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裡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墨鏡也摔了,連忙伸手接過,並抬頭看向遞墨鏡的好心人。
“你是……景光哥哥!”他開始喊更親近的稱呼,並移動視線看向景光旁邊的淺金發青年。
對方雖然沒做自我介紹,但他記得他們稱呼過彼此,“你是——零哥哥!”
“你好,我叫降穀零。”零笑著介紹自己。
景光蹲下身,幫九裡擦著臉上的灰塵。
“剛才那個人……是你爸爸嗎?”
他們已經腦補好了被遺棄的孩子找到自己父親,父親不僅不認自己還拳打腳踢的故事。
九裡沒有用讀心術,完全不知道他們的劇本。
“他不是我爸爸。”他解釋說,“是我一個朋友的爸爸。”
景光、零很
驚訝。
零問,“他不是你爸爸,你們剛才為什麼……要吵架?”
“嗯……我想想要不要告訴你們。”
說實話,九裡沒想到自己的計劃會接連碰壁。
原本以為很輕鬆就能達成的事情,現在看來還需要更多努力。
而且他完全不明白,毛利叔叔是怎麼想的。
人在真實憤怒的時候,內心聲音和說出來的聲音基本一致。
九裡剛才讀到的內容都是毛利說出來的——就是不道歉。
問一下大人會得到解答嗎?
反正是兩個完全不認識的大人。
九裡思考一會兒,把基本情況說了一遍,最後問。
“哥哥,你們覺得……我該用什麼辦法才能讓阿姨回家呢?”
景光和零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愛莫能助。
他們能怎麼辦,連戀愛都沒談過,怎麼可能知道結婚有娃人士的煩惱。
但看著九裡好奇期待的眼睛,兩人又必須要說點什麼。
景光揉揉九裡的頭發。
“……如果兩個大人都同意分居的話,一個孩子的想法是無法改變他們的,你能明白嗎?”
九裡點頭,“就像我不愛吃胡蘿卜,他們非要給我吃。”
“哈哈,你這麼理解倒是沒錯。”景光笑笑。
“不過胡蘿卜很有營養,能吃掉最好還是吃掉它。”
九裡胡亂點點頭,一看就是完全沒聽進去的樣子。
零繼續道:“你現在能為朋友做的,就是觀察她和爸爸一起生活時快不快樂,如果快樂的話,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他們大人之間處理吧。”
九裡點點頭,又接過景光哥哥遞來的、被自己遺忘在甜品店的未來規劃。
他突然想到什麼,期待問。
“哥哥,我以後要開偵探事務所,你們要來工作嗎?”
零失笑,“抱歉,我們已經有目標了。”
“我可以給你們高薪,彆的地方找不到的那種~”
景光:“我們未來要去當警察,考不上的話就考慮你的事務所吧。”
“你們也要當警察?”九裡總感覺這番對話很熟悉。
好像他和研二哥哥、陣平哥哥也說過類似的話,那兩個人同樣拒絕了他。
九裡豎起兩根手指,“我有認識兩個哥哥也想當警察,你們要認識一下嗎?”
“下次吧,其實我們還要趕著去上課。”
三人就此道彆。
直到他們離開,九裡才想到自己還沒要聯係方式。
……
晚上父母回家後不久,九裡的臥室門就被兩人敲響。
他下午回家的時候衣服臟臟的,像是跟人打了一架。
管家就在九裡惠和阿納托利回來後,把這件事告訴了兩人。
九裡把事情經過簡單一說,隱去被毛利叔叔扔出去的一段,隻說自己摔了一下。
“你不想把這件事告訴我們對嗎?”
九裡惠哪能看不出兒子是在撒謊。
阿納托利則拍拍兒子還很瘦弱的肩膀。
“彆人欺負你,你就狠狠打回去,後續我們會處理。”
九裡點頭,很有氣概的表示這是他一個人就能解決的事情。
而且他完全沒感覺到傷心難過。
這是讀心術魔法師用來保護自己的情緒調節能力。
但就像作為赤魔法繼承人的紅子不能落淚一樣,情緒調節能力也會讓九裡喪失掉一些東西。
極致的憤怒、極致的悲傷、極致的痛苦……
他永遠無法產生強烈的負麵情緒,也永遠無法去真正仇恨一個人。
因為仇恨也是一種情緒。
隻要是情緒,就逃不過被魔力調節的命運。
而當情緒徹底失控、無法調節的那天,也就是他徹底失去魔力的那天。
不過相比永遠不能流淚的小泉紅子,九裡已經足夠幸運。
以後再對紅子好一點吧。
九裡睡覺前心裡想著,不能哭真的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