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微笑,容卿隻覺得心臟深處有什麼東西變得滾燙,隻能不停地砰砰跳。她說了什麼已經聽不進去了,他隻能看見她的笑,和她的眉眼。
猛獸突然趴伏在地麵,有些沮喪。
——她為什麼這麼好
——為什麼不犯一點小小的錯呢
——這樣……就可以把她帶回去了
兩個人恩恩愛愛,各懷鬼胎地共處在同一屋簷下。容卿拚命地挖坑,寧枝拚命地求生。333每天在各種機關算計之下看戲看的爽……真的是棋逢對手。
一日午後,門被毫無預兆地叩響了。
寧枝右眼皮微微跳了一下,這個地方是容卿選的,和當年他們同患難的永泉有幾分相似。幾裡之內沒有人煙,這樣突如其來的到訪並不算什麼好兆頭。
她打開門時鬆了口氣,是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
“姐姐,打擾你了。”小姑娘很乖巧。
寧枝蹲下來摸了摸小孩的腦袋,她也很不怕生,用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美人姐姐。
“我們家的蠟燭用完了,可是去鎮子上來回需要一天,哥哥晚上還要教我讀書認字。”她的小臉因為失落而皺了起來,“不知道姐姐家裡有沒有蠟燭可以借給我們?”
寧枝想了想,假裝去翻找東西,實則從空間靈戒中掏出了一些不需要用靈石催動的燈,在其中找到了一個看似樸素實則能照亮一片農田的小燭台。
“姐姐隻有這個了,你回去讓哥哥燒點火點上它,能用很久很久。”
小姑娘驚喜地跳起來。
“謝謝姐姐!最近春天到了,家裡的牲畜都發了性,哥哥每天都忙著管他們。我們好久沒去鎮子上了……有了它,哥哥也可以清閒些。”
她又一次道謝,然後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寧枝抽了抽嘴角,目光瞥見房門後一直警惕留守的大豹子,又想起小女孩說的話——不禁天馬行空地思考能不能請他哥哥管管猛獸。
反正…應該都是獸醫的……範疇吧?
她思考著,容卿卻突然出聲詢問:“你覺得她可愛嗎?”
寧枝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回答道:“小孩子多好。不像大人總是詭計多端的。”她本意是想暗諷某些人。
可是在對上大貓亮晶晶的眼神時突然驚出了一聲冷汗,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多麼有歧義的話,她鎮定一下迅速改口:“小孩子嘛,好就好在不用生養。你不覺得看著彆人家天真浪漫的孩子就很心平氣和嗎?”
她發誓她在貓的臉上看出了“似笑非笑”這種表情。
他一直都知道她在害怕什麼。
就像他樂此不疲地製造這些惡作劇。
寧枝無奈地扶額,準備回去睡一會。這一天天的勾心鬥角把她鬥的頭疼。
就在她準備回身進屋的時候,身後的大貓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又一次開口:“枝枝,我有一個很好奇的問題。”
寧枝誇張地露出一個笑容:“那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容卿雖然總是會在各種文字遊戲上下功夫,隻要她智力不出問題,絕對不會有扛不住的時候。畢竟職業的老本行在這,如果連最基本的反審訊工作都做不好的話她也沒臉回母星老家了。
在反審訊中,最重要的就是互相打亂對方的節奏。
無論是用撒潑、玩笑、沉默還是任何方式,隻要反應和對方預先期待的不同,她就能在這場無聲的戰爭中取得勝利。
容卿的耳朵很軟,她百無聊賴地撐著頭,用另一隻手不斷□□著像果凍一樣的貓耳。大貓溫柔地靠在她的膝畔,用粗壯的尾巴輕輕搭在她的手裡。
——貌似很沒有攻擊性的樣子。
——順從、依賴、體貼
掩蓋了那些貪婪、粗暴、和占有欲。
美人也不是很在意,慢悠悠地走到院子的桂花樹下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著,等待著這個可能充滿陷阱的問題。
她多多少少也能猜到,無非還是和容和景、玄殷相關,或者偶爾對方好奇薄千來和她的往事。再敏感一些,可能會提到孩子一類的話題。不過這樣的問題周而複始,她給的答案永遠也會是滴水不漏的完美。
容卿看著她泰然自若的樣子,也笑了:
“我想知道,周遲賀是誰?”
我給了你三個月的時間放鬆警惕,讓你忘記自己曾經有過那麼大的疏漏。那麼現在請你來告訴我,
——在你意亂情迷,崩潰哭泣的時候。你把我認成了誰?