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寒風冷到仿佛是要侵入骨髓一般, 一個黑色短發嘴角帶疤的男人像往常一樣從酒吧裡麵走出來,支著單腿,點燃一支煙。
從路人的角度來看, 那是個很奇怪的男人, 明明是那麼寒冷的夜晚,卻隻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衣,緊致的布料將他精壯的上半身勾勒的線條分明,帶著一種令人血脈賁張的荷爾蒙氣息。
隻要是女性,大多都會對這種男人讚不絕口吧……路人心想。
他看見寒風中點點的火光照亮男人的側臉和嘴角的刀疤, 明滅的陰影叫他雙眸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仿佛每一天都被洶湧如潮水般的疲憊包裹著……男人半垂著眼瞼, 嘴裡吐出一口煙霧,不過很快就被夜風給吹散。
路人也醉了, 他搖晃著自己的身體, 本想找個出租車,但沒有找到。他看見原本悠然自得抽著煙的男人忽然定住不動,唯有之間的香煙還在燃燒著, 發出一明一滅的紅光。
他的眼神很可怕, 像是見到了什麼怪物, 又像是看見了成遝的金錢。他的肌肉緊繃, 就像是一道繃緊了弦的弓。他的表情從恐懼、驚訝、貪婪、渴望……最終變成了極致的冰冷與冷漠。
但同時手中的煙草卻被他的手指捏扁了。
最終, 煙草燒到了男人的手指, 他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猛然驚醒後, 一陣恍惚……踩滅手中的煙頭。
路人一臉古怪地看著男人腳步匆匆地向著人群追去,背影倉皇的仿佛是一隻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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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煙霧氤氳的模糊的視野當中, 甚爾目光穿過如同潮水一般的人群,忽然間,他看見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背影, 一瞬間,他打了一個激靈,混沌的大腦都開始清醒起來。
那像是一道幻影一樣的影子,卻勾得他心臟開始急劇跳動起來,熱血湧到四肢百骸,冰冷的指尖仿佛都熱起來……
他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在人群中尋找著那一道熟悉的,零他魂牽夢縈的身影,心中默念,是她,是她……
最終卻迷失在人潮當中,四周的人臉上各有喜怒哀樂,卻不是他想要找到那個。
甚爾的雙眼稍稍暗淡起來,甚至自嘲似的笑了笑,忽然就在這個時候,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屬於她的味道。
甚爾努力的順著她的氣息,追上去,發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有一瞬間的激動,情難自禁,但理智又強迫他冷靜下來。那是個穿著jc校服的女孩子,比他記憶中她的模樣要更加年輕,纖瘦的身軀和及腰的長發,精致的五官襯托著她即使隻穿著簡簡單單的校服,還是這條街上最靚麗的一道風景線。
甚爾的理智告訴他自己,即使長得很像,但這個並不是她。在十年前,他親眼看著那個女孩在自己的懷中咽氣,他也親手埋葬了她的屍骨,永久地將她封存在那段歲月裡。
甚爾不禁在想,自己能夠找到這個與禪院櫻枝極其相似的女子,禪院家也終有一天會注意到這個少女。隻要她還在這個城市裡麵生活,禪院家的人就不會輕易放過她。
他了解禪院家的做事方法,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
無論這個少女與禪院櫻枝有沒有關係,都會被禪院家族盯上、監視、綁架或者直接抹殺。
在暗處望著那熟悉的微笑,甚爾原本麻木的心臟那,忽然開始泛起細細密密的疼痛……他的意識回籠,隨後猛地打了一個寒戰。
再一次失去她的可能性……想到這個,他開始遍體生寒。現在隻是在原地猶豫的話,什麼也不會改變。
他毫不猶豫,跟著少女的步伐,甚爾走進了那個有些昏暗的小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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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像。
甚爾目光沉沉地望著她,就連蹙眉這個小小的動作,都和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但正因為是如此,甚爾的理智越發明確告訴他,這個人不是禪院櫻枝,她是那麼的年輕,那麼的美好,而時光改變他的東西,已經深深地刻入了他的骨髓之中,他已經不是“禪院甚爾”了……
少女銀色的長發傾瀉而下,偶爾一兩根細碎的發絲垂在臉側,使得她看上去多了幾分的柔弱。但是那雙眼睛裡麵,卻沒有絲毫畏懼的神色,反而帶著一絲溫柔的暖意。
這個時候,甚爾忽然又意識到了眼前的這個少女和禪院櫻枝的不同,她那雙水光靈動的雙眸,甚至比她的言語更會說話。
她笑了,滿臉的感激之色:“謝謝你大叔,剛才麵對那種情況我真的很苦惱,還好有你在。”
甚爾一噎,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大叔”這個稱呼,好歹他現在也是店裡點名第一的牛郎,怎麼都和帥哥這個稱呼搭不上邊吧……後來轉念一想,自己現在的的確確比她大了好幾歲,於是心中愈發憋悶得不得了。
忽然,他聽見少女發出一聲痛呼。甚爾看見她捂住自己的腳踝,看上去十分痛苦得模樣。他的雙瞳猛然一縮,緊張地蹲下來:“怎麼回事?”
她的手鬆開來,手掌的下麵露出一片青紫色的皮膚,十分觸目驚心。甚爾見狀,後槽牙一咬,淩厲的眼神向著身後那些已經癱倒在地上的小混混們投出凶狠的一瞥:“……是他們乾的?”
仿佛下一秒隻要得到她肯定的答案,甚爾便會走過乾淨利落地結果那幾個人。
但是少女攔住他,臉上露出故作堅強地微笑:“不是的……隻是扭到了而已。”
“怎麼扭到的?”甚爾雙手抱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