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曲曲折折,不如直接來找我。”
祝瑤沒想到,衛唯竟然如此敏銳,什麼都知道,甚至連他的困境都猜到了。
原主之所以急著想拍攝《頌金甌》,除了的確渴望不同類型的角色,還有一點就是希望能擺脫馮景炎,尋找能夠接手自己的下家。畢竟他無權無勢,害怕離開馮景炎後被打壓,無戲可拍。
“之前沒跟你說是因為你一直沉浸在戲裡,你的意見不代表你的真實意見。而現在,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這裡能拍的戲可多了,你想演什麼我都能給你找到。”
他可不是謝琉昀那個蠢貨。
祝瑤先前如此入戲,人都不是自己,怎麼會是談條件談感情的好時機。謝琉昀不但不耐心等待,還跟著沉浸其中,根本不會明白等對方出戲後,與他的那些親密都會統統隔了一層。
追人,當然要正確地追。
俊美的男人愉悅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釘,目光從祝瑤的臉上轉開,看向對麵眼睛已經冒火的馮景炎,及時開口:“你先走,他馬上就要追過來了,我替你攔著他。”
祝瑤自然也不再多停留,立刻走掉了。
他走得實在匆忙,因此也就沒有看到牆角邊的陰影下,正站著一個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人,已經靜靜地在那裡等待了許久。
正是謝琉昀。
他剛剛目睹了一場馮景炎和衛唯之間的針鋒相對,現在都還有些神情恍惚。即使看見祝瑤從洗手間裡匆匆出來,他也沒有喊住對方。
謝琉昀不知為何有種憋屈感。
這種感覺從他在走廊上攔住厲忱開始,一直持續到現在,甚至在聽到衛唯和馮景炎針鋒相對的時候更強烈了。
謝琉昀又不是傻子,他當然能聽懂這是兩人在爭奪祝瑤的歸屬,不僅僅是事業的,還有對對方的保護,甚至是有意想之後細水長流地爭取感情。
但是他能加入嗎?他有什麼資格加入?
如果祝瑤再遇到厲忱這樣的人,又或者如果對方繼續糾纏不休,一定要得到祝瑤呢?馮景炎或許能讓厲忱忌憚,衛唯或許能與對方對抗。
而他呢?他有什麼資本去護住祝瑤?甚至厲忱不動他,都是看在謝家的臉麵上,而不是因為他這個人。
洗手池的方向,衛唯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出來:“馮導,你也彆怪我說話難聽。心愛的人想要什麼,你不給,對方當然想另擇良人。我看祝瑤演我的電影,明顯比演您的電影有生氣多了。”
“你!”
隨即是一陣破空聲。
衛唯抓住馮景炎的拳頭,好心提醒:“君子動口不動手,馮導,你也不想明天搞個大新聞出來吧?”
後麵發生了什麼,謝琉昀沒有心思再去聽了。
他失魂落魄地往回走,滿腦子都是剛才衛唯的那句話:
“心愛的人想要什麼,你給不了,就彆怪彆人另擇良人。”
祝瑤想要什麼?謝琉昀當然清楚。
一個一直演馮景炎電影的人,為了演衛唯的電影,不惜參加晚宴爭取見麵的機會。又努力試戲,拋開所有,沉淪戲中的人。他想要的,當然是能演很多戲。
這一點,馮景炎能給他,衛唯能給他。
唯有他謝琉昀不能給他。
甚至他連庇護祝瑤都做不到!
他們都是事業有成的成年男人,有公司、有資源、有錢去支持祝瑤追求自己的演藝夢想,無非是看他們樂意不樂意而已。
而他,什麼也沒有!
甚至連能夠認識祝瑤的契機,都是因為謝琉昀先認識了馮景炎。後麵能和對方相識,也是因為他磨破嘴皮,帶資進了衛唯的劇組。
他能做什麼?
他唯一的優勢隻有年輕,未來還有無限可能。隻要他努力,他未嘗不能將來也成為祝瑤的依靠!
想到這裡,謝琉昀的眼神堅定起來。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哥,是我。你之前跟我說的那件事,我有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