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露掃了一眼屋子,臟亂差,實在是有點下不去腳。
呂母說道:“哎呀,沒想到你們會突然回來,就沒打掃。”
呂母尷尬地笑著,她總不能說她和她爹身體不好,平常都是江來娣乾,現在離了婚,江來娣不來乾活了,家裡就亂成狗窩了吧?
呂德水拉著呂母說:“媽,我發財了,過幾天就帶你們去買房子,咱們以後不在這住了,住大房子。”
“真的?”
呂母熱淚盈眶地抓住呂德水的手,“我就說咱兒子將來肯定有出息的,你爸和我總算等來這一天了。”
呂德水和呂父呂母說著話。
安露掃了一眼沙發,沒坐,那蓋在沙發上的毯子一塊黑一塊白的。
這呂德水一家以前都過得什麼日子?
他當初在西湖的時候不是跟她說他常年在外跑業務,給大老板開車,大老板對他恩重如山嗎?
呂德水顯擺完了自己現在有多少錢,又把安露拉過來顯擺,“爸媽,看,我給你們找的新兒媳婦。漂亮吧?大明星呢。”
“漂亮,漂亮。”呂父呂母連連讚歎。
乖乖欸,這可是大明星啊,可跟江來娣那種賤命不一樣,得捧著。
呂父呂母說道:“馬上到飯點了,留下吃飯吧,媽給你們做。”
“不了,訂了餐了,爸媽,兒子請你們去大館子裡吃去。”呂德水瀟灑地一揮手。
安露可不想在這樣的環境下吃飯,尤其呂母指甲縫都是黑的,這炒出來的菜,她吃不下,於是立刻附和道:“是啊,伯父伯母,你們操勞了一輩子了,現在德水成才了,也是該他孝順你們,讓你們享清福的時候了。咱們啊,就出去吃,也讓你們老兩口歇歇。”
“這,館子裡很貴吧?”呂母還是猶豫著。
她是知道呂德水發了財,但是具體的數額沒有概念,還是下意識的想省錢。
呂德水從兜裡直接拿出一遝百元大鈔,“媽,咱不缺錢,剛才給你和爸的那些什麼鹿茸,燕窩,護膚品,加起來都幾十來萬呢。”
呂父呂母驚呆了,嘴唇都在發抖。
這麼多錢啊。
呂父瞪了呂母一樣,“你看看你,一輩子摳摳索索的,孩子要儘孝心,你就讓他儘。”
“好好。”家裡是呂父說了算,他這麼說了,呂母立刻沒心理負擔了。
一家人換了衣服一起出門。
呂德水又開來了自己的那輛寶馬,寶馬車從小區大門出來,開過門口兩條馬路,再次見到了在擺攤賣鹵肉的江來娣。
江來娣看著精氣神很好,對來往的客人都笑容滿麵的,就是嗓門還是一樣的大,隻是平常說話,那隔一條街都能聽見。
呂德水哼了一聲,窮酸鬼,裝模作樣。
在他的心裡,江來娣看到他發了財了,肯定是後悔的,隻不過不想承認,所以裝作想得開罷了。
很快,車子來到了大酒店。
四個人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去往包間。
一桌子雞鴨魚肉,鮑參翅肚,全是整個酒店最貴的。
吃完飯,呂德水摸了摸肚子,呂母
想打包,他立刻喝止住呂母,“媽,咱有錢了,彆搞得那麼丟人。”
呂母端著盤子的手一頓,又默默放下了。
這時,呂德水給酒店服務員遞了個眼色,然後酒店服務員過來說四個人中獎了,讓安露跟著他們去拿獎品。
安露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過去了。
過了一會兒,安露被帶到了頂樓。
百合花鋪滿了整個頂樓,芳香四溢。
被做成各種造型的氣球在半空中飄蕩。
浪漫的音樂由樂隊現場演奏。
安露捂住嘴,眼底全是激動的淚花。
終於要等來了嗎?
她終於要等來一個歸宿了嗎?
