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奸巨猾的千年詛咒師已經敏銳地意識到了,虎杖仁要麼是腦子出了問題,要麼就是被某種不明生物侵占了身體。
鑒於虎杖仁展現出來的異常力量,後者的可能性當然遠遠高於前者,所以暫時不能輕舉妄動,看看這家夥到底想做什麼——他才不相信,一個擁有如此力量的不明生物,會老老實實當個普通人。
產檢結束回家以後。
羂索剛一走進玄關,準備彎腰換室內鞋,虎杖仁就蹲了下來,抬頭對他露出笑容,“香織,你還是彆彎腰了,我幫你換鞋。”
羂索:“……那就麻煩你了,仁。”
他看著粉發男人握住這具身體纖細的腳踝,輕輕脫下羊絨靴,然後套上了一雙棉拖。那姿態毫無防備,要是他此刻手裡有一把刀,就能直接從脆弱的後頸插進去了結這個家夥。
虎杖仁絲毫沒有察覺妻子心裡危險的想法。
[祂]給妻子切了一盤水果,又倒了杯熱茶,然後說道:“香織,我準備出門買菜,你想吃點什麼?”
羂索隨口點了幾道菜。
虎杖仁認真地記下來,隨後說道:“那我出門了。”
話雖如此,[祂]卻一動不動地站在妻子的麵前,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羂索默默地看向粉發男人,“……不是要出門嗎?你怎麼還不走?”
虎杖仁有點失望地說:“我以為會有吻彆。”
“……”羂索微笑道:“你想多了。”
虎杖仁思考了幾秒後,頓悟了,妻子一定是太過害羞了。
[祂]作為丈夫更應該主動出擊,擺脫不必要的內斂含蓄,讓妻子沐浴在[祂]如同暴雨般狂野的愛意之中!
虎杖仁低頭,在妻子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我很快就會回來。”
羂索看著那道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中,莫名有種背後發寒的感覺——這不應當,雖然他確實沒跟男人接過吻,但既然都跟男人上過床還懷了孩子,區區一個吻應該不至於讓他覺得毛骨悚然。
——虎杖仁的軀殼,到底被什麼東西侵占了?咒靈嗎?但他完全感覺不到任何咒力的存在。
——還是繼續觀察吧。
買菜的路上,虎杖仁又見到了不少咒靈。而且這些咒靈還都跟瘋了一樣,不停地向[祂]發起攻擊,然後被[祂]不費吹灰之力地解決。
雖然這具身體殘存的記憶裡沒有咒靈的存在,但[祂]在看到咒靈的時候,就知道這玩意兒是什麼來路——人類的負麵情緒集合體。
雖然對[祂]來說,這東西毫無殺傷力,但為了給柔弱的妻子創造一個安穩的生活環境,[祂]還是決定要消滅仙台市的所有咒靈,以免妻子外出的時候遭遇危險。
今天早上的車禍,絕對不能再次發生!雖然很想一直貼身保護妻子,但[祂]畢竟也要上班,沒有辦法一直陪在妻子的身邊……
——等等!如果[祂]是自由職業者,就能時時刻刻陪在妻子身邊了吧?
——如此一來,妻子也不會空虛寂寞到隔三差五就要離家幾天,不知道跑到哪個該死的牛郎被窩裡去尋求溫暖!
虎杖仁腳步一頓,淺金色的眼瞳微微一亮。
[祂]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電話接通之後,“喂,主編,是我,虎杖仁。我可以申請以後都居家辦公嗎?我想一輩子陪在老婆身邊。”
“……”主編無語了幾秒,才說道:“虎杖君,如果你想陪產的話,我可以幫你申請假期。但居家辦公一輩子是不可能的,你清醒一點。”
“這樣啊,那我辭職吧。”虎杖仁語氣輕鬆地說。
主編:“???”
主編:“你不要衝動,你的妻子不是還有一個多月就要臨產了嗎?孩子出生以後,花費肯定不少,你要是沒有穩定的收入來源blablabla……”
虎杖仁一邊聽著主編的念叨,一邊從腦海中扒拉出了一個來錢快的辦法。
當然,是合法的。畢竟[祂]的目標是當一個幸福平凡的普通人,而不是什麼不法分子。
“我記得出版社最近在舉辦有獎征稿活動,第一名不僅能獲得出版機會,還可以直接得到100萬獎金。”
“你打算來投稿嗎?你想試試當然也可以,但我是絕對不會因為私情就放水的。”
“沒關係,我會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哈哈哈!你小子很有雄心壯誌嘛!不過,辭職這件事情,還是要慎重考慮,你這段時間就先休個假吧!我還有事要忙,先掛電話了。”
虎杖仁看著手機,心想,看來自己的人緣還不錯。
拎著兩大袋食材回家後,[祂]再次關上了廚房的玻璃門,開始製作午餐和飯後甜點。
期間因為使用烤箱出現失誤,發生了爆炸事件三次。
好在時間回溯之後,這件事情除了作為當事人的[祂],再也無人知曉。
坐在客廳看電視打發時間的羂索,不知為何,總覺得這一天過得格外漫長。
電視機裡正在播報的新聞仿佛也看了好多遍,而且吃到虎杖仁做的甜點時,一種感動與恐懼交織的複雜情感湧上了心頭。
虎杖仁注意到了妻子的視線,揚起笑容問道:“香織,好吃嗎?”
羂索:“……還行吧。”
晚上。
羂索拿著本書靠在床頭翻閱,他現在暫居的這個房間是虎杖仁與虎杖香織共同的臥室。畢竟,他可不是委屈自己去住小房間的人。
但他的快樂獨居生活顯然已經走到了儘頭。
隨著“哢噠”一聲輕響,房門被人推開了,羂索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虎杖仁。
粉發男人自然而然地上床,從他手裡拿走了書,“已經很晚了,我們睡覺吧。”
羂索再次感到一股難以抗拒的困倦之意湧上來,“你到底……”
虎杖仁疑惑地低頭去看妻子,“香織,你剛才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