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狗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這是他的東西,他愛怎樣就怎樣,你乾嘛把人趕出去。”一個跟舒晨年級差不多的老太太從後廚走出來沒好氣地說道。
舒晨冷冷反駁:“我是生氣他不懂得珍惜。”
老太太指著她久久無言,歎息:“那是個好孩子,你不該把人趕出去,有空多上上網,你與世隔絕的太久了。”
……
這是一顆用鮮花裝點的星球,美食遊客亦是不缺,鬱璟溜溜達達從小鎮街頭吃到街尾,身後有遊客感歎。
“是個退出江湖的好地方。”
他咳嗽兩下,默默壓低帽簷。
最近幾天忙著拍戲整理舞蹈資料,幾乎沒怎麼上網,觀眾都在問他在乾什麼。鬱璟拍了一張巧克力球的照片放上去,告訴大家自己在旅遊,而且吃的很開心。
兩個星球之間的距離不遠,他玩了一天買張飛船票回去了,準備下周再來,回到家裡躺在沙發上,鬱璟發現自己出去玩的樣子被人拍下來了,觀眾都在下麵跳腳。
【我天天蹲家裡等你的更新,你卻偷偷跑出去玩,太過分了。】
【今天為什麼是周五不是周六,好想看下一集。】
【有學生說你今天去瑤光了,真的跟外麵傳得那樣,去指導學生跳舞?】
【說起來大家都在擔心今年的交流賽,上一屆我們贏了,聖丹嚷嚷著下次讓我們好看,可想而知學生的壓力有多大。】
【璟導是導演係,回去指導也該去導演係才對,去舞蹈係什麼鬼,哪來的謠言?】
【盛竹小姐姐的舞蹈很好看啊。】
【盛竹的舞蹈隻是零星幾個片段,又不是完整的舞蹈,你知道編排一個完整的舞蹈有多難嗎?】
眼看著下麵的評論從催更歪到盛竹的舞蹈能不能贏得交流賽,鬱璟懶洋洋的登錄賬號回複了。
【鬱璟:不是指導,我又不懂編舞,隻是把自己手邊的資料整理一下送給她們而已。】
那些說鬱璟不懂舞蹈瞎指揮的觀眾很羞愧,連忙在評論區道歉。
周六,晚上八點。
東華星係各個地方,無數人準時打開天璿網。
點擊刷新,少年俠客行的頁麵有了最新三集,上麵右上角有vip的字樣,這表示要充值或是開通會員。
星係邊緣,傭兵聚集的酒館內,坐在角落的獨眼男人恨恨咒罵。
“該死的天璿,該死的鬱璟,掉錢眼裡了!”
他的嗓門雖大,但酒館內到處是劃拳喝酒的聲音,隻有附近的一個壯漢聽到了。
罵罵咧咧的充值vip,獨眼男人狠狠瞪了壯漢一眼,沒好氣地問道:“看什麼看!”
鼓聲、金玲、兵器相交的鏗鏘聲……熟悉的旋律在角落中響起,壯漢默默盯著他的光腦,不知在想什麼。
看劇沒有人討論有點難受,獨眼男人嫌棄地看了壯漢一眼,對他招招手:“你想看也可以,這頓飯你請。”
壯漢:“……”
他端著一盤熏肉坐到獨眼男人旁邊,兩人盯著半空中的投屏,十分專注認真。
……
葛沉光跟溫涼以及盛竹結伴同行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來他過的十分精彩。
再次攔住一個對盛竹色眯眯的男人,葛沉光板著一張臉叱喝:“滾。”
那個色眯眯的男人原本不服氣,直到看到葛沉光背上的斷劍,他臉色一變,知道這是江湖中人,忙不迭的跑了。
“傻蛋,你是幫我還是在救他?”盛竹掩唇而笑,一雙風流多情的桃花眼看傻了路人。
葛沉光腦後的小揪揪無精打采的垂在肩膀一側,悶悶說道:“你就不能找塊布把臉擋住嗎?”