安露沿著紅毯一步一步朝前走著。
呂德水換上了嶄新的昂貴的西服,手捧鮮花單膝下跪在安露麵前,“安露,嫁給我。??[]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說著,他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戒指。
一顆鴿子蛋大小的鑽戒。
那做工,那眼色,那淨度,幾乎可以讓所有人都為之瘋狂。
【天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鑽戒。】
【這玩意兒得多少錢啊。】
【我算是明白色戒裡的王佳芝為什麼會在最後一刻為了一個戒指而叛變了。】
安露也激動的落淚,這呂德水比她想象得更有錢啊。
這麼大的戒指,說送就送了。
她伸出手,呂德水激動地給她戴上,想站起來,結果因為太胖,一個不留神又摔倒在地上。
但是在這一刻,沒有人會因為他的失誤而嘲笑他,隻會感歎於鑽戒的華美。
時歌目光落在那枚戒指上,“真美啊,這樣的鑽戒,這樣的品相……”
哼。
呂德水小小的哼了一聲,臭女人,被他震住了吧?
“……在世界上也應該很有名吧。”
時歌淡淡地笑著:“呂先生是從哪位私人藏家手裡買來的呢?”
呂德水一愣,什麼意思?
呂德水說道:“這是我拿鑽石找人定製的。不是哪個人用過的一手,沒見識。”
“那麼,鑽石是從哪裡來的呢?”
呂德水冷哼一聲,“我有必要告訴你嗎?”
時歌也不在意呂德水的態度,笑眯眯地看著他,“那敢問呂先生,何處發的財?”
“關你什麼事?想讓我帶你發財啊?門兒都沒有。”
“我隻是好奇。”時歌淡淡一笑,“呂先生你初中就不讀書了,四十歲以前跑過長途,當過私人司機,擺過攤,偷過東西,嫖過娼,被警察抓過不止一次……”
聽到警察兩個字,副導演這次沒等到鄭導吩咐,已經下意識地拿出手機,輸入110,手放在了撥通鍵上。
時歌笑問道:“做買賣這麼多年,除了賠錢就是賠錢,也沒什麼專業技能,不懂行業變化,怎麼去了東南亞一趟回來就發財了。”
對啊
。
一個一無所有,一事無成,沒文化,沒專業技能,隻會開車的人,怎麼去了東南亞一趟回來就發財了?
咋的啊?
東南亞遍地是金子,你撿的啊?
大家齊齊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呂德水,就連安露也不例外。
呂德水本來就是小人乍富,沒什麼腦子的人,一旦大家將懷疑的目光聚集在他一個人身上,瞬間就慌了。
“你、你不要胡說八道。”呂德水大叫道:“我那是時來運轉,財神爺保我發財。”
“那,那顆鑽石呢?”時歌問道:“那顆價值上億的鑽石,據說是被神秘富豪買了,之後就沒有再露過麵。不過,坊間有傳言,這枚鑽石被送給了一位高官。”
時歌頓了頓說道:“而這位高官,去年落馬,為了逃跑,舍棄了妻子兒女,帶著全部身家從東南亞偷逃出鏡。不知怎的,在緬甸北部被槍殺了,而他的贓款到現在都沒找到。”
什麼贓款?
呂德水壓根不知道時歌在說什麼。
他本就胖,這會兒一緊張,整張臉上全是汗。
安露下意識的挪動著位置,儘量離呂德水遠一點。
時歌目光突然一淩,“呂德水,你知道隱匿贓款不上報,是要坐牢的嗎?你又知不知道,那位高官死後,東南亞那邊出了追殺令,隻要你手裡的鑽石一麵世,無論是在誰手裡,格殺勿論。”
呂德水身子一抖,被嚇得差點從凳子上掉下去。
安露也嚇壞了,立刻將手上的戒指摘了下來,扔在桌子上。
“不不不,你騙我。”
呂德水臉色蒼白,驚慌失措,“什麼高官,什麼追殺令。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些錢和鑽石都是我撿來的。東南亞撿來的東西也犯法嗎?”
呂德水歇斯底裡的質問時歌,“誰規定撿來的東西就要負責了?”
說完,他後怕極了。
他那天就是喝了酒隨便開車瞎轉悠,然後看見了一輛車和好多屍體。
車上有三箱美金,還有一大袋鑽石。
那麼多錢啊。
周圍又沒人。
誰能不貪心?
