進來的人身上。
年輕人身著休閒西裝,更顯得他身姿挺拔,腰細腿長。在包廂昏暗的光線下,隻能看到他柔軟的碎發垂在耳側,光滑的肌膚隨著大屏幕的光線變化而被映上不同的色彩。
一雙眼睛半明半暗,被大屏幕照亮的那隻眼睛似含著一汪春水,波光盈盈,看向他的時候彎彎的,簡直像新月照進了他的心潭裡,映下一個夢幻的倒影。
隻可惜那輪新月隻照耀了他一瞬,就轉而照向了主沙發上的人。
一道清越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不卑不亢,溫柔得像響在人心尖上:“馮哥。”
林雲澤心裡更煩躁了。
他的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令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想法:
馮景炎以前一直不肯帶祝瑤跟他們見麵,不會是因為怕他們覬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