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萱跟蔣三姐說完以後, 突然想起糧食店和鹵肉店開業也要人才行,沒辦法她隻得又返回去寫了個招工廣告貼到了幾家門店的牆上,注視著剛剛被自己貼上牆的小廣告, 魏萱無奈一笑, 她這店門口都快成人才招聘市場了。
不管是服裝店, 糧食店招人, 還是現在工廠招人, 又或者是之前為蔣澈的運輸公司招人都是這樣, 哦, 對了,好像運輸公司開業之前,她還用這種張貼小廣告的方式幫蔣澈在店門口拉過客戶呢, 貌似效果還不錯, 再有下次得問他收費才行了。
貼上小廣告的第二天,陸續的就開始有人上門來應聘了,廠子還沒開,魏萱每天要做的事也不多,所以這個工作就被她攬了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服裝店現在在京市還挺出名的原因, 反正過來應聘的人還挺多,每天都有十好幾個。
怕影響店裡的生意,她把招聘地址換到了裝修好但還沒開業的服裝店裡, 招聘時間定在了每天下午的兩點到五點, 簡單的在店裡擺了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 魏萱就開始她大規模招人的工作了。
說是大規模還真沒誇張,因為這次要招的人確實挺多的,五家服裝店的店員最少要十五個,鹵肉店四個, 糧食店兩個,最主要的還是食品廠。
這個要求比較高,除了廠長之外,廠裡的銷售人員也是這次招聘的主要目標。
畢竟以後廠子的生意好不好,有一大半是要看他們有沒有能力把廠裡的產品推銷出去的,所以魏萱這次招人的時候一點沒手軟,非常嚴格。
過來應聘廠長的不多,銷售人員也不怎麼多,大部分都是來應聘門店員工的,不過魏萱也不急,主要是急也急不來,而且人才這種東西貴精不貴多,也許來的這兩個人都是有大才的也說不定呢。一切等她先把門店員工招齊再說。
門店的員工好找,按照服務人員的要求去找就可以了,三天後,員工全部招齊,魏萱就把她們送到了各個店裡去學習,接下來的事她就不管了,自有店長去教她們。
三天下來,過來應聘廠長的還是隻有那兩個人,魏萱穩住繼續等,等了一個星期還是沒有第三個人過來應聘,她大手一揮不等了。
於是,便把那兩人喊到了店裡,準備跟他們進行一次麵聊。
兩人中年輕一點的那個叫鄭益,今年才二十五歲,據他自己說他是大學剛畢業。
魏萱詫異:“大學畢業沒有分配工作嗎?”
要知道這年頭大學生是很金貴的,一個個都是天之驕子,怎麼會跑到她這來應聘一個私人廠子的廠長?還是一個連開業都沒有,看不出任何前途的廠子,聽著也不符合世情啊。
鄭益聞言臉有點紅,不好意思道:“有的,隻不過我覺得你這裡的工資應該會高一點,所以想來試試。”
他當然也知道他這樣說很奇怪,因為沒有一個大學生會為了錢放棄大好前途,但鄭益也是沒辦法,他從小就父母雙亡,在大伯家長大,大伯是個老實人,願意供他上高中,他也爭氣如願的考上了大學,上大學的時候,大伯生了重病,大伯母就以養育之恩要挾他出一部分醫藥費,他省吃儉用又找同學借了點,湊了點錢,但還是不夠,幸好大伯挺過來了,隻不過從那以後他就乾不了重活了,大伯母就讓鄭益每個月上交一大半工資,不聽話就去他上班的地方鬨。
鄭益才剛參加工作,本來工資就少,還要寄回老家大部分,根本就不夠他用,但不寄錢回去,他又怕大伯母對大伯不好,兩難之下,鄭益就做了如今這樣的選擇。
魏萱聽他這樣說,就沒再繼續往下問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她無意去探聽,她不管鄭益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使他願意放棄大好前途來她這,能不能留下還得看他自己有沒有真本事才行!
