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又在說什麼鬼話?
虎杖仁抱著傑尼龜玩偶站起身來,發現前方有一排娃娃機。
幾對學生情侶正站在娃娃機的前麵,男生們在努力地抓娃娃,女生們則或是空手、或是抱著娃娃站在一旁,滿臉笑意地看著男朋友跟娃娃機搏鬥。
虎杖仁立刻說道:“香織,我幫你抓幾個好看的娃娃當新衣服吧!”
——學到了新的撩妹技巧!趕緊實踐一下!
羂索:“……”
——神踏馬新衣服,誰會把那種東西當做衣服啊?愚蠢的丈夫!!!
虎杖仁站在投幣金額最高、但玩偶顏值也最高的一台娃娃機前,將兌換的遊戲幣塞了進去,然後握住操縱杆,低聲詢問懷裡的妻子,“香織,你想要哪一個?”
羂索當然哪一個都不想要,但最終還是無奈地說:“……都可以,隨你便。”
這句話在虎杖仁的腦海裡自動翻譯成了“都可以,我都要”,於是[祂]摩拳擦掌,花費一個小時,終於抓光了這台娃娃機裡的所有玩偶。
[祂]的壯舉也引來了路人的圍觀,羂索眼尖地在人群裡麵看到了個拿著同款傑尼龜玩偶的小孩。
千年詛咒師腦海中第一時間閃過了一個念頭:撞衫了。
然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丈夫帶進溝裡去了,沉默幾秒後,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刪掉了腦內的黑曆史,心思立刻又活絡起來了。
但就在這時,頭頂冷不丁傳來了虎杖仁的聲音,平靜得不帶一絲情緒,“又在想著怎麼逃跑了嗎?香織。”
羂索心裡頓時悚然一驚,麵上卻還維持著鎮定,“你想多了,仁。既然你已經抓完了娃娃,那我們就走吧。”
虎杖仁“嗯”了一聲,單手拎著一袋玩偶,懷中緊緊抱著妻子藏身的傑尼龜玩偶離開了街機遊戲廳。
[祂]抬頭看了下天空,在心裡規劃了下接下來的約會行程,“香織,我們去拍大頭貼吧?”
[祂]曾經在禪院夫婦的相冊裡麵看到他們拍的大頭貼,小小的相紙裡麵,恩愛的情侶親密地相互依偎,做出各種搞怪的動作,看起來便讓人不禁莞爾。
——青春的回憶就是如此地美好,你一看就沒有青春吧?禪院甚爾當時語氣賤賤地說了那麼一句,然後就被禪院繪理製裁了。
思及此,虎杖仁的心裡默默地燃起了勝負欲。
——絕對不能被禪院甚爾那家夥看扁了!!!
羂索則是再度陷入沉默:“……”
千年詛咒師不禁回憶起了拍攝孕期紀念照的噩夢經曆,他當然想要拒絕,但如果這次不答應[祂]的話,接下來可能又要做噩夢了。
虎杖仁以為妻子沒有聽到自己的提議,於是又問了一次,“香織,可以陪我一起去拍大頭貼嗎?”
羂索權衡利弊後,屈辱地答應了丈夫,“可以。”
正好,街機遊戲廳對麵的那條路上,就有一家拍攝大頭貼的店麵。
虎杖仁帶著羂索進去,找了台機器,將作為遮擋物與背景布的簾子拉好,然後取下了傑尼龜玩偶的腦袋,露出了藏在裡麵的腦花。
羂索:“……你在乾嘛?”
虎杖仁理直氣壯地說道:“我是想和你拍照,又不是想和傑尼龜拍照。”
羂索:“……”
——真是個奇葩,偏偏這奇葩還是他的丈夫,簡直是倒了八輩子黴!他當初就不該占據這具身體,他要是不占據這具身體,他就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所謂的命運,就是如此地無常嗎?