於是他將東西全部都拿進了車內,當然,他還是個有人性的人,那高官手上的什麼金表之類的,他一個都沒拿。
然後他就回家了,回家後呼呼大睡,等睡醒,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直到,他真的看到了那些錢和鑽石。
然後他找了個地方將東西全都埋起來了,回了國,和江來娣提了離婚,待夠了日子,確定沒事了,這才回去把東西挖了出來,又輾轉了好多個國家,被抽了好幾道水,才把美金和鑽石換成了錢,存進銀行。
當然,那一大袋鑽石裡麵有幾個特彆好看又特彆大的,他舍不得賣。
他想著女人都喜歡這些玩意兒。
說不定安露也喜歡。
對,沒錯,那個時候他看到安露的海報,已經動
了心,想重新擁抱青春的夢想,所以特意把這些大的鑽石留下了,準備用來追求安露。
沒想到偏偏是這些鑽石暴露了一切。
不,說不定就是因為他保留了這些鑽石才救了他一命。
要不然,他賣出去的當天就被人殺了。
太蠢了。
安露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
時歌不過三言兩語,這呂德水就害怕得全說了。
這下好了,財產全都要充公,說不定還要坐牢。
“安露安露。”
呂德水越想越怕,他抓住安露,“你救救我,你不是大明星嗎?我給你花了那麼多錢,你快幫我想想辦法?”
安露苦笑,“想什麼辦法?你吃進去的要吐出來,你給我花的,難道我就不用吐出來嗎?既然都要吐出來,那大家就兩清吧。”
罷了罷了。
她呀,就沒那個發財的命,也著實厭倦圈子裡的生活了。
她一個邊緣演員,大導演的文藝片接不到,小導演的低成本文藝片隻能演配,現在連龍套都接不到了,又何必強求呢?
還是安心退圈,把以前當演員時置辦的行頭都賣個乾淨,盤個店,做個小生意吧。
安露打算得很好,但呂德水顯然不是那種有理智又冷靜的人,這一瞬間,他隻有一個想法。
安露發現他沒錢了,就不要他了。
“剛才東山再起說你我還不信,沒想到你還真是個拜金女!”
呂德水怒指著安露的鼻子,“現在老子落魄了,沒錢了,你就想劃清界限?沒門!”
“不然呢?”
既然已經退圈了,那就沒必要裝了。
安露反問呂德水,“不然我看上你什麼了?你要情緒價值沒有情緒價值,要文化沒文化,要長相沒長相,還口臭,不圖你那點錢,我圖你什麼?”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明明罵安露是拜金女的是呂德水,但當安露坦坦蕩蕩地承認自己和呂德水在一起就是圖錢,呂德水卻反而接受不了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讀書的時候,我也沒錢,你還是喜歡我的。”
安露無語至極,“大哥,讀書的時候我壓根兒不記得你是誰。”
“那你每次見到我都笑。”
“我那時候近視,又覺得戴眼鏡臉上長痘痘,不會打扮,兩米之外人畜不分,所以看見人影就笑,怕彆人說我高冷,不懂禮貌。”
“那你每次早上都把包子分給我。”
“那是我那時候減肥,但我奶奶分逼著我吃飯,我實在是不想吃,打算扔,同桌說後麵有個人家裡窮,早上總肚子叫,我就讓她給你了。”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
呂德水忽然哭了起來,“我那麼愛你,那麼相信你,發了財第一個來找你……你卻背叛我,欺騙我……”
“我欺騙你什麼了?”
安露是真的無語,“我沒劈腿沒給你戴綠
帽子,一開始也是真心實意想和你過日子。我背叛你什麼了?倒是你,你一發財就踹了自己老婆,難道不叫背刺?”
