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電影出來之時, 暮色已經降臨。
四個大人帶著四個小孩子來到停車場,夏油傑坐進駕駛室內,個頭大隻的五條悟自然是坐到副駕駛座上。
宿奈麻呂坐在裡梅的身上, 打了個嗝, 開始犯起食困。她剛才可是吃了滿滿兩大桶爆米花, 還喝了一瓶1.25升的大瓶可樂。
三個哥哥們見狀,非常自覺地噤了聲,以免吵到妹妹。
等到汽車抵達目的地時,粉發小女孩已經在白發女仆的懷裡睡了過去。
裡梅抱著宿奈麻呂下車,沒走兩步, 從副駕駛室出來的五條悟就探頭湊近端詳起了宿奈麻呂的睡顏,嘖嘖歎道:“吃飽了就睡,還真是跟隻豬一樣。”
裡梅:“……不許對宿奈麻呂大小姐無禮!”
五條悟右手呈喇叭狀放在耳朵旁邊, 說道:“啊?你剛才說了什麼?我沒聽清,麻煩你聲音再大一點。”
裡梅額角青筋暴起:“……”
——這隻雞掰貓好欠打啊!!!
一行人走進虎杖家的玄關, 聞到了餐廳裡麵飄出的飯菜香氣。
虎杖倭助見到他們回來了, 麵露笑容道:“你們回來得正好,去洗洗手然後就可以開飯了。”
悠仁、脹相和伏黑惠異口同聲道:“好的, 爺爺!”
三個小男孩噠噠噠跑進了盥洗室,嘩啦啦的水流聲隨後響起。
夏油傑、五條悟和家入硝子老老實實地跟虎杖倭助打過了招呼之後, 也去盥洗室洗手了。
裡梅則將熟睡的宿奈麻呂放在沙發上, 順便還給她蓋了一條小毯子,然後就守在一旁靜靜地等她被飯菜的香氣饞得自然醒來——這是經過了無數次血與淚的教訓, 才測試出來的最安全喚醒法。
洗完了手, 除了裡梅和宿奈麻呂, 所有人齊聚餐廳。
悠仁左看看右看看, 沒發現妹妹, “宿奈怎麼不在?”
虎杖仁回答道:“她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覺呢。”
悠仁目光一亮,“那我去叫醒她!”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塊香噴噴的紅燒肉,直奔客廳而去。
五條悟見狀,不由地戰術後仰,問道:“……不會是打算用紅燒肉叫醒她吧?”
夏油傑:“說不定呢。你要是好奇的話,可以跟上去看看。”
五條悟:“一起一起。”
夏油傑半推半就地跟著五條悟一起去圍觀了。
家入硝子默默地看了眼兩個幼稚同期的背影,然後跟對麵的兩個黑發小海膽對上了視線——三人的眼睛裡麵都寫滿了對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嫌棄。當然,如果要論被嫌棄的兩人占比如何,那一定是九比一,五條悟九,夏油傑一。
悠仁將盛著紅燒肉的勺子放到了宿奈麻呂的鼻子下麵。
下一秒鐘,緊閉著眼睛睡得香甜的粉發女孩張開嘴巴,“啊嗚”一口含住了勺子,腮幫子也跟著鼓了起來。
宿奈麻呂一邊嚼著口中美味的紅燒肉,一邊緩緩睜開眼睛,然後就對上了正俯視著她的四雙眼睛。
宿奈麻呂滿臉迷茫:“……???”
夏油傑:“你醒了啊。”
五條悟:“手術很成功,你現在是女孩子了。”
裡梅額角青筋暴起:“……”
悠仁滿臉疑惑地說:“宿奈本來就是女孩子啊。”
五條悟嬉皮笑臉,“我開玩笑的啦,哈哈哈哈!”
夏油傑忍著笑說:“既然宿奈醒了,那就一起去吃晚飯吧。”
宿奈麻呂坐起身來,小臉上沒什麼表情,是一種剛剛睡醒的空白。隨後,她忽然一言不發地抬腳踹向白發青年。
理所當然地沒踹到,隻踹到了一層肉眼無法看見的透明屏障。
五條悟卻像是被踢斷了腿一樣,抱著腿嗷嗷喊道:“宿奈醬也太蠻橫無理了,我又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踢我?!”
悠仁用手擋住嘴巴,自以為小聲地跟夏油傑吐槽,“五條老師又在碰瓷了。”
夏油傑差點笑出聲,“噗……是啊,真是個為老不尊的家夥。”
悠仁並不知道“為老不尊”的意思,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反正夏油哥哥比五條老師靠譜,這是公認的事實。
五條悟:“……”
——愛徒叛逆傷透吾心!還有你個細眉小眼的夏油傑,我哪裡老了?看起來明明比你還年輕!
宿奈麻呂顯然也不會再被五條悟的碰瓷小花招蒙蔽雙眼。
她淺金色的眼眸無辜地看了白發青年一眼,“我剛醒來就被你的臉嚇到了,所以不小心踢了你一腳。你嚇到了我、還讓我的腳踢疼了,賠錢!”
五條悟戰術後仰:“……你這是訛詐啊!”
——小小年紀竟然如此不要face!可怕!當真是後生可畏!不對,該說宿奈麻呂不愧是兩麵宿儺的轉世嗎?
宿奈麻呂伸出手,“賠錢!”
五條悟不屑一笑,“絕無可能!”
宿奈麻呂複讀機附體,“賠錢賠錢賠錢賠錢……”
“……”五條悟右手往後伸去,摸進了夏油傑的褲兜。正笑得肚子疼的夏油傑頓時大腿肌肉緊繃,背後汗毛豎起,“我去!你在摸哪呢?不要亂摸彆人的口袋啊!這很危險知不知道?”
“好了好了,精神損失費賠給你。”五條悟把從夏油傑褲兜裡摸出來的兩枚五百円硬幣放到宿奈麻呂的掌心,總算停止了宿奈麻呂牌複讀機的繼續運作。
“嘁,窮鬼,才那麼點錢啊。算了,看你老是到我家裡蹭飯的樣子,口袋裡肯定也沒幾個錢。”宿奈麻呂嫌棄完了,將兩枚硬幣塞進口袋裡,蹦蹦跳跳地跑到餐廳去吃晚飯了,“爸爸爸爸!我要吃超大份的紅燒肉!”
裡梅緊隨在後。
完成了喚醒妹妹服務的悠仁連忙也跟了上去,要是再不去吃飯,就隻能舔宿奈麻呂吃剩下的盤子了。
留在原地的五條悟手指顫抖地指著自己,滿臉不敢置信,“我?窮鬼?而且我來的次數哪裡頻繁了?”
夏油傑捶著沙發狂笑,“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