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仁率先下了車,然後將兩個兒子一左一右抱了起來,朝著乙骨憂太家的大門走去。
羂索走在[祂]身邊,神情若有所思,“寄托在鯉魚旗上的咒力孕育了咒靈嗎?看來乙骨家的孩子,有非常不錯的咒術師資質呢。”
脹相聞言,警惕地朝他看了過去。
羂索敏銳地察覺到了脹相的目光,衝他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叮咚——”
門鈴聲響起,打斷了母子二人的視線交鋒。大門開啟一道縫隙,露出了一張略顯憔悴的年輕麵容。開門的黑發女人看到抱著兩個孩子的粉發男人,臉上閃過一瞬的驚訝之後,便問道“請問是虎杖先生嗎?”
虎杖仁點點頭,“是的,打擾了,乙骨太太。”
乙骨太太將門徹底打開,側身讓開了一條路,“哪裡?悠仁君和相一郎君願意來探望憂太,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四位請進吧。”
就在虎杖仁進入門後,大門闔上的那一瞬間,門縫下麵流淌出了不明黑色物質。
它們順著鯉魚旗的杆子往上爬去,短短幾秒,就以摧枯拉朽之勢吞噬了誕生於此的咒靈。
進了客廳之後,虎杖仁將兩個孩子放下,乙骨太太笑著對兩個目光殷切望向自己的孩子說道“我先帶你們去憂太的房間吧?虎杖先生、虎杖太太,麻煩你們在客廳等我一下。”
小悠仁和相一郎跟在乙骨太太的身後,走到了二樓的一間臥室門口。
乙骨太太敲了敲房門,說道“憂太,你的朋友來看你了。”
她擰了下門把推開門,“你們進去吧,我去給你們拿些點心和飲料。”
臥室裡麵沒有開燈,厚實的窗簾遮擋住了光線,因此顯得很是昏暗。
脹相正要上前拉開窗簾,床上傳來乙骨憂太驚恐的聲音,“相一郎!不要拉開窗簾!外麵、外麵有……”
“嘩啦”一聲,燦爛的陽光照進了昏暗的臥室。
脹相轉過身來,背光的身影一時顯得非常偉岸,“鯉魚嗎?放心吧,現在已經沒事了。”
乙骨憂太怔怔地看著窗外隨風飄蕩的鯉魚旗,緊繃的神情放鬆了下來。
身體忽然被一團軟乎乎又熱乎乎的東西抱住,他側頭看向爬上床來的小悠仁,“悠仁……”
小悠仁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彆怕彆怕!”
乙骨憂太盯著他穿著鞋子的腳,“你沒脫鞋就上了我的床。”
小悠仁“啊”了一聲,撓撓頭,露出無辜可愛的笑容,爽快地道了歉,“對不起,我忘了。”
“……”乙骨憂太歎了口氣道“算了,沒關係。”
比起這種小事,現在還有另一件事更讓他覺得在意。
他看向相一郎,急切地問道“相一郎,你也看得到那些東西嗎?你知道它們是什麼嗎?”
脹相頂著他炙熱的目光答道“不隻是我,悠仁也看得到。那些東西被咒術師稱為‘咒靈’,它們來自人類無意識溢出的負麵情緒。”
乙骨憂太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喃喃自語道“……難道是因為我在端午節那天,做了個有關鯉魚旗的噩夢,所以就產生了相關的咒靈嗎?”
脹相說道“有這個可能。”
——看來,乙骨憂太的咒力是真的很強大了。
乙骨憂太“那我要怎樣才能消滅它們?既然鯉魚消失不見了,那就說明那些東西是可以被消滅的存在吧?可我以前不管是用石頭砸它們,還是用棍子抽它們,它們都不會消失。”
——就算一時半刻受到了傷害,不一會兒也會恢複成毫發無損的模樣。
脹相“咒靈隻能用咒力來消滅。不過,在此之前,你還是先鍛煉好你的體能和體術吧。”
乙骨憂太聞言沮喪地垂下了腦袋,小悠仁伸出小手,像是撫摸淋雨的小狗一樣輕輕摸了兩把,“不要難過啦!”
脹相不爽地眯起了眼睛“……”
他走上前去把小悠仁從床上拖了下來,“下來,穿著鞋跑到人家床上多不像話。”
脹相看向乙骨憂太,“我爺爺是開武館的,我和悠仁周末的時候都會去他的武館裡麵訓練,你要不要一起來?”
乙骨憂太目光一亮,“誒?我、我可以嗎?”
脹相聳了聳肩,“看你自己咯。”
於是,等到乙骨太太端著切好的水果、點心和飲料進入臥室的時候,就得到了兒子充滿祈求的注視,“媽媽,我可以去悠仁和相一郎的爺爺開的武館訓練嗎?”
乙骨太太愣了一下,隨後露出笑容,“這個當然可以啦,正好明天就是周六,我可以陪你去武館看看。”
她將托盤放了下來,目光溫柔地看著三個孩子,“好了,你們一起玩吧。我就先下去了。”
乙骨憂太順利地進入了武館的幼兒班,跟著小悠仁、相一郎一起打基礎。
三個孩子之間的友情也因為幼稚園之外的這份交集,而變得更加地牢固。
六月六日這一天,受到邀請的乙骨憂太帶著準備送給相一郎和宿奈麻呂的生日禮物,被乙骨太太送到了虎杖家。
他剛剛走進玄關,就聽見了一道頗為悅耳的聲音輕佻地問道“你們怎麼還不生第四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