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原來你是家裡除了裡梅之外的第二大宿奈麻呂吹!
而坐在沙發上目睹了全程的羂索:“……”
——旦那,你被冤種女兒折磨這件事情,純屬是你自找的麻煩!活該!
坐在羂索身側的裡梅則是激動得暗暗握拳叫好。
——不愧是宿奈麻呂大小姐!力氣大還心狠手辣,小小年紀就已經凶殘至此!!!
宿奈麻呂搞完了破壞,一點也不羞愧,奮力掙紮著要脫離爸爸的懷抱。
虎杖仁隻好放下了張牙舞爪的小女兒,任由她跑去彆的地方撒野去了。[祂]自己則從相一郎手中接過了皇後娃娃的腦袋,重新將其安回身體上麵,然後再擺放到了偶人架上。
三月三日。
女孩節的這一天,虎杖家在晚餐之前拍了一張全家福,照片裡的七個家庭成員都穿著傳統的和服。
五條悟人雖沒來,卻送來了十幾套色彩粉嫩的女式和服。尺碼雖然大了些,但等到宿奈麻呂再長大一些,穿起來應該會很合身。
除了不懷好意的五條悟,禪院繪理也以她和禪院甚爾的名義送了兩身衣物,包括了鞋襪頭飾。因為兩家人走得很近,她對宿奈麻呂的身形更加熟悉,所以她送的衣服當天就被加入了奇跡宿奈麻呂豪華套餐。
虎杖仁本來還擔心第一次穿和服的宿奈麻呂會不適應,卻沒想到她似乎對此適應良好。所以拍完照後,[祂]也沒有給她換身衣服,而是直接將她放進了寶寶椅裡。
馬上就要九個月大的宿奈麻呂已經開始學著自己吃飯,這當然又是一場新的災難,但好在有儘職儘責的小保姆裡梅在一旁看著,虎杖仁也不需要太過費心。
餐桌上準備了很多女兒節的應景料理,蛤蜊湯、散壽司、紅白綠三色的菱形麻薯等等。
宿奈麻呂在裡梅的伺候下吃完了晚飯,拿掉臟兮兮的圍兜之後,又是一個乾乾淨淨的好寶寶。裡梅收拾完了廚房,陪著她在客廳玩耍。相一郎和小悠仁則圍在爺爺的身邊,聽他講過去的故事。
虎杖仁拉著妻子的手走到緣側坐下,一隻手還攬著妻子的肩膀,兩人的身影在夜色中依偎。他們的背後是熱鬨嘈雜、燈火通明的家,身前則是樹木蔥蘢、月色皎潔的院落。安靜的院落裡麵,隻有夜風吹動樹葉發出的簌簌輕聲,就連小池塘裡的錦鯉此刻也沉入水中睡了過去。
[祂]望著天空的上弦月,不禁感慨:“不知不覺,都已經過了三年了啊……”
羂索目光一閃,無聲地歎了口氣。
——是啊,都踏馬過了三年了……這破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大概是心裡太過愁苦的緣故,這天晚上,羂索遲遲沒能入睡。
他睜著眼睛看著丈夫的胸膛,一時間又怨又怒,恨不得盯出一個血窟窿來。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從他的頭頂上方響起,“香織,你睡不著嗎?要不要……”
羂索抬頭,有些不快地說道:“我隻是普通的失眠而已,不要動不動就把你的能力用在我的身上!”
虎杖仁無辜地眨了眨眼,“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喝點酒?還記得我去年釀製的青梅酒嗎?反正現在宿奈麻呂已經基本上斷奶了,喝點酒也沒什麼。”
“……”羂索嗬嗬一笑,“好啊,那你下去把酒拿上來吧。”
虎杖仁去地下室的酒窖拿了兩瓶青梅酒和兩個漂亮的玻璃酒杯,又拿了個玻璃碗裝好冰球,便端著木質托盤上樓去了。
經過裡梅的房間時,[祂]耳尖地聽到了門後傳來宿奈麻呂嘰裡咕嚕的聲音,便知道這孩子又在說夢話了。
[祂]不由地慶幸自己在確認宿奈麻呂不用再喝夜奶的時候,就明智地做出了讓她搬離主臥的決定。
否則要是在[祂]跟自己心愛的妻子準備開始和諧夜生活時,旁邊突然傳來了小嬰兒說夢話的聲音,那該有多掃興啊!
虎杖仁回到臥室的時候,發現妻子人不在床上,而是坐在靠近窗戶的地板上。
這塊區域的功能類似於茶室,晚上睡覺的時候,一般會將障子門闔上隔絕光線。但此時此刻,障子門已經被完全打開,窗外的月光儘情地鋪灑在地板上,就連羂索的身影也被鍍上了一層朦朧柔和的光。
虎杖仁走上前去,將木質托盤放在了小茶桌上。
[祂]倒了兩杯酒後,又往兩個玻璃杯裡各自放了一顆冰球,然後才端著酒杯來到了妻子身側盤膝坐下。
羂索側頭漫不經心地瞥了[祂]一眼,從[祂]手中拿過一杯酒,仰頭喝了一口。
酒液甜中帶著微酸,獨特的果香混著酒香,口感十分清爽。
羂索不知不覺喝完了一整杯,他將酒杯塞回了粉發男人手裡,“再給我倒一杯!”
虎杖仁觀察妻子微紅的麵色,“……香織,你真的能喝酒嗎?”
羂索冷笑一聲,“廢話!讓你倒你就倒!”
虎杖仁淺金色的眼睛靜靜地看了他幾秒,似有笑意閃過,“好,我現在就倒。”
夫妻二人一個倒酒一個喝酒,配合得十分默契,不一會兒,兩瓶青梅酒就這麼喝光了。
羂索的眼神已經染上了醉意,他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杯,水光瀲灩的眼眸瞪著丈夫,“再、再來!”
“不行,你不能再喝啦!該去睡覺了!”虎杖仁柔聲誘哄著妻子,[祂]傾身上前正要將妻子抱起來,身體卻忽然被人重重一推,倒在了地板上。
下一秒,羂索的膝蓋已經狠狠頂在了[祂]的胸腹上麵,他單手抓住[祂]的兩隻手腕扣在頭頂,另一隻手則砸碎了剛才用來喝酒的玻璃杯,然後攥著一片鋒利的玻璃碎片將其抵在了[祂]的脖頸上!
羂索俯視著身下的粉發男人,眼神中帶著濃烈的恨意。
他手中的力道一點點地加重。
玻璃碎片割破了粉發男人頸上的皮膚,猩紅的血液流淌而出。
虎杖仁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仍舊冷靜地躺在地板上麵,一條腿卻輕輕抬起,膝蓋頂住了柔軟溫暖的地方。
“香織,就這麼恨我嗎?”
“……恨不得你去死啊!混蛋!!!”
虎杖仁的膝蓋輕輕一蹭,原本牢牢壓製著[祂]的黑發女人頓時渾身一軟,倒進了丈夫的懷裡。
[祂]趁機奪過了妻子拿在手裡的玻璃碎片扔掉,然後抱著妻子一邊細細親吻、一邊緩緩站起身來,邁步往身後的大床走去。
羂索的身體陷入柔軟的床鋪。
一股溫熱吐息湊近他的耳邊,神明溫柔的話語飄散在空氣中,讓他有種似夢非夢的恍惚之感。
“沒關係,不管是恨還是愛,我都照單全收。”
“畢竟……有時候恨的儘頭,就是刻骨銘心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