接下來是另一個年齡稍大一點的男人。
他叫簡向良,今年三十七歲,讓魏萱沒想到的是他之前竟然在一家國企裡擔任過副廠長的職位,這很厲害了,尤其是他還這麼年輕的情況下。
魏萱問他:“那你怎麼會不乾了?”
簡向良苦笑一聲,自嘲道:“那時候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為自己很厲害,被人一煽動就學人家辭職下海經商,在外麵闖了一年啥也沒乾成,還把家底謔謔沒了。”
魏萱覺得有點驚奇,這人還挺有意思的,過來應聘竟然敢在未來老板麵前把自己的這種過往黑經曆全抖了出來,他就不怕給她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嗎?要知道他能不能留下可全在她的一念之差。
心裡這樣想的,魏萱也就這樣問了出來。
簡向良道:“我雖然不能算是一個正直的好人,但也不屑隱藏撒謊,與其藏著不說每日心裡惶恐,還不如大大方方說出來,我有我的優勢,你如果因為這些經曆就否定我,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況且我也不覺得我的那些經曆全是不好的。”
魏萱點點頭沒說話,這是一個很驕傲的人,一次失敗並沒有把他的自信毀掉,不過這也很正常,三十多歲就能做到副廠長位置的人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這也間門接的證明了他的優秀。
半響,魏萱又問他:“既然你都選擇下海經商了,說明你是一個頭腦很靈活的人,那你也肯定能看出這個年代到處充滿商機,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想要賺錢不難,為什麼還要到我這來應聘廠長?”
一次失敗不能說明什麼,魏萱不知道他之前是怎麼失敗的,但這個年頭有點本事的人賺錢真的不難,她不信簡向良是衝著她給的那點工資來的。
簡向良倒也坦誠,他直言道:“賺錢是不難,但我要的也不單單隻是賺錢,我更需要的是有一個好的平台能讓我發揮,做出點事業出來,剛好看到你這裡在招人,我挺感興趣的,就來試試了。”
魏萱了然,這是個有大誌向的人,固然現在擺地攤都能賺個盆滿缽滿的,但他要的不僅僅是賺錢,還是一份讓他為之奮鬥的事業。可要支撐一份事業,除了要有頭腦手段之外,還得有錢才行,他沒有錢,魏萱是他迫不得己之下的選擇。
簡向良跟她還不一樣,她開始累積第一桶金的時候很年輕,哪怕這樣,也花了將近十年的時間門才賺下人生的第一個一百萬,而簡向良已經不年輕了,他也沒有多餘的時間讓他耗費了,等他積累到足夠支撐事業的錢財後,誰知道到那時候他還有沒有這個心力去奮鬥呢?人在每一個階段的想法都是不同的,而且從高處掉下來的人總是想用最短的時間門再站回到高處,他根本沒辦法從小商小販做起,他的驕傲也不允許。
跟兩人都簡單的交流過以後,魏萱也給他們向自己提問的機會。
鄭益最主要問的還是以後的工作內容和待遇這些基礎問題,而簡向良問的就深多了,他問魏萱對廠子以後的規劃是什麼。
魏萱看他一眼,自信回答:“我希望,我們食品廠生產出來的產品可以買到全國各地去,更希望我們食品廠的名字在幾年以後可以做到家喻戶曉。”
“這真是一個美好的願望。”
“我會讓它成為現實的。”上輩子一個辣椒醬都可以做到走出國門的程度,她為什麼不可以呢?
