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麵宿儺的十九根手指, 居然就這麼被虎杖仁不費吹灰之力地揉搓成了巧克力粉末,還融進牛奶裡麵了!
先不說這個行為多有槽點,羂索第一時間問道“那悠仁喝下這杯……這杯巧克力牛奶之後, 不會被兩麵宿儺占據身體嗎?”
虎杖仁眼神微妙地朝著妻子瞥去, 意味深長地問道“那麼,香織是希望悠仁的身體被兩麵宿儺的意識徹底占據,還是不希望呢?”
這一瞬間,羂索感覺渾身如過電, 險些連手中的筷子都拿不穩了。他臉色微微煞白, 想起了昨夜在獄門疆裡度過的煎熬時光,聲音不由地有點發飄,“我、我當然不希望悠仁的身體被彆人占據!”
腳踝上忽然傳來微涼酥癢的觸感,仿佛有一條蛇緩緩爬了上來。
羂索渾身僵硬地坐著,一動也不敢動,隻能轉動眼珠朝下望去,卻見餐桌下的陰影裡麵確實爬出了一條鱗片光滑、手腕粗細的黑蛇。它從腳踝繞著小腿爬了上來, 尾端還融在陰影裡麵, 長得像是沒有儘頭。
——這一刻, 噩夢重現。
昨夜在獄門疆裡的時候,那些淤泥一般的不明黑色物質構成的柔軟藤蔓如蛇一樣纏繞在他的軀體上麵, 讓他像是一隻被禁錮在蛛網上無處可逃的獵物, 隻能在怪物的爪牙下垂死掙紮。而那怪物有時候,甚至還不止一個, 而是形成了合圍之勢將他前後夾擊。他的所有反抗都是如此地無力, 仿佛隻是增加主菜風味的調味料而已。
一隻溫暖寬大的手忽然覆蓋住了黑發女人放在桌上的那隻手。
沿著小腿攀爬而上的黑蛇瞬間消失, 羂索心裡微微鬆了口氣, 抬眸看向粉發男人, 下意識地就要抽回手去,卻被對方牢牢握住了手。屬於丈夫的熾熱溫度從相貼的皮膚上傳來,幾乎要將他灼傷。
虎杖仁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彆怕,你知道我不會傷害你的。就算是懲罰,我對你也已經足夠溫柔了。”
羂索對著[祂]虛弱地笑了笑,“嗬嗬,謝謝你對我這麼好啊……”
——[祂]雖然沒有讓他死,可也讓他深刻地體會了一番什麼叫做瀕臨死亡的極致快樂。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那他當然……還是選擇後者,至少人還活著。隻要人還活著,未來就還有希望!!!
虎杖仁說“不客氣。對了,那十九根手指裡麵的靈魂,我都一起塞進了昨晚喂給你的那根手指裡麵,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們將來會有一個智障女兒。”
“……”羂索小心翼翼地試探,“這杯巧克力牛奶,一定要喂給悠仁喝嗎?我正好也想喝了。”
說到“巧克力牛奶”的時候,他的嘴角仍然控製不住地微微抽搐。
但是事已至此,如果可以生下完全體的兩麵宿儺,倒也不是不行。畢竟他懷都懷了,當然要最大化利益。
虎杖仁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容,“你想喝巧克力牛奶的話,我可以給你再泡一杯。但這杯必須留給悠仁,畢竟這份力量,是他應得的補償。而且,他要是沒有這份力量的話,未來就不能和小惠上同一所學校了。”
羂索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回天,隻好眼睜睜地看著虎杖仁拿起杯子走到客廳,哄著小悠仁一點一點喝光了杯子裡麵的巧克力牛奶。坐在一旁的相一郎壓根不知道,自己心愛的歐豆豆現在正喝著的巧克力牛奶可是詛咒之王出品的頂級大補奶!
當虎杖仁重新泡了一杯正常的巧克力牛奶放在羂索麵前的時候,額頭帶著縫合線的黑發女人忍不住問道“所以,為什麼會是女兒?”
他見識過全盛時期的兩麵宿儺是何等狂傲的姿態,根本想象不出對方變成一個女人的模樣。雖然兩麵宿儺為了方便活動他的四條手臂,確實常年穿著一身女式和服,但這不代表他變成女人也毫無違和感啊!
虎杖仁理所當然地說“因為我想要一個女兒,而且,家裡不是已經有兩個兒子了嗎?男女比例不均衡的話,很容易出問題哦。”
——當然,也是因為女兒比兒子更加安全。畢竟,兩麵宿儺跟相一郎不一樣,又不是[祂]的妻子曾與彆人一同誕下的孩子。以防萬一,還是把他的作案工具嘎了比較好。但[祂]也不是那種獨裁專製的惡魔父親,如果女兒以後想要恢複男性的身份,[祂]還是會滿足女兒的要求。
——這個理由,還真是有夠任性……但是強大的實力,又是[祂]任性的資本。
——果然是個令人棘手的家夥!
羂索忍不住說“你就不擔心兩麵宿儺知道以後,直接破開我的肚皮爬出來大開殺戒嗎?”
虎杖仁淺金色的眼睛裡流露出了幾分憐憫與不屑,“現在隻剩二十分之一實力的兩麵宿儺,憑什麼大開殺戒?而且,你不用擔心他會破開你的肚子,我已經封印了他的記憶,直到成年他才能恢複原來的記憶。所以,接下來他會老老實實地待在你的肚子裡直至出生。對了——”
粉發男人眼神溫柔地看著妻子,“你還沒有給我們的女兒起名字呢,香織。之前我不是說了,等我們有第二個、第三個孩子的時候,就由你來給他們起名嗎?”
“……”羂索心情複雜地說道“那就叫他‘宿奈麻呂’吧。”
宿奈麻呂,sukunaaro。
虎杖仁滿意地點了點頭,“非常具有古典氣質的名字,我們的宿奈麻呂以後一定隨你,是個具有古典美的氣質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