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仁輕而易舉地找到了一個視野絕佳又無人打擾的地方, 完美地契合了羂索的要求。
那是煙花指定燃放地點附近的一座山,山頂有一塊可以容納五六個人站立的巨大石頭。
唯一的缺點就是夏季的山林裡麵蚊蟲太多, 讓人煩不勝煩。
不過有虎杖仁在場, 所有的蚊蟲都恨不得離他們倆八百米遠,當然就更不可能來侵擾他們了。
虎杖仁雙手掐著妻子纖細的腰,將他抱上了巨石, 等他站穩之後,[祂]才邁開大長腿跨上了巨石的表麵。
羂索正打算坐下來,就被粉發男人輕輕握住手腕, “香織,你坐我腿上吧。石頭上灰塵多, 蹭臟衣服就不好了。”
羂索似笑非笑地問“難道你不能幫我隔絕灰塵嗎?”
虎杖仁睜眼說瞎話,“我又不是萬能的神明,這種事情當然做不到。”
羂索聞言, 無情地說道“是嗎?那你可真沒用啊。”
慘遭妻子diss的虎杖仁“……總之, 坐我腿上吧。”
羂索定定地看了[祂]幾秒,笑道“好啊。”
——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坐在丈夫的懷裡了, 而且,今晚的計劃要是成功了, 這大概就是他最後一次坐在虎杖仁的懷裡了。
虎杖仁左手虛摟著妻子的腰肢, [祂]看向遠方藍紫的天空, 太陽已經徹底沉入地平線之下,雲層中殘留的霞光正一點點被夜色侵蝕。
山下不遠處, 聚集的人群密密麻麻如蟻群,嘈雜的聲音隨著夜風飄來, 卻隻餘下一片模糊。
虎杖仁伸出右手握住羂索放在身側的手, 在他耳後輕聲問道“香織, 今年秋天要不要一起去京都玩?這兩年一直都沒怎麼出去旅遊,你應該悶壞了吧?”
“行啊。”羂索眼底流露出了懷念之色,“秋天的時候,京都伏見稻荷神社會舉辦焚火祭典。”
——乾脆等把丈夫封印之後,自己一個人去玩吧。
——順便探探禦三家的情況。
虎杖仁說道“聽說在焚火祭典結束後,用殘留的火堆烤橘子吃的話,橘子就會得到神明的賜福,變得格外美味。”
羂索失笑道“那是因為烤橘子本來就很好吃吧?”
虎杖仁笑了笑,忽然聽到一聲劃破空氣的尖銳爆鳴。
[祂]抬眸一看,夜空中瞬間炸開了數朵絢爛的煙花,映亮了[祂]淺金色的眼睛,“花火大會開始了。”
持續不斷在空中綻放的煙花看久了之後,似乎也沒什麼意思。
羂索心裡默默想著,將身體往後麵靠去,背後的那片胸膛溫暖寬厚,放鬆狀態下的肌肉並不顯得硬邦邦,枕著非常舒服。
他突然有點好奇,於是側過頭去看身後的粉發男人,“旦那,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祂]真的懂得什麼叫做“喜歡”?什麼又叫做“愛”嗎?反正他是一點都不相信。
虎杖仁淺金色的眼睛裡流露出了困惑的情緒,“這還需要理由嗎?香織的每一麵,在我看來都很可愛。”
羂索淡淡道“這個世界上比我可愛的人多了去了,你喜歡一個人的理由未免太過淺薄。”
虎杖仁嘴角微微揚起,“那大概是因為,玫瑰陪著他的野犬度過的那段時間徹底馴養了[祂],使他在[祂]的眼裡變得如此地特彆。”
[祂]湊得更近了些,兩人呼吸交融,羂索感覺到唇上一熱,[祂]已經不由分說地吻了上來,舌尖鑽進來勾纏著他與之共舞。
輝煌盛大的漫天煙花之下,相愛的人總會情不自禁地擁吻彼此。
仿佛這一瞬間就會是永恒。
溫柔纏綿的漫長一吻結束之時,羂索感覺嘴唇都被[祂]親得有點麻木了。
虎杖仁抱著他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壓下了身體裡那股即將形成燎原之勢的暗火。
而這時候煙花也已經放完了,山下彙聚的人群漸漸分流。
虎杖仁乾脆地抱著妻子起身,說道“香織,我們下山去逛廟會吧。”
突然騰空的羂索下意識地伸出雙臂摟住丈夫的肩頸,“!!!”
虎杖仁轉過身正打算躍下巨石,忽然瞥見前方的灌木叢之間有點點螢火浮現,“是螢火蟲啊。”
[祂]低頭看向懷中的羂索,正好對上他抬起的目光,“要看螢火蟲嗎?”
羂索點了點頭道“好啊,那就看吧。不過,你還是先放我下來吧。”
虎杖仁輕輕將他放了下來,黑發女人踩著木屐的雙腳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巨石上。
羂索站定之後看向灌木叢,隻見原先蟄伏在枝葉間若隱若現的螢火蟲此時已經扇動翅膀飛了起來,瞬息間如漫天星辰灑落眼前。
虎杖仁輕輕勾了下手指,螢火蟲變換陣形,黑夜中綻開了一朵發著光的花朵,“送你的花。”
“……”羂索非常不給麵子地吐槽了一句,“太刻意了!”
虎杖仁有點委屈地小聲嘀咕,“我覺得挺浪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