不得不說,魏萱的自信給了簡向良很大的震撼,
其實魏萱猜想的很對,簡向良願意來食品廠隻是他無奈之下的選擇。
創業失敗,讓他在一眾親朋好友間地位有了很大的轉變,以前那些巴著他的,捧著他的,現在看他的目光就跟看傻子一樣,大家都不明白他為什麼把那麼好的工作辭了,當然了,他是不屑跟那些不懂他的人去解釋的
但清高不能當飯吃,家裡還有媳婦和孩子,他得為他們負責,不能讓他們跟著他一起吃苦,當務之急就是要趕緊找一份工作養家才行,他得趕快讓自己從失敗的陰影中走出來。
以他的能力當然也可以選擇去那些大廠,實力更強的廠工作,可那些廠子裡麵人員架構分明,他這個時候去想要占有一席之地不容易,可能要花費很大的精力和時間,最後都不一定能做到,還不如選擇魏萱,一個嶄新的食品廠,在這裡他才能更好的發揮出他的才能。
而且在來之前他也找人打聽過了,魏萱的實力還是可以的,好幾家服裝店說是日進鬥金都不為過,這樣食品廠就不怕有資金斷裂的風險。
尤其今天過來一看,應聘廠長職位的就兩個人,另一個看起來還那麼年輕,他瞬間門心就定了,大學生又怎麼樣?能比他有經驗嗎?他們兩個站一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要選誰。
可這樣的自信,卻在魏萱說完那句話後崩塌了,這樣一個有雄心壯誌的老板,會選擇他這麼一個有野心的人當下手嗎?
俗話說得好一山容不得二虎,簡向良覺得如果是他,他不會想要一個太有想法的下屬。
他想的也沒錯,廠長的人選魏萱確實是更屬意鄭益,首先一個大學生的招牌對於魏萱以後招攬人才來說還是很重要的,其次鄭益的性格更符合魏萱對這個廠長的設定。
她對食品廠近五年之內的發展是有自己的一套規劃在的,很顯然簡向良也有他的想法,她沒那個時間門和精力去和他磨合,哪怕他很厲害也不行。厲害的人往往破壞力也大。
所以當魏萱宣布結果的時候,簡向良雖然失望但因為早就料到了,也並沒有太過詫異,反而是鄭益,她剛剛看魏萱和簡向良聊了那麼多,以為自己沒機會了呢,沒想到結果竟然這麼出乎意料。
隻見他好半天才從這份驚喜中回過神,指著自己的鼻尖問道:“真的是我?”
“嗯,”魏萱好笑道:“是你,你明天早上去食品廠找我報道。”
“好,謝謝老板。”
鄭益走了之後,簡向良也準備告辭了,但魏萱卻喊住了他。
“簡先生,我這裡還有一個職位,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簡向良回頭望她,問道:“什麼職位?”
“先坐,聽我慢慢跟你說。”
無法,簡向良隻好再次返回到剛剛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魏萱開口道:“你剛剛問我對食品廠以後的規劃,我說想把廠裡的東西買到全國各地去,你是不是覺得我在異想天開?”
“當然不是,”簡向良立馬否認,“魏老板是一個很有前瞻性的人,我自愧不如。”他當然不會承認他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確實產生了一種不自量力的想法,但後來見魏萱那麼認真,他就覺得她也許是真的可以做到。
魏萱也不去細究他這句話的真假,接著說:“想要把廠裡的東西賣到全國各地,肯定就少不了有人去推廣,酒香也怕巷子深的,我雖然有自信廠裡的生產出來的東西不管在品質和口味上都不會比彆家差,甚至更好,但沒人知道,也不行啊。所以我準備招一部分銷售人員負責到各個地方去推銷我們廠裡的產品。”
“你想讓我去乾銷售?”
“不是,”魏萱笑道:“讓你去乾這個是屈才了,我隻是想找個人管理這一塊。我覺得你的能力很不錯,你可以考慮一下,銷售經理的崗位你覺得怎麼樣?”合適的人就應該放到合適的崗位才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讓簡向良去做銷售肯定不行,但管理這個部門他卻是一個很適合的人選。
這還是魏萱剛剛突然想到的,她一個小廠,能有簡向良這種人才來應聘不容易的,她不想就這麼放他走了,可廠長這個職位他是真的不適合,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