反正跟娛樂圈無緣了。
也沒必要忍了。
安露一口氣把自己的心裡話全說出來了,“說實在話,我真是受夠了,厭煩死現在的一切了。你那是喜歡我嗎?你瞅瞅你自己介紹我時那個樣子,那是介紹媳婦嗎?那是炫耀一個花瓶,炫耀自己發達了,有錢了,買得起一個昂貴裝飾品的樣子。你以為我不懂你?你和那些——?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安露看向鏡頭,眸中全然是恨,“——當初那些打著喜歡我的名義,跑到投資人製片人那裡去鬨,要抵製我拍的商業片的人,有什麼區彆?葉公好龍,自以為是,自作聰明。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其實不過就是喜歡那個從我身上看到的小眾氣質,從我身上投射出來的,覺得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高人一等的優越感罷了。真TMD惡心。”
說完,安露直接離開了直播鏡頭。
呂德水就坐在原地哭,他感覺自己被背刺了,被讀書時的女神光環所欺騙了。
他哭,哭自己的錢沒了,哭全天下的女人都是拜金女,哭自己一無所有,哭所有人都欺負他。
那可憐的模樣,真是——
讓屏幕前的網友樂死了。
【哈哈哈,果然裝逼遭天譴。偷偷發個財,還要出來嘚瑟,這下好了吧,雞飛蛋打。】
【果然善惡到頭終有報。呂德水這把富貴夢唯一的好事就是離婚了。】
【雖然但是,安露最後的暴擊,真的看得我樂死了,哦謔謔謔謔,哦,我以為女神喜歡我,都是錯覺。哎喲,女神太無情了,哈哈哈,我就愛看這樣的戲碼。】
【嗬,有錢了,也擋住了那股猥瑣屌絲氣。】
【尼瑪,那錢還真是撿的,彆攔我,我明天就去東南亞當司機。】
……
範曉林壓低聲音問時歌,“你說的是真的嗎?真的是那個貪汙逃跑的高官?”
“不知道,詐他的。”
範曉林:“……”
時歌:“不過,貪汙往東南亞逃跑的高官確實存在,也確實有一顆鴿子蛋大小成色非常不錯的鑽石是藍家購買用來行賄的。至於,呂德水撿到的是不是那顆,我不確定。”
所以,藍家出事,不是在藍沁參加節目後,而是早在一年前的案子上就牽扯到藍家開始調查了,直到前不久才徹底收網罷了。
……
呂德水這事一不小心牽扯的範圍就太大了,梅姐不敢說,於是將關注點轉移到了安露身上,她笑著問蔡述評,“蔡先生,像這種粉絲抵製,導致藝人丟失資源,進而毀掉整個事業的情況,在圈子內常見嗎?”
蔡述評說道:“粉絲和藝人對於自身事業的考量方向不一樣,有時候粉絲沒有辦法理解藝人當下所麵臨的複雜情況。有一些戲,可能是資源交換,可能是人情壓力等等,不能不演。而這些情況,粉絲是不會知道的。光我所知道的,就有因為粉絲抵製而錯失大火的劇,或者錯失和大導演的合作的演員就有好幾個。”
不過這些人相對血更厚,所以即使丟了,也隻是扼腕歎息,還能依靠背後的資源期待下一次的大爆。
像安露這樣的就難了,本身混的圈子就小,也沒有人捧,草根出身全靠自己,可替代性太強了,被主流擠兌一下,就徹底沒了水花。
說白了,整個圈子現在的生態還是拚資源。
不過這些話蔡述評不能說,也就吞肚子裡了。
蔡述評這麼一提,吃瓜群眾也想起了某些盤點裡那些錯過大火的劇的演員,有些是演員自己的檔期排不開,還有一些就是粉絲了。
梅姐也是圈子內的,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感歎道:“人這一生啊,運氣太重要了。”
範曉林笑道:“運氣很重要,但是我們控製不了,我們能控製的隻有自己。我始終覺得,不論所處的環境如何,我們儘量修行自身,儘力而為,問心無愧就好。”
“說得好,修行自身,儘力而為。”
說完,梅姐笑道:“說到修行自身,就不得不提我們今天的第一對cp了,他們一直在自我成長的道路上,砥礪前行,不懼艱苦。”
【誰?】
【我有聽到風聲,好像是鄭導差點開天窗,從自己老領導以前的節目裡拉過來救場的。據說家世清白,人品優秀,男帥女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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