虎杖仁並不知道,[祂]的妻子已經陷入哲學思考無法自拔了。
在拍完了一堆令人不忍直視的大頭貼後,虎杖仁帶著重新穿好傑尼龜玩偶殼子的羂索逛起了特產店,想要帶點橫濱特產回家。直到暮色降臨,[祂]才帶著妻子來到了約會的最後一站,橫濱港的時鐘摩天輪。
羂索得知這是約會行程的最後一站,心裡大大鬆了口氣。
——喜極而泣,酷刑終於要結束了!
虎杖仁買了兩張票,然後將買來的一堆特產和抓來的一袋玩偶寄放在了儲物區,就帶著妻子進了摩天輪的轎廂。
轎廂緩緩升空,隨著高度的逐步增加,這座城市繁華美麗的景色也變得一覽無餘。
轎廂內一片安靜,隻有高空的風聲依然在喧囂。
虎杖仁注視著坐在對麵的傑尼龜玩偶,想了想,還是取下了傑尼龜玩偶的腦袋。[祂]保持著傾身過去的姿勢,麵不改色地看著妻子的真容,說道:“香織,你好像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雖然我不介意你的探究,但為了你的安全,最好還是不要再繼續深入了。”
羂索看著那雙倒映著暮色的淺金眼眸,微微晃了下神,“……就連你的名字,我也不能知道嗎?”
虎杖仁嘴角微微揚起,“你就像以前一樣叫我吧。對我來說,你是我的‘香織’,我也隻是屬於你的‘仁’。”
羂索說道:“既然你說過你願意做我的狗,也是屬於我的‘仁’,那麼,就將你的力量借給我使用吧。我的願望就是你想要達成的目標,不是嗎?”
虎杖仁卻沒有立刻給出答複,而是看了眼窗外的風景,說道:“已經到最高點了啊。香織,你知道摩天輪的傳說嗎?雖然我不太信,不過很多情侶都會象征性地相信一下,找個借口在最高點接吻……”
[祂]微笑著親吻了心愛的妻子,溫柔地拒絕了他發來的搞事邀請,“香織,我可以是你的狗,但我不會被你牽著走。”
羂索聞言,一點也不覺得意外,笑了笑說:“那可真是太遺憾了。”
一片黑暗中,[祂]睜開了眼睛,淺金色的眼瞳淌過了數據流。
這是[祂]在檢索這具身體的記憶,但大概是因為[祂]的降臨對這具身體造成了衝擊,留下的記憶殘缺不全。
不過,這也無妨。
反正如果出了問題,就把這個世界改造成[祂]想要的樣子就好了。雖然不記得自己的來曆,但[祂]知道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總會得到。
而這一輩子,[祂]想作為[虎杖仁],親身體驗一下幸福平凡的普通人生活。
虎杖仁起身,默默地打開了房門,走到了隔壁的房間門口。
殘缺不全的記憶告訴[祂],虎杖仁有一個叫做虎杖香織的妻子。
兩人本是恩愛甚篤的一對夫妻,但虎杖香織在一年前出了意外,近乎瀕死,腦門上的傷口也是那時候留下的。傷愈之後,虎杖香織不久就懷了身孕,兩人也自此開始分居。
[祂]想,大概是虎杖仁不喜歡妻子額頭上的傷疤吧?因為這種原因就冷待妻子的男人真是屑。
多虧了自己,不然這個家恐怕很快就要分崩離析了。
虎杖仁推門而入。
躺在床上的孕婦倏然睜開眼睛,毫無感情的目光看向站在門口的粉發男人,“仁,有什麼事嗎?”
這個眼神,果然已經對丈夫徹底心寒了嗎?
虎杖仁說:“我們應該睡在一起,香織。”
一個幸福平凡的普通男人,怎麼可以跟老婆分居呢?
這絕對是要離婚的前奏啊!
真實名字為[羂索]的詛咒師無語幾秒,還沒來得及趕人,粉發男人就鑽進了被窩。
男人很小心地沒有觸碰到妻子的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