這一路他們遇到了無數好色之徒,全是衝著盛竹而來,有些人隻是口花花兩句,就被盛竹毒打了一頓,或者廢掉了雙手。
盛竹咯咯輕笑,一身紅衣像烈焰試圖把一切焚燒殆儘:“我長得這麼好看,為什麼要擋起來。”
少俠氣悶,轉向溫涼試圖把人拉到自己這邊,溫文爾雅的貴公子隻是搖著扇子看他們鬥嘴。
三人在城裡補充點乾糧,騎著馬向下一個城鎮趕去。
畫麵一轉,來到郊外。
一隊押送貨物的鏢師路途中遇到了麻煩,一棵大樹攔腰截斷橫在路中間,擋住了他的去路。
“我乃鎮遠鏢局的鏢頭陳勝,不知哪位綠林好漢擋住去路,可否行個方便,讓我們過去。”
渾厚的聲音在這片山林回蕩,驚起無數飛鳥。
沒有回應。
陳勝皺眉,對後麵的人做個手勢,讓大家提高警惕。
窸窸窣窣的聲音由遠及近,速度極快,視線所及之處隻能看見道道殘影,三個蒙著麵手持大刀的黑衣人跳出來,狠辣地直取陳勝首級。
其他人圍在貨物四周戒備,陳勝則是大喝一聲,獨自對上三個黑衣人,他一雙龍形拳耍的虎虎生風,下盤極穩,一拳砸過去就能打飛一個黑衣人。
剩下的兩人對視一眼,靈敏的避開陳勝的拳頭,一人乾擾一人在後麵偷襲,很快陳勝身上就出現了傷口,其他鏢師見狀連忙撲上來幫忙。
“貨物要緊,你們先走!”
“啊!”
混亂中傳來一聲慘叫,陳勝順著聲音看去,是年齡最小的鏢師被砍掉了一隻手。
“小六!”他怒吼著一拳砸過去,把砍向兄弟的大刀拍開,手背寬的刀被他一拳砸斷。
沒了利刃的黑衣人交給其他兄弟,陳勝對上為首最難纏的家夥,那個黑衣人身形靈活,跟他鬥的有來有往,陳勝抓住機會,拚著以傷換傷,一拳砸在他的心口。
隻聽黑衣人吐出一口鮮血,倒飛砸在一棵大樹上,一動不動。
陳勝擦擦嘴角的血跡,走上去把人翻過來,俯下身摘掉他的麵罩,氣息全無的黑衣人猛地睜開眼睛,衝他撒了一把石灰粉。
“啊啊啊啊!”
葛沉光耳朵一動,疑惑的看向遠方。
“傻子,你怎麼了?”騎馬走了兩步發現葛沉光不動了,盛竹沒好氣地問道。
葛沉光:“遠處好像有慘叫聲。”
他一夾馬腹,縱馬越過盛竹和溫涼,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趕去。
“喂,傻子你又要多管閒事?”盛竹連忙追過去。
兩人眨眼間跑得不見蹤影,溫涼搖搖頭也跟了上去,越靠近越能聞到刺鼻的血腥味。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十具屍體,每個人都瞪大眼睛,眼中滿是恐懼,為首的男人屍體被砍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
溫涼觀察片刻:“這是一隊鏢師,貨物不翼而飛,他們是遇到了劫鏢的。”
初次下山的葛沉光從未遇到這種情況,手足無措:“要報官嗎?”
盛竹怒罵:“報個屁,他們搶了貨物跑不遠,我們追!溫涼,你說他們從哪跑了?”
“不行,”葛沉光擋住了衝動的盛竹,“先……挖個坑把他們埋了,省的曝屍荒野。”
隊裡的兩人,一個經驗不足一個懶得動腦,溫涼搖著折扇,順著地上的痕跡看向山林太陽升起的方向。
“馬車的車輪印很淺,那就表明貨物不是金銀,應該是重量很輕的東西,我們現在追可能追不上了,不如先埋了這些人。”
葛沉光蹲下,將手覆蓋在一個人的眼上輕輕一撫,讓他閉上眼睛。三人從早上乾到天黑,才把人拚湊整齊,讓他們入土為安。
隨後,他們調轉馬頭向山林奔去。
與此同時,一隻染血的信鴿精疲力竭的落在鎮遠鏢局,正在練武的大掌櫃見到信鴿瞪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
“陳勝!”
鎮遠鏢局所有未走鏢的鏢頭被緊急召回,大掌櫃坐在首位,手中撫摸著染血的信鴿,等人來齊,他睜開一雙虎目對大家沉聲說道:“陳勝出事了。”
底下傳來一陣騷動。
“是誰殺了我們的兄弟?”
“大掌櫃你快說,我們要為兄弟報仇!”
“我跟他們不同戴天!”
大掌櫃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他掃視一眾兄弟,緩緩說道:“當初組建鏢局時我對天發誓,從此以後大家都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現在兄弟出事,我怎能袖手旁觀!不把凶手揪出來,我誓不為人!”
轟隆!
院中的巨石被大掌櫃一拳擊碎,其他人紛紛響應。
……
“好!”
叫好聲如耳邊炸起的雷鳴,讓壯漢下意識繃緊了肌肉,他側目,發現獨眼男人激動的拍桌叫好,胸膛起伏不定,恨不得鑽進屏幕裡跟大家一起替兄弟報仇。
整個酒館不知何時安靜下來,直勾勾盯著半空中的光屏,都是一副麵紅耳赤的模樣。
壯漢沉默。
鬱璟是不是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