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蓮對麵的人,也不會知道他那些卑劣惡心的往事。她說會儘力一試,便真的將它送到了他麵前。
容和景莫名有些慶幸…
寧枝通過了這個考驗。
心底有一個地方漸漸變得滾燙,他不知這突如其來的悸動是因何而起。但是生活在冰冷中的獵手熟知怎樣滿足對這份溫暖的貪欲。
他突然不舍得讓她如計劃中那般輕易死去。
“和我……”
話未出口,後院卻突然燈火通明,侍衛盔甲加身列隊奔來,隨後的青年身著素白長袍,此刻正目光如炬地盯著兩人之間的距離。
“寧枝,你在做什麼!”
來人年紀不過雙十,身側代表身份的玉佩上篆刻了一個“望”字。
容和景手中的溫度慢慢消失,他垂下了眼。
岑望涼薄的目光落在亭子中一坐一跪的兩個人身上,又在下一刻換上了客氣而疏離的笑容。
“婢女冒犯,還請容公子不要見怪。”
他雖是說著責怪侍女的話,語氣中卻帶著一絲警告。岑望身後的人扶起了她,將她反剪著扯了下去。
岑望來的急,走的也倉促。
湖心亭中隻留下容和景一人獨坐。
淨白的瓷碗中的溫泉水徹底冷了下去,蓮花嬌嫩的瓣尖兒很快染上枯黃。
跛腳婢女用靈力催動的花在離開了主人的滋養後迅速枯萎凋零。就像九月末的時節不可能強求一朵盛夏才綻放的芬芳。
紅蕊小心翼翼地站在遠處,不敢上前打擾貴客的思緒。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抬起,食指在冰冷的石桌上點了幾次。
瘋子小姑娘的親哥哥,岑望。岑家的少家主?
他這身修為也是她一手教出來的吧。
方才臨彆時那護食的樣子,究竟是怕一個死心塌地的築基期轉投他人麾下,還是為著那點不可告人的遐思。
好一場主仆情深的戲碼。
容和景握著碗蓮的手輕輕收緊,花朵驟然吸納到靈氣,卷起的葉片又微微顫抖著打開。
紅蕊看到那位仙界新秀勾起了唇。
十年啊,確實情深。
可惜修煉一路本就是逆天而行。
強求所願。
*
每日午膳後是岑思喝藥的時間。
今日是紅袖輪值,小姑娘十歲入府被養的太好,如今連火折子都不會生。若是讓她笨手笨腳的乾下去,隻怕岑思晚膳前都喝不上這碗藥。無奈,最後寧枝還是親自上手了。
「333好像才反應過來:枝枝,昨天是你設計把岑望引來的?」
「寧枝:昨天時機不對,容和景要是真的遞出了橄欖枝。你說我優先保護岑家還是去輪回宗?」
「333覺得有道理,反問:可為什麼偏偏是岑望?」
“寧姐姐,你快過來看。這個火怎麼越來越小了。”小丫鬟眼睜睜看著灶台裡的紅暗下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要哭出來一樣。
美人隻看了一眼便笑起來:“傻姑娘,我點上了火,得有人扇風呀。”
小丫鬟恍然大悟。
係統似懂非懂。
岑望皺眉踏進小廚房的時候,神色有些僵硬。他緊了緊袖口,對著熬藥的人說:“寧枝,今日我同容公子圍獵。你也去。”
紅袖瞪大了眼睛,沒敢抬頭。
寧枝倒是很鎮定,笑嘻嘻地應聲回了趟屋子。
換上騎裝的侍女格外意氣風發,那身紅色鮮亮極了,更顯得她肌膚勝雪。讓人下意識忽略了她左腿的不便。岑望和容和景的眼神俱暗了下。
兩個男人打過照麵後沒有多言便各自選了個位置,岑望坐在陰影中,連弓都沒有拿。好像不想對上她的眼睛。
「寧枝:賣我賣的這麼快,這孩子真有出息。」
「333: 誒?發生什麼事了。」
“寧大人,可否幫容某一個忙?”
男人的聲音突然自身後響起,寧枝收回了視線,嘴角勾起一個冷淡的笑。
少宗主沒有等她反應,自然地從身後環住她,握住她的手拉開那張弓。
弓箭尖銳的一端不動聲色地落在了輪回宗隨侍的長老身上,男人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
“這個老頭子出賣輪回宗賺的靈石可以賣下十個芙蓉城。”
“但是我不能動他。”
我帶他來了凡人界,本想自清門戶。
可是很巧,在遇見你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你能幫我這個忙。
“殺了那個人,我幫你治好你的腿。”
「333:枝枝不要信他!那人在輪回宗舉足輕重,一旦動手你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